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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宋映辉称赞过若是没有太皇太后坐镇,大昭如今至少要分给外敌半壁江山。“凭皇祖母的才智都尚且无法实现国泰民安,难道我就可以吗?”宋映辉这么问过贺稳。当时贺稳难得笑着对他说:“我们可以试试,况且陛下也有陛下的好处,太皇太后所做的这些事情我们只取她好的地方,那些做过头了的事情之后再讲也不迟。”当时宋映辉很沉浸在和贺稳共同进退的喜悦之中,所以有些早就该知道的事情他却要到很久之后才愿意相信。自从太皇太后身边多了一个叫做张炉的天师,宫里宫外皆是风浪四起,任谁都说不出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也搞不懂太皇太后接下来到底要有什么大动作。这位天师倒也没有一般天师该有的什么神秘的架子,整天带着个装着茶水的葫芦在御花园里打瞌睡,来来往往的宫人侍卫都有见过他,虽然心里奇怪,但也不敢得罪这位平步青云的人物。宋映辉整日里除了跟着贺稳学习,私下里也在偷偷用功,生怕自己配不上贺稳的教导。所以宋映辉几乎没有什么空闲在御花园里整日闲逛,唯有精神好的时候还会半夜爬起来看看满天繁星,但也只是匆匆看一会儿,就像是只敢吃一小块腻嘴的蜜饯一样,也不奇怪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位张天师。第一次见到张炉,宋映辉就觉得自己被这个人完完全全瞧不起了。本来被太皇太后突然叫去身边就有些奇怪,更是没想到还有一个张炉,这个张炉见到宋映辉之后就只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哦”,然后全然不再理睬,还是等太皇太后说“请大师稍作歇息”之后才又瞥了宋映辉一眼,然后就走掉了。天师是不是都是这种傲慢的家伙呢,宋映辉不太喜欢张炉那种一眼就将别人否定的样子,仿佛世人在他眼中都像些蝼蚁似的。偏偏皇祖母对这个张炉都可以称得上是恭敬有加了,宋映辉也不会傻到去触这霉头,他就老老实实地等着皇祖母问话。太皇太后总是打扮得一丝不苟的,似乎左右两边的额发都像是要对称起来才可以,她的脸上从来不做过多的情绪,宋映辉觉得有时皇祖母和小福子真是非常相像,至少总是面无表情这点像极了,若不是小福子长得太过不像是大昭人,宋映辉都要以为他是尹家的人了。即便是在软榻上,太皇太后也坐得很端正,她叫身边的女官为宋映辉搬了张椅子到她面前去,接着屏退四周只留宋映辉一个人在。这样面对面的跟皇祖母单独在一起,宋映辉是从来没有过的,所以当太皇太后将手轻轻贴在他脸上的时候,更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转眼之间,你居然已经这么大了。”太皇太后的手并没在宋映辉的脸上停留很久就放回了自己的膝上。宋映辉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前些天晋兰来过哀家这,她小的时候就总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后来嫁给了先帝,倒是收敛了几分。可等釆兰和先帝接连去了,她就又成了那副样子,半点不懂隐忍。”太皇太后就像是在说家常话一样,可宋映辉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家的祖母,“釆兰是个温柔的孩子,陛下是她重要的孩子。只是她去得太早太委屈了,不然如今一定是个仁慈无能的贤德太后,哀家也就不必费心了。”母后那些人的事情,从来没人讲给宋映辉听过,他不自觉地就用目光祈求太皇太后多讲一些。或许是因为太皇太后也没有跟儿孙这样心平气和地在一起说过话,她似乎也愿意多说一些:“我知道你和享原都不喜欢晋兰和沉婴,尤其是晋兰总是做些错事,哀家总因为她之前受过太多的罪,所以哪怕她害了很多人哀家都不忍心责罚她。”“那……”宋映辉的心砰砰跳起来,他怕听到接下来的话。“再说沉婴那孩子,他的心肠虽然不比晋兰好,但好在他的坏心肠都被浩初锁起来了。”“浩初?”宋映辉忍不住问道,这个名字他一时之间并不能想出是谁来。太皇太后难得失神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回到她本来该说的话上:“都没人跟你们讲过他们吧,浩初就是你的四皇叔。”“四皇叔,他和舅父相识?”“看不出?不过这也难怪,本来知道的人就只有几个,浩初死后沉婴不许别人提这件事情,他还深深怨恨着我们呢。”宋映辉想起四皇叔临死之前曾经说过,是太皇太后逼他造反的,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皇祖母。而太皇太后今日也是太过反常,她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去了,这样的神态,宋映辉就只见过一次,就是四皇叔死去的时候。“可浩初他……罢了,这些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了。晋兰她是不知道沉婴的,别说是她,就算是釆兰和哀家都看不透沉婴,若是他有心作乱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可晋兰她就是不知深浅,还以为自己把沉婴掌握了在手心中了呢。”太后和尹沉婴之间居然有嫌隙?宋映辉手脚都有些发抖,这些事情恐怕就连贺稳都不清楚,若不是皇祖母今日说出了口,谁都会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们二人和太皇太后是分立的两派,要联手搞出什么风浪来。“晋兰她亲手杀了浩初啊,你叫沉婴怎么能不恨她。哀家又一直护着晋兰,你叫沉婴怎么能对哀家没有怨言。”太皇太后脸上还是一派平静,但她的眼睛已经露出了倦意:“但哀家老了,哀家也累了,哀家已经不能再护着她了。不仅沉婴会怪哀家,阳舒也会怪哀家的,哀家要怎么去见他。”宋阳舒这个名字宋映辉有许多年没有听人说过,但他绝对不会忘记,这是他父皇的名字啊。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宋映辉怕听到皇祖母隐隐哀伤的声音。“她也害了釆兰啊。”咚。咚。咚。好想把自己完全浸在水中,听不见外面任何的声音,可宋映辉浑身的血都一个劲儿涌到脑中去了,连心跳的声音都像是千军万马的轰鸣。他的母后,他和皇姐寄人篱下的日子,过往所有让他难过的事情都浮现在宋映辉面前,他真想哭得撕心裂肺的,但眼睛里却干涩得难以转动。太皇太后拉过宋映辉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她微微叹息着说:“你是真的长大了。”趁着宋映辉难得没有用功读书的时间,桃雀赶紧将流渊阁打扫干净,张福海不在就只有她一人才被允许进到流渊阁里去,自然是要累上许多,不过一想到宋映辉近来用功的样子,桃雀又攒足了力气带着一众宫女把昱央宫上上下下都收拾得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