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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轻颤着,透着光看,近乎透明。心里还在想着她刚刚说的故事,他似乎很容易就能与她产生这种共情。可这种感觉,来的快,散下去时,也无踪无迹。末了,他抽一口烟,“这一块都归旅游局在管,樱花树也只有这么几棵了。”“嗯?”沈蔻没懂他的意思。“你要是想看,还有个地儿。”陆同尘揿灭手里还未抽完的烟,目光清明地看着她,“我带你去。”14.第14章等你回来上大学这次去的是临海的高地。她还以为陆同尘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他竟然真的驱车来了。地方倒不偏僻,只是她几年不曾来过海边,要不是这里有一个白色老教堂作为地标,她还真想不起来。这里应该是经过了更考究的设计,高地上大片的粉白樱花,最高处是那座教堂的塔尖,露出一角绮丽的玫瑰窗。樱花树一直绵延至道路两边,使得汽车可以从花海里横穿而过。沈蔻眸中满是惊艳,降下车窗,脑袋凑出去看,树间如粉色轻纱笼罩,她一双眼笑弯起来。而陆同尘在一旁叮嘱她,要她注意安全,别把头伸出去,俨然像一个带孩子出来游玩的家长。男人将车速降到最低,在路边缓缓行驶,摁下按钮打开车顶的天窗,颇有让她瞧个够的意味。春阳从花香的罅隙里溢出来,像是也捎上了香味,投到车厢里来时敞亮得很,远处有蔚蓝大海的涛声。“这是前几年签下的地儿,用来建文化园,樱花树是去年引种的。”他一手撑在方向盘上,侧头看着身边的小姑娘,眼里带了若有若无的笑意。“等你回来上大学,差不多就能看到成样了。”“回来?”沈蔻转过头,心头微动。陆同尘一哂,“不回耀城读大学,是想去其它地方?”“没呢。”她一笑,却又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考耀大的……可我差了近百来分,估计考不上。”陆同尘温言鼓励:“许多事情,都是由不可能成为可能的,别过早给自己下定义。”“我有在努力了……”她摸摸鼻子,话说得却没有底气。“不用太紧张。”陆同尘出言安抚,“按部就班就好,汲汲营营反倒功亏一篑。”车顺着道路往前缓缓移动,这条中心大道长的很,他索性将车停在了路边,熄火下车。“陆先生?”沈蔻见他绕到这边来给她开车门,不由一愣。“下来看轻松些。”他缓缓一笑,面容清温,手伸出去扶她。精实的手臂绕过腰,经过几次“亲密”接触,他半扶半抱的姿势愈发熟稔。克制有礼下的呼吸愈不轻不重,心底里的变化也就愈加不动声色。两人并排坐在长椅上,中间隔着一拳的距离,不近不远,他侧身看她。小姑娘乖乖巧巧地坐着,脑袋四处瞅瞅,手里习惯性地去划弄左手虎口上两公分长的浅色疤痕。“从前拉小提琴弄的?”沈蔻顺着他的视线落于自己手中,她有些窘,“自己弄伤的,大概十二三岁吧,记不清了,每天被逼着练琴,那时候讨厌死了,可忍痛弄伤自己的手,琴还是得照样练……”陆同尘听着,想了想:“你那时看着倒不像是有叛逆问题的小孩。”“啊,是吗?”她却牢牢记得,自己初见他时是在十五岁。沈蔻没在意,只当他刚刚的话是随口一说,自然也没瞅见陆同尘面上若有若无的感慨。“那时候不懂事,后来站上舞台、拿了奖,才发现被逼一把也有好处。”她笑说。他点头,“是了,人不是从一开始就能预知结果的,只有在你把能做的都完成后,所能达到的高度,心里也就有数了。”沈蔻一顿,总觉得他这句话染上了些情绪,可抬眸去瞅男人,又一下子撞进他沉邃眼中,她望不见底。这相似的情境倒是让她想起新年里他生病的那一日,也是这般深幽的目光,两人交浅言深,言辞里都是他过尽千帆所沉淀下来的沉稳从容。陆同尘不知何时掏出了根烟,语气浅浅,似乎是无意而谈“我父母是政商联姻,父亲刻板固执,不喜有人忤逆,他想我从政,并且堵死了其它的路。那时我出来做房地产,也有被逼无奈的原因。”沈蔻怔忪,原来他如今坐拥的泼天富贵后面还有这样的事。她定定瞧着男人指尖燃起的猩红火光,鹿眼阖上又睁开,“那现在,陆先生达到想要的高度了吗?”陆同尘闻言半侧头看她,阳光将她皮肤照得清透好看,视线往下是她的樱红嘴唇。“也许达到了。”他眸色渐深,喉头微动,“也许没有。”目光交汇一瞬,电光石火的,似乎比头顶的樱花还要灼人。心里涩涩的,带着颤动与恍然,她并不能很好地感同身受,却又觉得身临其境。陆同尘很快抽完一根,想去拿第二根时,瞧一眼身旁的姑娘,动作还是止住了。两人静坐了一会,时不时交谈几句,等重新上了车,他抬手看腕表,才惊觉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车又往市中心的房子开,似乎是到了晚高峰,塞车时,才恍然想起要将准备多日的礼物拿给她。车没于灯河里,顺着车流亦步亦趋,头顶藏青色的天渐暗。陆同尘微微支起身,手伸到后座去摸索一早备下的礼盒。随后,一个盒子塞入她手中。“嗯?”沈蔻一愣,当瞥见礼盒上的logo时,心里一吓,手上差点就端不住了。“给你的生日礼物。”陆同尘无奈,“抱歉,现在才想起来。”他展眉,“虽然晚了些,但毕竟是送到你手上了。”沈蔻仍在发呆,若是她没记错,陆同尘的腕表就是这个牌子,一个曾经沈修明都嫌贵的德国品牌。“不喜欢吗?可以打开看看。”他总觉得她有些勉强。沈蔻依言僵着手臂打开礼盒,是一枚玫瑰金镶钻的秀气女士表,表盘折射着柔和的夜晚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