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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南所在哪个部队,是生是死。他其实没有告诉唐小南他meimei惨死的真相。这本是一件谁也不该知道的事情。“没有力量就不能保护自己的亲人,你知道吗?”“师兄你来追我啊——”“师弟你别跑那么快,小心摔着。”“师兄,长大了,我们能做大侠吗?”“肯定能,只要我们学了武功,就能做大侠。”“那我学了武功,就可以保护师兄和爹娘了。”“傻瓜,喏,这个娃娃是我在村外捡到的,送给你了。”——“师兄,你的父母,究竟长什么模样?”“应该很美吧?父亲一定是个大侠,母亲也一定是个美人。”“你怎么知道?”“要你管。”——两人在玄一门中不受其他师兄弟待见一来因白勺身子柔弱家中万贯家财,他们以为白勺不过是走后门入的玄一门,要知道入玄一门要通过九项测试,并非想入就入的。因而那段时光,就只有唐小南陪着他。“你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无论如何,求你一定要坚持住,白勺!”唐小南跑得极快,但不知为何,武学一流的他,竟会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倒,白勺的身体直直飞了出去,唐小南撕心裂肺地大吼一声,急忙接住白勺的身体。“我不要你死了,你听到没有,我原谅你了,我不会再找你报仇了!”他重重地撞在地上。雨,忽而下了起来。一开始一点一滴,慢慢的变作倾盆,他们两人瞬间被雨水包围,浑身湿透。冬雪刚收,寒雨就落,落入大地,冷冻人心,却仍是无情无义,叫世人恨得肝肠寸裂。这时,白勺睁开了眼睛,他好像想说什么,唐小南急忙脱下衣服用双手撑开挡住无情落下的雨水。“白勺,你别说话,我们就要到了,你别说话——”已不知唐小南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但他说话时,却已哽咽,他似乎有点语无伦次。“师兄——这场雨——好像那年的那一场雨——”“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话了,存点体力,我一定会救活你。”“不,师兄,我知道我活不长了——如果不说话,我怕这辈子都没机会说了——”他终于又唤了他一声师兄。唐小南抱住白勺的头,他是真的哭了,不然为何滴落在白勺脸上的液体,带着温暖?“别乱说,不要乱说,你会没事的。”当下他抱起白勺,使出浑身内劲,施展轻功,他虽已疲惫不堪,可他绝不能让白勺死在他手里,他不能让他死!“师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当初为了天下苍生离开师门,我说今生今世你我再无交情其实都不过是我恨你那么早就离开了我,直到我也下了山——看到这世上有太多的悲剧,有太多的人需要拯救,他们本该是幸福的,却因战争陷入了永恒的痛苦之中。那时起我便又开始相信你,你是我的好大哥——”风中,雨中,他的怀抱中,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白勺!不要啊,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轰!”雨,更大了。“若我大宋朝臣子民上下一心,我泱泱大宋岂能被他人夺去?”他的泪水却还是止不住地流,他与白勺情深如故,曾许下诺言生生死死相伴到老,但如今他死在了他的怀里。恍惚之中仿佛听到有人在吟唱着什么:“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草木之无声,风挠之鸣。水之无声,风荡之鸣。其跃也或激之,其趋也或梗,其沸也或炙之。金石之无声,或击之鸣。人之于言也亦然,有不得已者而后言,其歌也有思,其哭也有怀,凡出于口而为声者,其皆有弗平者乎!”他当下一个激灵,大喊:“谁!”“徒儿,你受苦了。”温柔慈祥的声音下是一张苍老的面容,青袍裹身,发髻锁发。脚踏棉布鞋,身挎一布包。目如晨星精光闪,气势如虹坐如山。龙行虎步,步不踏尘,行如轻风拂柳,又如疾风过,不采尘。唐小南抱着白勺的手像是松了松,他哭着喊着跪在老者身前:“师父,快救救师弟吧,快救救他吧!”他把头磕得很响,血从他的额头流出,流在地上,片刻又被雨水冲刷。老道士一把将他扶起,眉头一皱,疾步赶到白勺身边,探了探他的脉,终是叹了口气:“勺儿,你为国为民,当担得起侠之大者,为师十分骄傲,但为师却救不了你的性命——”他出手迅速,在白勺身上点了几处大xue,他浑浊的眼也落下了泪,滴在白勺苍白俊美的脸上。唐小南一把扑了过来,还在磕头:“师父您老人家神通广大,一定要救师弟,一定要救他啊!”老道士道:“只能延缓他三日性命,若此时有龙琰草,便可救他一命。”唐小南当下颤声:“师父,那龙琰草现在何处,弟子就算不要性命,也要将之取回。”老道士叹息一声:“当年宋徽宗贪恋长生不老之术,命人收刮天下奇珍异宝,这龙琰草也被当做药引,送入宫中。”他怅然道:“只可惜当年西夏入侵,宋徽宗急忙停止了炼制丹药,如今这龙琰草在何处,却已是个迷。”第46章:龙琰草雨落了不知多久,唐小南浑身湿透,寒气侵体,冻得他面色苍白。他将大衣脱下,为白勺挡住冷雨,正要开口,老道士道:“徒儿先不急着询问,蒙古追兵就要追来,我等先回泉州,再做打算。”唐小南应了一声,急忙背起白勺,与老道士朝泉州城内奔去。只是他们不知,大雨之中却有一人躲在林间,想唐小南师父玄一门掌门天仙老人何等功力尚且无法发觉,可想此人内功深厚,江湖之中恐怕没人是他对手。他望着师徒三人离去的方向意味深长地笑道:“看来那个秘密,终于要浮出水面了。”他目光深沉,大雨落在他身上却是浑然未觉,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癫狂激荡之笑意,待得师徒三人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身后又传来大批人马追踪之声,他朗声道:“张弘范小儿可在?”追踪的蒙古士兵之中骑马跃出一人,正是此次领兵攻宋的大将张弘范,他听闻此人如此出言不逊,不管是谁,他都无法忍受,大喝一声:“何人敢叫我名讳?”那人从雨中缓缓现出身来,张弘范看他一眼,便从马上翻滚下来,急忙跪在地上,一连磕了三个响头:“不知老祖前来,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老祖勿怪。”老祖眉目一挑,全然不在乎他方才的出言不逊,扶着白胡道:“张将军何必行此大礼?你我多年前不过一面之缘,如今你据时势投靠蒙古,乃你个人所择,我无话可说,但我今日却是希望你能看在昔日老夫赠你兵书一事,给老夫几分薄面,放了今夜行刺之人,莫要再追。”张弘范哪里敢反驳,朝他深深拜了下去,面目尊敬,绝无须臾作假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