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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受伤难过没了命,也不后悔。 他跟田镯都没有后悔。 “梳儿,你别太担心,小镯子做事一直都很妥当的,大概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劝慰着满面愁容的田梳,其实商响心头也隐隐担忧着。 半个月时间,确实太长了。 会不会在出城之前,小镯子就遭遇了什么不测? 蓦地,商响想起了宋心阴沉苍白的脸。 回到道观,商响也是心事重重。 深秋的天气,空气渐渐寒凉。蛇妖本性畏寒,最近倒是没作什么乱。 “响响,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朝夕相处,肖吟心思又都在商响身上,不会察觉不到他的心不在焉。 “田镯丢了。”老鼠精没精打采的坐在秋千上,也不晃,任凭肖吟在身后圈住他。 明明知道肖吟只是一介凡人,跟他说了也是徒然。可还是忍不住,本能的,他想依赖肖吟。 道士体贴的摸摸他的头:“你记挂着别人我很生气,可他既然是你的朋友,想必吉人天相。” 叹了一口气,商响回过身,手臂缠住了肖吟的腰。 “想回房间吗?” 肖吟一开口,商响就懂了 抱紧了道士,他小声说:“想。” 颠倒的情事过后,夕阳渐沉,暖黄的光洒在肖吟光洁的背脊上。 商响拈起细白手指,借着颓落日光做手影玩。 影子映在床帏上,随着商响的动作变幻着各种模样。 “这是什么?”肖吟问。 “是兔子。” “现在这个呢?” “大黄狗。”商响配合着手影,汪汪叫了两声。 他做的不像,可两人一问一答间又偷到了难得的安宁。 肖吟抱住他,亲他的耳朵,又轻轻在他肩窝蹭着,痒得商响忍不住咯咯笑。 蜷在他的臂弯里,商响一本正经:“肖吟,我想出城去找小镯子?” “嗯?”愣了一下,讨亲热的口舌顿住了。片刻之后,guntang的气息才再次凑过来,肖吟的手臂箍得更紧了,贴着他的耳朵说,“我跟你去。” 商响低低笑,懒洋洋的窝在他怀里,抬手摸着道士英俊的脸,夸奖他:“嗯,真乖。” 大雾弥漫的清晨,一道一鼠驾着租来的车马出了城。 秋日的风物极其萧瑟,满眼都是衰草连天,商响驾着马车,鼻子里面哼着不成曲儿的小调。 然而,不知是错觉还是别的。敏锐的小老鼠总觉得,自出城起,就有一双阴森冰冷的眼紧紧盯住了他们。 森然的视线如影随形。 可等他仔细感知,却又什么都察觉不到。 一路行走一路打听,偶然有人记得一位青衫寡言的年轻人,可都说印象不深,不记得他往那个方向走。 田镯一向不打眼。 夜里投宿时,商响总算打听出些有用的。小二说锦城的袍哥大舵爷萧行远身边,似乎跟着个穿青色长衫的小哥。 商响听说过萧行远,这位在锦城中响当当的人物,其实是蛇族的左护法。 皱起眉头思虑再三,商响仍是不得解。要是田镯请到了萧行远,为什么迟迟不回渝州呢? 可想着想着他就困了,钻进肖吟的怀里找个舒服的位置眯了眼,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梦中是一个湿冷阴暗的洞xue,洞顶积水滴滴答答落下,粘腻的、腥臭的气味传入鼻腔。一条黑蛇将自己紧紧缠缚住,柔软的蛇躯愈发收紧,开了叉的冰凉蛇信一下一下扫在他脸上。骨骼仿佛要被勒碎,窒息的感觉随之而来。 蓦地惊醒,身边只有一片冰冷床榻。 商响惊坐起来,仓皇寻找着肖吟。 “怎么了?” 火柴划过擦皮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桌子上的油灯被点亮了,朦朦胧胧映出肖吟的身影。 “肖吟!”商响喊他,尾音打颤,显然害怕极了。 将人抱紧了,肖吟安慰着:“别怕,我在这儿呢。” “我做噩梦了!”捶打着肖吟的胸膛,商响很委屈,冷汗淋漓的小老鼠忍不住抱怨,“你跑哪儿去了?” “响响乖,别害怕。”肖吟没回答,只是俯身亲了亲商响汗涔涔的额头,问他,“做了什么梦?” 之前的梦境太真实,阴湿的冷意仿佛还挥散不去,叫人忍不住发抖。 “有条大黑蛇想要吃我。”商响心有余悸。 “没有大黑蛇,是梦。” 轻拍着响响的背,肖吟柔声安慰。沾了血的灰色衣摆藏在脚下,藏在响响看不到的地方。 “嗯。”点着头,商响陡然心安,在肖吟怀中迷蒙的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香甜,嗅着肖吟的味道好像就能驱蛇避障百毒不侵。 第二天出发时,肖吟换了一身衣裳。 还是同昨天一样,两人边走边打听。 大约是田镯太不起眼,对他有印象的人少之又少。 “到了锦城,咱们先去拜一拜萧行远的堂口,说不定小镯子真在他那儿呢。” 啃着馒头的商响很是苦恼,若非不得已,他打死都不想去闯天敌的地盘儿。 “好,咱们去。”伸出手指擦了擦他嘴角沾的馒头屑,肖吟笑得很纵容。 像是被他宠爱包容着,商响顿时觉得羞,可面上却装作眼不抬心不动,过了一会儿,才别扭着开口:“委屈你了。” 肖吟摸了摸他的头:“我想跟响响在一起啊。” “肖吟。”商响放下馒头,漆黑的眼中隐约这一种难言的情绪,“你昨天的衣服呢?” 惊疑不定的表情在脸上闪过几次,肖吟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响响你太聪明了,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想瞒我什么?”商响冷冷的问。 昨夜肖吟岔开话题的时候,他就觉出了不对头。更何况,臭道士身上还沾着和梦里如出一辙的血腥味。 “你伤了那只蛇妖?”商响笃定。 肖吟并不辩驳,无波的眼睛静静望着他。 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应验了。 商响比想象中要镇定,甚至敢于直视肖吟的眼睛。只是身体里血液渐渐变得冰凉,隐约生出几丝心灰意冷来。 “你想起来了,是吗?”商响问。 到底还是紧闭上了眼,他怕自己关不住泪,到了这地步,还要丢人。 第三十九章缠 “响响。”叹息着,肖吟伸手捧住了商响的脸,拇指抹过薄薄的眼皮,动作轻柔小心,“别哭了。” 商响牙根发紧,良久才到:“什么时候的事?” 他强装镇定,可还是难免带了哭腔。细小的腔调渗到肖吟心里,立刻变得又酸又涩。 “去年冬天。”肖吟抱紧了他,力道太大,像是生怕会失去一样,慌张的解释着,“只是恢复了法力,还是记不起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