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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甚至还在说阿姊的坏话,恶妇的女儿又能是什么好人呢,年纪轻轻就离开家去,指不定现在正在哪个馆子里苟且偷生,她和她的娘亲一样,连几分姿色都没有。魏元宝不想听他们说,他们才不知道娘是怎样的人,他们才不知道娘平日里受了多少的委屈。可当他从街上失魂落魄地走回空无一人的家,又忍不住怨起娘亲来来,怨她杀了爹,怨她自己也死在了牢里,甚至连他自己也开始莫名其妙地怨起阿姊来,怨她这种时候都不陪在自己身边。家里太空了,连大黄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兴许是大黄也死去了吧。晚上躲在被子里睡不着的时候,魏元宝摸着自己手心里已经硬起来的茧子,倒宁愿自己还在桑灵城里做工,哪怕再苦一点再累一点也无所谓。以前还觉得拥挤不堪的屋子,现在却处处都是空得吓人,魏元宝总觉得自己能看到娘亲还在忙碌,可稍稍一清醒过来,就只能忍不住哭泣,直到哭累了又睡过去。桃花曾经想偷偷溜过来看看魏元宝,可她笨手笨脚地弄倒了梯子,被她的娘亲追着骂。魏元宝躺在床上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动静,桃花的娘亲从来都没骂得那么难听过,桃花也哭得抽抽搭搭的,十分惹人疼。可魏元宝已经不想动了,虽然他的心里真的非常感谢桃花,但这份恩情不足以支撑他坚持下去,所以就下辈子有机会再还吧。“桃花,抱歉……”魏元宝闭上了眼睛,他知道桃花听不见。也许是想逃避空荡荡的家,也许是想逃避村人的目光,魏元宝一个人趁着夜色从村里走了出来,没有带行囊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魏元宝只知道桑灵城的方向,也就往那里走了。现在是在桑灵城里吧,魏元宝抬头望了望四周,他不知道靠着哪家的院墙,正有些人围着他,其中的一个突然就抬脚踹了踹他。“这个臭乞丐不会是死掉了吧?”是个青年男子的声音。魏元宝想说他还没有死掉,他被踹得很痛,可他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干咳了几声。“哇啊!居然还活着!”“那这臭乞丐挡在这里做什么,真是碍眼。”只是躺着都碍眼吗,魏元宝想桑灵城里的人可真凶啊,不过挺多也就是踢踢打打而已,他还受得住。几个青年人还是没完没了地不肯散去,仿佛是魏元宝故意招惹了他们似的,魏元宝闻不出他们身上的酒气,他疲惫地靠在墙边不能动弹。如果阿姊路过,会认出自己来吗?“你们在做什么?”有一个清冷的男声突然插进闹哄哄的几人中间,魏元宝迷迷糊糊之中听他又说了些什么,然后几个青年人就匆忙离去了。刚刚说话的人走到魏元宝面前,似乎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将他轻轻抱起来。魏元宝在陌生男子的怀里缩了缩,他想这个人的手可真冷,跟娘亲一点都不像。再醒来的时候,魏元宝觉得自己一定是遇到神仙了,不仅满身的伤口被细心地包扎过,而且身上是他从没有见过的好衣服,又柔软又舒适。屋子里的布置其实很空旷,可每一处都让人觉得温暖和安心,而且对于魏元宝来说,这样的地方已经让他有些发呆了。喉咙里没有干燥的感觉,大概是被喂过了水,魏元宝摸摸自己的脸上和身上,还不是很清爽,但也不是脏兮兮的,想来也是有人替他擦过身子了。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这样的好心,魏元宝撑起身子坐在床榻上,旁边的矮几上还摆着稀粥。伸出手来试试,还是温热的。魏元宝本来也不是谨慎小心的人,他端过那碗稀粥尝了尝,有一点糊掉的味道,且不说比不上娘亲熬得粥,甚至都比不上做工时的饭菜有滋味。只喝了一口粥魏元宝就觉得整个人被填满了,他把碗捧在手心里放在膝上,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比流落街头的时候更加不知所措,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有人推门进来,他看见魏元宝一动不动地呆坐着,皱了皱眉头问道:“不好喝?”“啊,不是的,不是……”魏元宝知道是搭救了自己的人在说话,连忙解释着,可转过头去一看,魏元宝就有些呆住了。他是认识这个人的,他曾经在皇城做工时见到过他,那个为难了三武哥的宦官!张福海不知道魏元宝为什么呆着不说话,他走到魏元宝面前,轻轻抽走他手中的碗:“过会儿我做些新的过来。”魏元宝手里的东西突然被拿走,他慌乱地把碗抢回来抱在手心里,在张福海的注视下慢慢低下头来:“我想喝掉……”“嗯。”对于张福海的印象,魏元宝只觉得他是个阴沉的人,虽然初次见到的时候三武哥有被他为难,可要说是什么坏人的话未免也不太合适,毕竟坏人是不会救人回来还给他熬粥的吧。魏元宝胡乱往嘴里塞着粥,他想自己应该是没有被记得,所以还是不要提起曾经见过的事情了。“慢一些。”张福海将手帕递到魏元宝面前。不知道自己嘴角是不是沾了什么的魏元宝赶紧用手背擦擦,不知道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对方心里是什么打算,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开口说点什么。张福海看着魏元宝把嘴角的饭粒蹭在了手上,有些无奈地拉过他的手用手帕擦干净,然后将手帕折好放在魏元宝手心里。“你叫什么名字?”“魏……魏元宝……”“张福海。”张福海应该是再说对方的名字吧,魏元宝偷偷打量着这个相貌不凡的人,感觉名字倒是意外很普通。张福海的话很少的样子,魏元宝又不敢开口说话,两个人就一起沉默着。这下可怎么呀,魏元宝觉得如果自己不说些什么的话会像个不知感恩的人,张福海帮了他这么多,这份恩情绝对不是轻易就能够偿还的。“谢谢你救了我。”魏元宝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跟张福海说话。张福海拿过魏元宝手中的空碗放在矮几上,他低头看了看魏元宝身上简单包扎过的伤口:“还疼吗?”“不疼。”魏元宝摇摇头,其实还是有些疼的,但说出来会给张福海添麻烦的。“有力气去洗洗身上吗?”“啊,我会把这些一起洗掉的。”魏元宝赶紧把自己的手脚锁紧衣服里,脸上也也带了红色:“我身上太脏了……”“不是,该上药了。”张福海回答得很干脆,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一样,他拉过魏元宝的手紧紧攥住,然后叹了一口气:“你原来这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