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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仙道上走不了多远,他太软,心底又太善良,这样的人都会折损在半途中。修仙一路何其艰险,邵宁单纯的像是白纸,一定会被别的修士害了。可谁能想到,这样的邵宁会被天道眷顾,他得了木之灵还得了沧澜遗迹的传承,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还得了两个肝胆相照的好兄弟。邵景程轻轻拍着邵宁的后背:“别哭了……”邵宁抽噎着根本说不出话来,倒是邵景程很平静,他叹息道:“宁儿,你听我说。以后出去,就别对别人说你是神剑门邵景程的弟子,邵景程恶事做的太多,不配做你的师尊。”邵景程苍白的脸微微犯出红晕来,灵犀他们都意识到,邵景程这是回光返照,时间不长了。“我不!在我心中,师尊就是师尊,这辈子都不改!”邵宁坚定道。邵景程笑笑,他对邵宁道:“扶我起来,我有几件事要对你说。”邵宁连忙坐在地上将邵景程抱在怀里:“师尊,你不要着急,慢慢说。”“你我师徒,今日缘分已尽,从今天起,你就没有师尊了。以后你会成为别人的师尊,你要记住,好好的爱护你的弟子们,切莫像我一样犯错。我忝为你的师尊,却不能给你遮风挡雨,还让你遭遇了那么可怕的事情,我死后,你若是还是叫我师尊,我怕是没脸入轮回。这是其一。其二,你最好改头换面,以后你若是要开宗立派,总不能顶着神剑门弃徒的身份。对修士而言,改头换面不是难事,等你有了足够实力,再露出本来的样子也不迟。其三,清平子留不得。他知道了你太多秘密,无论是木之灵还是沧澜遗迹的传承,只要他泄露半句,你接下来就要面对御灵界和元灵界各路修士的追杀。防范于未然,清平子决不能留,沧澜遗迹核心隐秘,就算死在这里,也没人怀疑你们。至于张正弘,最好也不要留。理由同上。”邵景程一口气说了三条,他的脸色微红,但是清平子脸色刷一下就白了,他怒道:“邵景程!你死也要拉上我当垫背!”邵景程并没看他,他严肃中带着几分慈祥:“宁儿,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行走千万谨慎小心。师尊道行浅薄误入歧途,你一定要心志坚定的走下去。”邵景程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他抬头看了看温衡和灵犀,然后对着两人温和的笑了:“两位道友,邵宁以后就拜托二位多多照料了。”灵犀和温衡对着邵景程行了一个礼,邵景程颔首,扭过头看向邵宁。说话间,邵景程原本还有薄薄红晕的脸颊快速的开始变成灰白,他的视线已经不甚清明。原本在黑玉蟒腹中他已经支撑了很久,原本以为这辈子会悄无声息窝囊的死去,没想到临了临了还看到了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徒儿。邵景程的手向着邵宁伸过去,邵宁连忙抓着他微凉的手贴着自己的脸,他的脸上都是泪水,甚至比师尊的手还要凉。邵景程满足的感叹了一声:“一转眼……长这……么大了……真……好……”话音一落,邵景程身上一股灵气泄出,他的紫府再也支撑不住,碎了,他的元婴也碎裂开来。他的手无力的垂下,双眼永远的闭上了。一直因为严肃而紧绷的嘴角此刻竟然微微上挑,似乎在微笑。一个元婴修士,就此陨落。邵宁脸上还带着来不及掩饰的错愕,他愣愣的摇了摇邵景程的身体:“师尊师尊”发现邵景程再也无法回应他之后,邵宁紧紧的抱住了邵景程,他的脸贴在了师尊微凉的脸颊上:“师尊啊……你看看我呀,不要丢下我,你走了……我怎么办啊……”111邵宁哭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他有一肚子的委屈想要发泄出来。在师尊面前,他才是那个永远都没长大的邵宁,往后师尊若是不在了。还会有谁在他痛哭的时候安慰他邵宁握着邵景程的右手,邵景程的右手背上有一道伤疤,那伤疤特别显眼。按道理说邵景程一个元婴修士,大部分的重伤都能修复。这道伤是邵宁小时候误入神剑门剑冢惊动了上古剑灵后邵景程为了救他留下的,正是因为这道深深刻在骨头上的伤痕,邵宁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哪个是他的师尊。小时候他调皮捣蛋,每次犯错了都是师尊在身后兜着。小时候哭了只要师尊一哄,他立刻就开开心心。长大了修行时候遇到瓶颈和困惑,只要和师尊一说,他就豁然开朗。这么好的师尊,怎么就没了呢邵宁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一个道理,修士也是人,也会生老病死,也有七情六欲。他已经不怪师尊为了木之灵对他下狠手了。他只要一想到师尊受了伤,一个人孤单绝望的等死,他就难受的紧。若是他能聪慧些,早些发现师尊的不对劲。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温衡叹息一声上前拍拍邵宁的肩膀:“别哭了,让你师尊清净的走吧。”没有葬身冰冷的蛇腹,死之前还能在徒弟的怀中,温衡觉得邵景程走的时候那种释然的笑容就证明了一切。邵景程为了得到木之灵对徒弟下了死手,他心里一定也是后悔的吧。不然在沧澜遗迹中他不会给邵宁送上衣服。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将邵宁推出去送死了。即便是修士,也摆脱不了人性,这世上真正能为别人牺牲的又有几个呢可是他临死之前还是幡然悔悟为邵宁安排好了将来,不得不说,邵景程作为神剑门修士,他的提议都是切实的为邵宁好。邵宁已经不记得师尊对他的恶,脑海中全部都是师尊的好。邵宁抱着邵景程痴痴的坐在地上,他根本舍不得放手,一放手,师尊就真的没了。灵犀的拂尘一直紧紧的困着清平子,他和温衡两人正商量着谁动手。有人要问了,动什么手当然是动手除了清平子啊,清平子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是人为刀俎我为鱼rou。他只要一有异动,无尘就立刻挠得他骨头都痒。灵犀瞅了瞅温衡:“我绑好他,你捅死他!”温衡挠挠脸颊:“感觉这样杀人像在以多欺少。”灵犀哼了一声:“要是放开他,死的说不定就是我们。他可是逍遥宗的长老耶,你知道逍遥宗有多难缠”“我来。”邵宁沙哑的声音传来,不知何时,他已经放下了手中的邵景程。邵宁已经没有在哭泣了,他的眼眶微微有些红肿,脸色说不出的凝重。一直以来,邵宁都是温和的,他一笑起来就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即便是在逆境中,他也依然温和。这还是第一次温衡看到这么严肃的邵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