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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一直不想提及的事实被深度剖析在她面前,像血淋淋的巴掌印,扇的她晕头转向。——别去想,别去问,那不是真相。女人在心底不断催眠自己。然后她摆出更傲慢的姿态:“疯言疯语。”这是仅有的一点傲慢了。很快也会被摧折的不堪,就像从前那许许多多的“天之骄子”一样——楚封瓷的猜测已然成型,这里所使用的“货币”正是这些“奴隶”。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用来交换的物品弥足珍贵,任凭哪一件都是可传家的珍品。楚封瓷轻轻扯了会手上系着的红绳。完全掌控别人的生命、自尊与自由,去换取自己贪婪的*,还真是不得了的诱惑。可惜他对于这些没有一点兴趣。去承担一个人生命的重量,远远不是他背负的起的。这是他和第五涉远之间,不用诉之于口,却心知肚明的默契。那个宁先生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声音低哑,带着怯懦和妥协,混合着深至心灵的痛苦“薇雅……”是的,女人已经韶华而逝面容苍老,她却有一个如此美丽的名字,像初升的阳光,和在草场上被风卷走帽子的少女。她却已经老了。心也分外冷硬:“你想做什么,杀了我?”薇雅眯起眼睛,那一缕哀愁的神态又蹿上眼角眉梢,说不出的阴郁:“你恨我逼死了爱丽丝,你和前妻的女儿?别忘了,是你亲手杀了她的。”说到后面,她音调出现了诡异的上扬,仿佛压抑在尖叫的临界点。“是你!”“走吧。”楚封瓷拉住了第五涉远的衣角,他的声音完全被女人尖锐的控诉盖住了,但第五涉远偏偏听到了,还低下头问他:“不看了?”“没什么好看了。”“也是。”诺佩尔在一旁看好戏看的津津有味,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引导的新人组要偷溜了。忘恩负义的新人组果断抛下了自己的引路人,围着感兴趣的摊子逗留。这些摊子大多简陋,一看就是临时搭建的,但他们所贩商品都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珍贵的非比寻常。一家一家看过去,楚封瓷尚不知价值几何,第五涉远却是心中有数,连他都忍不住皱眉。这里所展现的一些财宝,甚至远远超过了帝国的储蓄总量。换算成金银是多么惊人的一笔数字,而它的换取要求就千奇百怪了,一只手、一只脚、一颗眼珠、一把头发,甚至于男性的生/殖/器。喧嚣与欲/望交织,形成了一副人间百态图。而在这嘈杂浮躁之中,却陡然飘来一缕茶香。人声鼎沸,连第五涉远如此优秀的嗅觉都不曾注意,楚封瓷却敏锐的捕捉到了。“向那边转。”第五涉远嘴角一抽,下意识回道:“那边是哪边?”楚封瓷却已经拽着他走了,第五涉远在后面帮他隔开拥挤的人群,让他小心被人绊着了,横行霸道的模样一看就是作恶多年的小魔王。两个魔王出征镇场子,很快就挤到了一张竹桌边。那竹桌明显比众多摊子都要收拾的齐整些,看摊子的是个凶神恶煞的老头,脸上rou向下垂着,眉间皱纹足够一群苍蝇跳下去寻死,眼神煞气腾腾,一副见谁谁不爽的模样,简直长了张窜逃多年的杀人犯脸。楚封瓷看不见,所以他不怕。第五涉远更是未来犯罪典型预备役(喂!),所以他不怕。两小孩就安然坐在竹桌前了。老头看了他们一眼,哼哼两声,也不招呼,自顾自挑自己的茶叶。楚封瓷手触及一个木盒,微微抽开了点,里面清新带着些凉意的香味传来,极其诱人。老头没料到他这么大胆,愣怔了片刻,反手拍在木桌上,凶喝一声:“给我放下!”木桌“吱哑”一声,不堪重负的抖了抖,险险撑住一口气,顽强的立在那里。楚封瓷兀自不动声色:“君山银针。”老头斥驳:“什么君山银针?这是金玉齐堂,你个黄口小儿滚远些,这茶是你能碰的?”“内芽金黄,白豪均匀,形如剑,气势昂然不可当。芽叶肥厚,芽头挺直,香气高远,我想这色泽也是极鲜亮的。”楚封瓷捏着一缕茶叶缓缓道来,心想君山银针此茶起自君山,形似银针,这名字再妥当不过。可惜时过境迁,君山都已不在了,唯这茶叶留存下来,却也换了名字。他再续道:“此茶形似银针,上品如剑,剑乃君子配饰,又由大地黄土所养,生于高山,君山银针一名难道不合理?比起金玉齐堂,已经算妥帖不少了。”老头简直被他一通胡扯气笑了,又想起他的形容竟切的分外准确。茶道是世家的不传之秘,纵使是外貌描述也传不到外界,平民最多耳熟个名字,再多却是不知晓的。这小孩能信手拈来一段,家中长辈实力必然不可小觑,就收了调笑的心思,看着楚封瓷眼睛上缚着的纱布,谨慎问道:“你又看不见,从何知道这是金玉齐堂的?”楚封瓷捏着一片茶叶的手微顿,放到唇边咬着叶片,含含糊糊的回答:“味道。”这句话不曾作伪,只是太匪夷所思了。老头狐疑的看他一会,才看到他把茶叶给嚼了,立马心疼的让他吐出来。第五涉远也心疼,这是他要带回去养着的茶师,能不能把茶叶洗洗再往嘴里塞,已经有个不讲究的陆慈唐前辈要照顾了,再来一个怕他们交叉感染。被心疼·不讲卫生·楚封瓷已经把叶片全给嚼了,一股既清香又苦涩的味道蔓开来,却让他更清醒了几分。这招也是他以前的怪癖,吃不准茶叶什么品质,该用什么冲泡方法,就嚼一片茶叶,心思就全出来了。如今虽缺了眼睛,还不至于用这招,只是刚刚名称之事让他意识到——若是茶叶品质也发生了改变,他先前一套茶术也要跟着调整。好在茶叶品相并没有太大异处,他这才有闲暇回道:“我嚼都嚼了,你还要我吐回去擦擦干净接着泡?”老头一脸莫名其妙:“有何不可?”楚封瓷:“……”沉默一会,他忍不住说:“甘拜下风。”“别急着讨好。”老头冷冷一拍桌子,那可怜桌子又跟着颤了颤,“你吞我的茶叶,必然要负责。你若不愿意拿你的奴隶来换……”老头贼兮兮的扫了第五涉远一眼,被他一个冷淡的眼刀吓得连忙收回眼睛,正色:“那就告诉我,你刚刚这番形容精准,是你家那个长辈让你背下来的?”他说完,才心想现在的小孩真厉害,一个小小年纪便通茶道,一个眼神冷厉吓死人了。“……倒没长辈让我们背下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