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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子俊才松了口气,结果姜晨下一句出来,他又开始提心吊胆了,“那日陈夫子路过清风堂,神色愤慨,文才还以为夫子不喜我再次回来。” 陈子俊慌道,“当日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方正考察官尊驾,这才,这才失仪……”他额头冒汗,接不下话茬了,这会恨不得把那天的自己抽一遍,好好的非得过清风堂鄙视那些夫子作甚。简直脑子被驴踢了! 姜晨点了点头,也不去戳破他的说辞,“原来如此。” 陈子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究竟何意啊??? 陈子俊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他的神色,心头更为忐忑。他能看出什么?他完全看不出什么。 “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子俊一定知无不言。” 姜晨:“无。” “那……那子俊先告退了?” “文才送送陈夫子?” 如今姜晨一句话,陈子俊要在心中过三遍以判断是否有内在深意。他此话一出,陈子俊的表情就像被拔光了毛的鸡,痛苦的回了一句,“不敢不敢。大人授课甚为辛苦,子俊自行回去便是。”他伏低做小不是不行,但他更喜欢趾高气昂。再也不想见到马文才了。 “既然如此,夫子自便。” 陈子俊没得好,灰溜溜又离开了。自此之后,众生发现,有姜晨出现之处,绝不会有陈子俊身影。 无人相帮,王蓝田不敢再挑战他的耐心。 礼乐基本三日一次,还有便是骑射。不过骑射之艺不是经常,基本由授课的夫子自由安排时间。 事至如今,众人眼中的马文才,还未与梁祝二人见面。 当然,对姜晨而言,见与不见,并无区别。 说到底,如今身周生人欢笑宴宴,最终都免不过化为白骨消隐。重视与不重视,又能如何。 山长夫人同他解释过,祝英台上山采药受了重伤,一直昏迷,学子梁山伯与他乃是至交,放心不下,在医馆照顾着,因此暂时不能上课。 她说谎的技术并不高明。 应该说,基本没有人的谎言在姜晨眼中是高明的。 是否是上山采药,是否受了重伤,是否能够出席课堂。姜晨都不在意。不过他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文才略懂医术,师娘若不介意,可领我前去看看?” 山长夫人知他一片好意,却因着祝英台不能同意,辞道,“文才的心意我都明白。不过兰儿已为英台诊治,用过药了,如今只要休养一番便可,文才不必担忧。” 姜晨并不坚持,也就是随口一问,见她如此回答便点头应下。“如此便好。希望师弟身体尽快恢复。” 山长夫人欣慰的点点头,“一定会的。” 单冲着马佛念的名头,他都会好起来。如今大晋青年,谁不喜欢和崇拜他呢。能见他一面,都会开心。 山长夫人显然从年轻人中自动除去了王蓝田。 一日。 姜晨闲来无事,去藏书阁山路上,听到有人闲谈。 “这与你没有关系。真正该受到惩罚的,是那个射箭的人。” “不。你我二人义结金兰,我曾发誓把你当亲弟弟一般,我会保护你。可没想到,在书院之中,竟发生这种事。你为了救我,受此重伤,我却连凶手也的踪影都找不到……” 听起来相当情深意切,令听者动心,闻者落泪。 姜晨面无表情路过,脚步都没顿一下。 书院之中,义结金兰。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呢? 但,与他本人,又有何干。 他毫无听下去的兴趣,径直去了藏书阁。 在此见到马文才,王兰并不意外。从父亲口中可知,虽然他们同龄,但七年前,王兰喜爱在外玩耍,马文才却一向沉醉藏书阁,因此并未见过几次。直到后来项城之战,马文才以八岁稚龄领镇北将军一职,她才想起书院中曾有这样一位学子。 近些日子与他相处,获益良多。王兰完全可以确定,马文才对于医术,绝不只是他口中说的略通,她特意向他请教过多年学医中遇到的一些疑难,对方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凡一提起,都好似亲自见过病症。 问起之时,姜晨多答,经常会前去军营,军中伤患较多,一逢夏冬,伤口感染,致使军士患病,各种症状皆有所闻。不少东西,还是亲自试出来的。 自然是他亲自试出来的。 虽不是他的身体,但那些药,那些术法,都是他亲自体会。其中原委,却不足为外人道了。 王兰看着他,良久,才诚恳地赞叹了一句,“马公子心怀济世之志,亲身试药,挽救边关将士,令人钦佩。” 姜晨抬头看着她,发觉这句话是的的确确的称赞,毫无嘲讽,一时想笑,又做不到平时那般笑她,低了头去翻手中那本书,“王姑娘谬赞。” 看起来装的如此大义凛然,真是连他自己都要信了。倒不知等待桓玄与慕容冲两方事发,到时尼山众人眼中,他是否还如此济世救人。 堂间淡香袅袅,令人心平气和。 王兰从书架上又翻了几本医书下来,皆留有当年姜晨夹在书页的注解,正要问她一直都未懂的几点,还未找全,一名穿着蓝色广袖学子服的男子慌慌张张冲了进来,四下扫了一眼,看到王兰,眼放精光,“兰姑娘!” 王兰拿着医书:??? 他一路从大门冲进来,边走边道,“兰姑娘,快跟我走。梁山伯跟王蓝田打起来了,祝英台也……”话到一半看到书架转角还坐着姜晨,噎住了话不上不下,呆了半天,唤了一句,“夫子。” 这下惨了。 学子私下斗殴,还被方正考察官知道。 夫子会不会以小观大以为他们这些学子都是品质有缺之人? 姜晨放了书,站起身,“人在何处?” 秦京生伸手,低着头畏畏缩缩指了指门外,“学堂来藏书楼的路上。” “带路。” 姜晨走出门,一望天色,都已近申时。即就是说,从他巳时路过到申时近三个时辰,梁山伯与祝英台一直待在这条路上谈心吗? 秦京生领路过去,果然地方离姜晨早上经过之处不远。 整个书院的人都已到的七七八八。 祝英台被小蕙带人先抬去医馆了。 梁山伯与王蓝田站在一边,皆是鼻青脸肿。长亭前才栽的桃枝倒了一地,场面颇为混乱。 山长又是失望又是气愤,王蓝田这纨绔子弟也就罢了,梁山伯呢?他们对梁山伯寄予厚望,他一向忠厚老实,怎的也能打的起来?“梁山伯,你说说,怎么回事!” 梁山伯还未出口,王蓝田已哭天抢地插嘴,“山长你要为我做主啊。大家都知道啊,祝英台身体不好,简直比女子还娇弱。方才蓝田就是出口关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