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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那面惨白的墙壁凸了出来,几乎要跟着他从门口跑出来。而那面墙,看上去像面团一般柔软。墙里面的东西不停地向外挤,像是要破墙而出。他看得很清楚,那些东西,竟然像是一张张的人脸!第77章红线那些人脸出现得很突然,上一秒方里还在和琪琪周旋,下一秒琪琪就指着他的身后,瞳孔放大,惊恐得一时说不上话来。“脸……脸……脸!”方里回过头去,吓得整个人心肝儿颤了颤。只见他身后的那面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像个气球一样膨胀起来。与此同时,他看到的是一张张的人脸,就藏在那墙里面。他们都有五官,表情或愤怒或悲恸。面对这幅骇人的景象,方里还懵着,琪琪已经尖叫着跑了。方里也往外跑,但是他跑之前,还记得带上他跟朱易乘两个人的包。回廊变成了跑道,三个人在回廊里,拼起了百米冲刺。这些人脸,想来应该是那双爱剥人脸皮的手一张张剥下来的。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张脸,得有多少人遇害。方里的脑袋都是晕乎的,发烧使他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柔软的棉花上。项路平心思一动,在方里从他身边跑过的时候,故意撞了方里一下。方里踉跄了几步,那些脸已经大张着嘴来到他身后。幸而,他连忙稳住身形,抱着包一鼓作气地冲出了庭院。跑出庭院后,他才来得及回头看一眼身后。那些脸并没有追上来,在意识到自己抓不到人后,便缓缓地缩回了屋子里。方里一阵后怕,尤其是想到这两天他就跟着这些东西睡一个屋的时候,更是心有余悸。他们那间屋子一定是有问题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问题的似乎只是他们那间。能逃出生天是让人愉快的事儿,项路平却偏偏要在这时候给人添堵。他用舌尖舔了一圈下牙床,大概率以为自己这样很狂野,“你没死啊?”方里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应答,而是起身拍拍屁股,自顾自地往大厅走。项路平颇有些不甘心,在他起身后便冲他叫道:“喂!你们队伍里有个人带着道具进来的,那可是关键时刻能决定生死的东西,你不会不知道吧?”方里好似没听到这句话一般,脚步不停地离开了这里。项路平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等他走远,才跟自己的女友聊起刚刚发生的变故。“你怎么一直不叫我出来?计划败露了?”琪琪:“……”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要说计划败露了还是说他们的计划从出发点就是错的,人家压根不喜欢女的。思来想去,她只是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并未多说。这镇子说大不大,但镇上有两千多人,规模也不算小了。桂楼在城东,他们跑到城西才找到了一家药铺。拿药的钱还是问桂楼的家仆们借的,他们来到这里,身上却没有可供消费使用的货币。好在那些家仆一听是方里生病了,纷纷积极地表示自己可以出一点力,并且还给朱易乘等人贴心地指明了去药房的路。“这里的人看来平时都不怎么得病,这么大个镇子,就一间药房。”赵小彤在门前脚步站定,接着说道:“还这么空闲。”药铺老板正打着算盘算账,店里唯一一个小伙计拿着药杵,有一下没一下地捣着药草。朱易乘上前说明方里的情况后,老板转身去给他抓了两副药。“熬汤服用就行,记得要多出汗。”他顿了顿,打量着面前三人的脸,问道:“你们都是外地人吧?”朱易乘说:“咋?我们脸上写着字吗?”老板被他逗乐了,一边包好药,一边说道:“字倒没有,就是脸孔看着眼生。我从小就在这里,镇上每个人我都见过。”朱易乘还要说话,被赵小彤拦住了。赵小彤看着老板道:“我们是到桂楼听戏来的。”老板手下动作微顿,并未说话。赵小彤接着说道:“您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我们能向你打听个人吗?”老板:“什么人?”赵小彤笑着说:“桂楼的阿雯。”朱易乘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乖乖地闭上嘴,垂在裤管两侧的手竖起大拇指给她点了个赞。老板停下手中的动作,长长地叹了口气。“阿雯啊,是个可怜的姑娘。”他说起阿雯的时候脸上流露出怀念的表情。戏子这一行虽然一直以为社会地位都颇为低下,但是在这座民风较为开放的镇子上,人们对这一行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偏见。几乎没有因为一个人唱戏或者给其他人打下手就歧视他的现象。不过即便如此,在桂先生的保护下,阿雯登台的次数很少,平时更是从不出门上街。除了唱戏以外,几乎没什么人见过阿雯原本的长相。这就为这个姑娘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因此,关于阿雯不露面的说法一时之间流传了好几个版本。其中流传最广的是说她美貌过人,凡是见过她真面目的人无一不为她的容貌所倾倒。听到这里,朱易乘忍不住问道:“那真相呢?”他总是觉得所谓的传说都不太靠谱。果然,老板摇了摇头:“容貌都是次要的,那桂雯天生体弱多病,吹不得凉风受不得惊吓,这才待在家里不与外人接触。你们都知道她与那书生的故事吧?”朱易乘好奇道:“那个害她上吊自尽的书生?”老板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既点头又摇头的,让另外三人看懵了。“她哪里是上吊死的?那些说书的尽会夸大其词。”老板伸手在木桌上拍了一下,说出的话有如平地一声雷,“她那分明是积郁成疾!”桂雯年纪虽小,却因为一把好嗓和苗条的身段拥有了不少的爱慕者。年满十六岁的时候,上门提亲的媒婆就大有踏平桂楼门槛的意思。爱慕者太多,桂先生索性关了门不见客,提亲的媒婆无一不吃了个闭门羹。这里面,究竟是桂雯不想离开桂楼和哥哥,还是桂先生看不上那些求亲的不愿意将meimei嫁出去就不得而知了。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是,这对兄妹感情十分要好,谁也离不开谁。直到第三个人的出现。那第三个人,就是书生。“书生走后的那段时间,桂先生也不挂牌唱戏了,桂楼大门紧闭,那边的人天天往我这药铺跑,抓的都是一些解郁散结的药。”说到这里,旁边捣药的小伙计停下动作,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