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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实验体总是更好的,想必日向将军会愿意拿出一只宝贵的盘尼西林了!只要先将顾葭救活了再说!到时候就算一切传闻都是假的也无碍,他便将过错都推到今日刚抓的邢无和段可霖那两个穷光蛋身上,那两人都和顾葭认识这是证据确凿的,说他两人为了报复顾葭而蒙蔽他,期满皇军,那也是合情合理呢。王尤觉出这是个好办法,既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救顾葭一命,自己又摘了出去,没有任何损失,他可真是个天才!天才王尤心脏怦怦跳动起来,跳动得震天响,在他一个人的世界里沾沾自喜,上演根本不会有人参与的悲欢离合、起承转合,像个自娱自乐的跳梁小丑,一边热泪盈眶感动自己的付出和聪明绝顶,一边摆足了姿态,等待他想要的一线回馈。然而王尤不知,有些事情,绝非空xue来风……第227章227顾葭也不知道自己是倒霉催的还是命该如此,千小心万小心不要受伤,结果还是成了这样。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医生来来往往的过来给他注射止血所用的针剂,针管从手背上进去,比一般的针头粗上不少,拔-出-来的时候,手背上便一片乌青色,瞧起来触目惊心!他目之所即,全是身穿白大褂的大夫,左边是一张透光的白色帘子,右边是斑驳的墙壁,墙上角落漏水,经年累月的呈现黄色的粉末沾黏在墙壁上,像是一团棉絮,又仿佛是什么虫子的卵。瞧着很是漂亮纤弱的男人,此刻没什么力气的隐忍着,然而这种隐忍带着令人血脉贲张的诱惑力,无法概述。有人用手撕开他黑色昂贵的裙子,露出一条血淋淋的大腿,看着那腿上的窟窿,根本就来不及送去手术室去取出子弹。那金属色的子弹深深嵌入rou里,有稍许的变形,仔细看去,金属壳的边缘犹如开了花一样炸开,露出里面黑色的粉末,粉末状火-药散落在鲜红的血rou里面,令清洗都变得格外艰难,有护士拿来一整瓶消毒水,直接往伤口上倒,透明的消毒水不要钱的贴上去,之后却又不敢轻易拔出子弹,生怕拔-出-来后血涌得更加可怕,导致这日军走狗亲自送上门的人死掉,那他们可谁都赔不起。因为病人来得特殊,三四个大夫围着顾葭,意见便也不同。病人顾葭眼睛里蓄着一汪热泪,浑身一阵热一阵冷,唇瓣苍白,耳鸣严重,依稀听见有大夫低声讨论说:“那汉jian送来的人定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就这样放任不管便是了,何必着急忙慌非要为难自己?”有另一个大夫反驳:“你怎知道他一定也是汉jian?更何况我们做医生,治病救人才是正理,做什么还有看人下菜的原则?”“好好,就算你这么说,他这个情况也不知道是什么病症,既没有打中大动脉,又血流不止,止血药也不管作用,你当如何救治?”“总而言之还是先将子弹清理了才好,不然发炎化脓,rou坏死可就更难处理了。”所有的声音在顾葭听来,都不怎么清楚,像是几百只苍蝇围绕他唱一首恼人的战歌,他置身冰火之中,来到这里的过程也记不清楚,只知道混乱一开始,他便被人射中,大腿一阵剧痛,再然后直接摔在地上,醒来便在这里。顾葭在被送来医院的过程里,反复痛醒了几次,一会儿被人搂在怀里,一会儿被人放在推车上,飞驰去病房里时,医院顶上的灯泡一个个闪过去,于是顾葭之前还以为自己已然是离开人世,正在看一场属于自己的走马灯。走马灯的最初,是他和陆老板蹲在墙角说悄悄话的场景,陆玉山拉着他的手,放在脸颊旁边,深邃的眼望向自己,深情如许,嘴里说着什么俏皮话,他听不到,只是看着陆老板薄唇张合,兴许在念他的名字。下一个画面是在陆公馆悠闲生活的时候。他和陆老板、无忌一同吃饭,席上三人说起新近上映的电影,此乃香艳无比的电影,里面的蜘蛛精身着肚兜勾引唐僧,非常大胆,顾三少爷甜甜一笑,握住弟弟的手要求下午就去看,旁边的陆老板横插一脚,说他也要去,不然就去举报电影封建迷信。这个时候正是破除封建迷信的呼声最高的时候,一旦陆玉山这等人物去举报,大概下一秒就被封了。顾葭当即在桌子下头踩了陆玉山一脚,陆老板死性不改,笑得格外灿烂。随后画面模模糊糊,像是电影卡壳一般画面七零八碎,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画面便换成了在防空洞的时候,正是所有人围坐在火堆旁边的时候。有他的小舅舅乔万仞、有白可行、有陈传家、有弟弟无忌、当然也有陆玉山,他悄悄的装睡,视角从第三人的角度观看过来,火光闪闪烁烁,照着所有人的脸,脸上俱是都笑着,外间却是炮火连天。紧跟着,是他和陆老板洞房的那夜,整个画面仿佛都是浅红色,两人运动过后,汗涔涔地挨在一块儿说话,说得仿佛净是些废话,但他小腿晃啊晃,陆老板手捏着他汗湿的发稍打转,一派和谐。再下一幕是顾葭刚到京城的时候,他刚到京城走在顾府大门外,顾府财大气粗,两旁仆人如云,无忌拉着他,他望着顾府的牌匾,怔怔的,有些不情愿。他的时间一直倒放,京城的走完了,便又回到了天津卫,他看见自己离开天津时好友杜明君追着火车跑的样子;看见陆老板头上绑着绷带非要塞他一个玉玺挂坠的样子;看见去车站接无忌,他跑过去一下子和弟弟拥抱在一起,被弟弟抱起来转圈圈的样子;看见自己在门口捡了一个奇怪的男人回家,这男人长相不俗,行为粗鲁,吃饭像猪,于是被他取名为‘星期五’。若继续看走马灯下去,后面应当还有不少顾葭小时候的画面,然而他的走马灯戛然而止,被人从恍惚中唤醒,一醒来就是几个医生谈论救不救他,怎么救他。还能怎么救呢?顾葭也不知道,但他是决计不愿意死去的,他用尽力气虚弱地抬起手来,抓住那个说要帮他先把子弹取出来的医生大褂,捏得并不用力,但却是他的极限,他干涸苍白的唇瓣不停张合,说了一句:“我有血友病,要打‘斯泰芬’。”他声音小,但也足够身边的几位听清楚了,可惜被他抓住的王医生眉头一皱,摇头说:“这种偏门的药我们医院没有,都是常规药,而且现在消炎止血的也只有军-队才有,我们根本拿不到。”顾葭摇了摇脑袋,说:“去王家找他们要,王雪鸿认识吗?”顾葭依旧晕晕乎乎,勉强思考着,心想不管如何,陆老板现在应当还在王家,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算是落入日本人手里,那么照着陆玉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