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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孝也不孝!” 如今入仕途,科举制还未广而推行,一般还是实行察举制。美名远扬才气广播之人入仕更加轻易。朝廷提倡孝道,已为官者父母故去都要致仕守孝三年。今日王子誉竟这般无礼,她就以孝名压他又如何! 王子誉脸色都青了,憋了一会,被套了进去,“我们所论明明是男女之分,我并未有不孝母亲之意!” 旁观许久的桓伊终于开口了,“哦?那王公子的意思是说,王公子的母亲不算女子之一?” 王子誉额角青筋毕露,气得不轻,“你们这是诡辩!” 站在身边的桓伊都出口了,姜晨自然无法袖手,敛眉道,“卫夫人曾授业王参军。同为王氏一族,不敬师长,罪加一等。” 程夫子见说着说着,两方又是双眼发红,恨不得在打一架的模样。敲着桌子一下,“啪”一声巨响,木质戒尺都断作两截。众人一惊,程夫子已忘了他的表率作用,怒吼道,“尊师重道!?本夫子见你们一个个都未将书院规矩放在眼中!” “本院品状排行积分,汝等五人,全部归零!” 辰时末,谢琰才回来,一脸灰败一言不发收拾东西。想来父亲的家信很快便要到了……· 姜晨正坐在床边,“果然?” 谢琰手一顿,点头道,“果然。” “这就走?” 谢琰手一松,包袱掉在床上,砸床怒道,“王子誉这混蛋!本公子方才怎的没打死他!” “……”姜晨,“谢兄不是常常念着回建康。” 提到建康,谢琰哭丧着脸,忧心忡忡道,“被叫回家和被退学回家完全不一样。老爹这下丢脸大发了!”顿了一顿,生无可恋,“连堂姐安危都护不好,回头大堂兄非得整治死我。” 连堂姐都护佑不到,如此没用,何谈父亲所言守护晋室…… 本公子完全不想担着个纨绔子弟惹是生非的名头啊…… 姜晨想了想,道,“琅玡王氏与太原王氏……” “何以提及子敬他们?” 姜晨笑了笑,“王氏一族,一人顽劣,伤及族人名誉。依着家族不同律例,情节不同严重程度,可禁闭一年至五年不等。”太原王氏尚未显贵,家主王曜一向仰慕琅玡风采。王羲之美名远播,今次谢道韫言语故意牵涉王羲之之师卫夫人……想来,谢琰若在加上一笔,牵扯上琅玡。王子誉此事,少说对外宣称关上三年。 谢琰:“……”他坐起来,诧异问,“竟有此规矩?” 姜晨语气肯定,显然不是空口而谈,“谢兄不妨一试。” 谢琰见他一本正经的脸上缓缓露出的笑意,竟诡异的心颤了一下。 “可是……”王子誉排挤你了? 谢琰本想如此问他一句,但见被这两个字引来注意他抬起头来时倾听的认真目光,又觉得方才觉察的那些冷意怕都只是错觉。文才一向温和淡泊,岂会与那种无理之徒有所计较。 “一年禁闭……会不会太久?” “若是针对此事,说是一年,说是禁闭……谢兄觉得,会真的执行的严苛吗。” 也不过一年而已。 沉默了会,谢琰道:“此次连累文才和子野兄了。” “谢兄是指品状排名?” “无碍。不过是一个排行而已。”对于品状之语,姜晨一向无心在意。若真要出仕,他有的是种种办法。还不至于因一份评语为难。 他说得云淡风轻,谢琰却更愧疚了。尼山的品状排行,是学子入仕的优先推荐榜啊。依照文才的成绩和各位夫子的喜爱,下一月他极可能排在第一。只因为他们辩解一句…… “文才放心,以你的才能,区区品状根本无法限制。即便只为了你与子野兄,琰也不会让王子誉出来闹事的。” “谢兄过虑。不会。” 品状排行清零,影响如此严重,文才还有心宽慰他,当真是品行温和的好贤弟!务必不能让王子誉还有能力惹是生非! …… 谢道韫等人离去不久,程夫子似是被那几位气到了,一怒之下辞了夫子一职,离开尼山。朝廷趁此新放了一位,据说庙堂左右逢源风评极佳的夫子,实为监察官的下来,名唤陈子俊。 据说山长与此人曾为同窗。 课第一节,姜晨与其甚至还未有所交集。陈夫子意有所指,冠冕堂皇地教训了一通,“我知道,在座某些,要么仗势欺人,要么恃才傲物。但是!”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姜晨桓伊身上,“无有规矩不成方圆。在本夫子的课上,你们唯一要做,便是尊师重道。本夫子指东,尔等不许往西!如有违背,书院规矩处置。可都明白?” 他话说的太过强硬,有人不服,问,“凭什么!” 陈夫子傲慢道,“本夫子是朝廷派来考察学子们的品行的,地位不比一般的夫子。本夫子如今执掌书院律例,本夫子的话,就是规矩!你!”他拿着戒尺远远指了指那个出头的学子,“质疑夫子,下午挑满厨房一缸水!听到了?” “什么!” 陈夫子冷笑了声,“没听懂么?下午挑满厨房三缸水!” “不……不是一缸水吗?” “看来你还是没认真聆听夫子教导!本夫子说,下午挑满厨房所有水缸的水!” “……!” “是……” “本夫子的规矩,都明白了?” 他问之时,再次看了看姜晨和桓伊。谢氏王氏的人都走了。目前书院门第最高的就是这两个,刺头也就是这两个,要收拾了他们,学院自然就清净了。 姜晨一眼便明了他未竟之意,暗自皱眉。 众学子见他如此威风,尽数低头应付:“明白了~” 桓伊知这位夫子对他们已有成见,有些担忧的看着姜晨。结果发现对方神色不变稳如泰山,不知是未曾听懂夫子内在含义或是其他。 见此,桓伊也悠悠转过头,做一副乖觉模样,“明白。” 可惜还未等陈夫子动手树立他的夫子威严,姜晨主动寻了一趟山长。之后便暂停了所有课程。 众生还以为此子终于忍受不住书院的清苦,打算下山回府了。左右言论非议越发激烈,桓伊终忍不住去问了一趟,得知对方已被调职参与组建北府军了。 彼时,桓伊很有些呆滞的看着这个个头才至他胸前还算年幼的人,近乎目瞪口呆。 “桓兄是来为文才送行?” 桓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联系到此子一向作为,又觉得此事也算不到什么惊奇了,不无惆怅叹道,“金鳞本非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伊还是看低你了。”怎会不惆怅呢?他入学将要三年,年纪又虚长文才八岁,文才才入学不到两月,便被提拔入朝,而他的调令却杳无音信。无论谁面对,都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