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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哥,能嫁给他,纵使我死,也没有遗憾了。” 我说不出反驳她的话,医生已经告诉我,我meimei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了,这也是我不管不顾,直接让宋东阳同我meimei办婚礼的原因。 我知道宋东阳不喜欢我meimei,也知道对我meimei而言,宋东阳压根不是良配。 我只想,让她走得没有遗憾罢了。 然而,就在婚礼的前一天,宋东阳向我的家族提出了取消婚礼的请求,理由是荒谬的——“有个男人怀了他的孩子。” 彼时我正在闲得无聊,折叠婚礼现场的餐巾,侍者告诉我了这个消息,我直接踹翻了最近的桌椅,拔出了枪去找宋东阳。 我母亲叫人拦住了我,她表情冷漠,说:“迟睿,别再丢人了。” 她又说:“别去找他了,你meimei刚刚得知了这个消息,撑不了几个小时了。” 我僵立在原地,枪支自我的掌心滑落,我冲向了meimei的卧房,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试图阻拦我,但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跪在了她的床前,她脸色苍白,扭过头看我。 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向我虚弱地笑了一下,像濒死的天鹅。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的,”她艰难地说,“我只是,在奢求罢了。” 我的眼泪一瞬间夺眶而出,无尽的懊悔淹没了我,我后悔没有阻止他们的订婚,我后悔去第九区促成了这场婚礼,而后就萌生了怨恨,我恨宋东阳出尔反尔,我恨他用蹩脚的借口,将我meimei的脸面、我家族的荣耀按在脚下磋磨。 “我不恨宋东阳,”我meimei睁开了双眼,让我足以看清她眼底的情绪,“但他是个魔鬼,哥哥以后,不要同他做朋友了。” 我张了张口,却怎么也说不出答应的话。 我在此时此刻,依旧对他心存幻想,抱有着可笑的“或许有误会”的奢望。 “哥哥啊,我的傻哥哥啊。” 她用纤细的手指碰了碰我的手心,偏过头,缓缓地合上了双眼。 “迟婷婷——” 她没再给我任何回应。 她死了。 第41章 我的meimei生在最寒冷的冬天,死于最繁盛的夏日,死在她婚礼的前一天。 她一贯体弱多病,我清楚地明白她活不了多久,但我未曾想过,宋东阳的拒婚会成为压垮她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meimei的死让我浑浑噩噩了好几天,满目都是灰白的颜色,当我勉强打起精神,去参加meimei的葬礼时,我却并没有看到宋东阳的身影。 母亲挽着我的手,她瘦小的身躯在那一瞬变得让人格外安心。 她的表情依旧是从容不迫,仿佛悲伤从来都不会攀上她的面容,她轻轻地说:“宋东阳在提出退婚后,很快就离开了,或许他不知道你meimei的死。” 那不可能。 我在心底无声地反驳,即使当时不知道,隔了这几天,他也该知道了。 他只是不想来,而原因或许只是三个字“没必要”。 说来也可笑,父亲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我,宋东阳这两年发展得很快,他早就不是需要依附迟家的存在。 而这一次婚礼临时取消,迟家并不能让宋东阳付出任何代价。 而我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我不清楚宋东阳又有了多少同盟,也不清楚宋东阳**了多少势力,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我早就被排除了他的核心团队,那些从未邀请过的顾问会议,不过是冰山一角。 遗体告别的仪式终于轮到了我上前,我将手中的白色的花束轻轻放下,我看着meimei熟睡的脸,同她做了最后的告别。 第三区盛行火葬,meimei的骨灰盒安葬在迟家的墓园,一切尘埃落地。 迟家的电报机只负责公文交流,我如果想同某个人联系,要么亲自去找他,要么就给他写信。 短时间内,我不想见宋东阳了,但我想写信,去问问他,究竟为什么要悔婚,又为什么在悔婚后迅速离开,甚至不愿意参加我meimei的葬礼。 我向宋东阳写了十二封信,一封比一封措辞严厉,但宋东阳没有给我回信,一封也没有。 我也意兴阑珊,放弃了毫无意义的询问,开始继续上我的课,做我的五少爷。 我在第三区交到了一些朋友,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才是真正的温室里的花朵。 比如我的朋友周枫先生,他自出生起就有二十余名佣人贴身照料,吃穿住行无一不精致。 我刚刚到第三区开始社交时,他经常用一种看异端的眼神看着我,等后来我们熟悉了,他才开始了几乎不停顿的吐槽。 “迟睿,你那天西装的裤子的尺寸并不合适,我发誓一定不是订做的。” “什么?你说你在里面穿了秋裤,你疯了么,冬天竟然穿秋裤?” “你的发型是什么老古董的发型啊,你只有这张脸能看了,拜托,把刘海打碎,增加一点少年感,大背头太难看了,真的。” “你的步间距为什么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一个绅士怎么能蹦蹦跳跳。” 诸如此类,他能够抓着我说上大半个小时,我耐着性子等他说完了,他就会抓着我的胳膊,说:“走吧,带你找乐子去。” 他一开始带我去的找乐子,是找些漂亮的男男女女,但我坐在旁边,看他们胡搞,用他的话说,我就像是在看一群“傻X”。 后来他就变了,带我去看音乐会、打高尔夫、骑马、射箭、品鉴美食和美酒,他对如何优雅地耗费金钱和消磨时间深有心得,我最近心情阴郁,也乐意同他一起出去。 他总能让我短暂地忘记烦恼,放松下来。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周枫要过他的二十五岁生日了,这才意识到,他竟然比我还小一点。 我精心准备了礼物,同他交谈甚欢,他亲昵地搂着我的肩膀,凑到耳畔,同我说悄悄话。 他说:“迟睿,今天我生日,我最大。” 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他又笑着说:“过会儿我为你准备了惊喜,你不准看了就跑。” 我就知道,周枫这家伙肯定会借机搞事情,我眼皮都没眨,回他:“只要你不太过分。” “哪里会过分……”他喟叹出声。 晚宴持续了很长的时光,最后大厅里只剩他、我还有我们的一些亲密朋友,古典的音乐骤然响起,这几年强行塞到大脑里的常识告诉我,这是一首表达爱恋的曲子。 我低头看向周枫,几乎是在一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意。 我们的朋友们起哄着推搡着他,他鼓起勇气向前迈了一步,我在大脑里思考着该怎样婉转地拒绝他,才不会给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属于我的助手清亮的声音。 他说:“先生,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