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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易之虞拿着刮刀正在院外,文添祯摸着下巴问:“你这是做什么?”易之虞没理他,文添祯也不觉冷落,自己凑了过去。院墙上好些印记,泥地里更是斑驳杂乱的脚印,已经被易之虞毁了大半。文添祯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随即悚然:“娘欸,那是狼爪印吧。”“你小声些,别让他听见。”易之虞警告性地瞥了文添祯一眼,文添祯立刻噤声。文添祯压低声音:“有狼,还是吃过人的,可怎么办?”在这屋子住了一段时间,他都习惯了。日子悠闲空气清新环境幽静,舒适得很。一时还真不想搬走。易之虞十分肯定地说:“不会有的。”他把刮刀往泥地上用力一插,接着抬头望了远处幽深的山林,目光定定。“可有什么药?”易之虞问。药?文添祯了悟了,微微一笑答:“有,当然有,什么样的药我都要,你要什么样的。”“能软了筋骨的便是。”“好说。明日便给你。”“不。”易之虞抬头,轻轻道出,“今晚之前给我。”文添祯一愣,随即点头:“行,今晚前便把药给你。”乖乖,这家伙是要今晚就要屠狼。容不得文添祯再猜测,易之虞已经起身离开,插在泥地上的刮刀没有拔。文添祯盯了一会儿,试着将其拔l出,直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拔l出,一看,一尺的刮刀,没进土里竟然三分又二尺!好家伙。这是有多大的力气!嚓嚓磨刀声与猎猎风声,文添祯偶尔探头向窗外看去。就见到易之虞在磨着刀子,刀锋闪着白光,差点闪了他的眼睛,连带着手里的药也倒了。真不知这个人是什么来历。文添祯一边配药一边想着,会是什么人会带着自己的“情人”混进流民队伍,初见时,又是那番落魄模样?有可怕的功夫,脾气又坏得要死,说不过三句话,就要人命,冷言冷语,活像谁欠了他一万个大钱似。又像个娇贵的公子哥少爷,一些毛病连他都看过去。看谁都像低他一等……这真是好霸道。唯一能见到一点儿温情的也只有和荆照秋相处。会不会是?文添祯又往目光投向荆照秋那房间里去。带着“情人”私奔的大户人家少爷?文添祯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有了可以八婆的的东西,文添祯制药的动作都快了不少,傍晚时分就把□□给了易之虞。“伤口沾了这种药,必定全身瘫软无力再无反抗余地。”“谢了。”当晚。在荆照秋睡熟之后,易之虞便悄悄起身,背了弓箭,拿了刀,带上腰,披着雾气孤身上了山。而山间的狼嚎彻夜不停,黑土村家家户户关紧门户,深深躲进被窝之中。第25章赵五爷月夜狼啸,狼影憧憧。山间草木摇动,狼群集结在一起。今夜他们有共同的敌人。易之虞坐在树梢,目光毫无温度。脚底围住树干的狼群是他的敌人。等它们进了荆照秋的视线再收拾,那就太迟了。易之虞举起长弓,弯成一轮满月,锋利的箭尖对向头狼。放任这些吃过人rou的狼群继续壮大,迟早会危害到整个村庄的安定。但易之虞灭狼,与这个原因无半分关系。他守的是自己的人。嗖!箭矢破空射l出一道残影,尖刃照出天上冰冷月影,红血洒满草垛,虫鸣也在这一刻噤声。易之虞跳下树,嘴角露出一抹稍纵即逝的浅笑,美的惊心动魄,令人不寒而栗。仿佛从地狱里走出的恶鬼。……吱呀,半宿没睡的文添祯推门而出。今晚的月色很好,温柔又沉静。不知道……文添祯惴惴不安,听起来狼嚎似乎小声了些,又好像没有。即使有药,武艺好,一个人对上数十只狼,总不是件容易的事。万一……岂不是……文添祯来回踱着步,口中念念有词。越想越可怕,竟被自己吓出一身冷汗。总不能像那倒霉遇狼的兄弟一样,被狼给咬了吧。这这这……该不会……“不会。”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文添祯吓了一大跳,一抬头,便看到从阴影里走出一个人影来。不正是荆照秋吗?“咳,你真是……真是吓我一跳。”文添祯拍着胸口,随即又想起易之虞上山灭狼的事定是没和荆照秋交代过,“那个易之虞他……”“我知道。”荆照秋直着身子,瘦削的身体支着,像一杆又长又直的翠竹。长发并没有挽起,随意地懒在身后,披着一件银红撒金的袍子,有几分冷冷清清的味道。“你知道些什么?”文添祯好奇地问。荆照秋望着远处鬼魅般黑漆漆的深山,半晌才转头道:“该知道的都知道。”“什么?”文添祯大惊。“你知道?那怎么……”文添祯话只说了一半,看着荆照秋的眼神却很奇怪。“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荆照秋转头看他,眼神清明,“是要问我既然知道,为什么放心让他上山,连拦都不拦一下。”“这……这……”文添祯尴尬地理了理头发,说的是不错,他确实疑问。荆照秋果真如此狠心?若真是这样,也太让人寒心了。虽然别人两口的事,不容外人多说什么,但总显得冷血了些,万一遭害呢?“不会的。”荆照秋斩钉截铁。文添祯反问:“你也未免太自信了吧。”荆照秋一字一顿反驳:“不会的。他既然瞒着他,总有自己的道理。拦是拦不住的,不如装作不知道。而且我相信他。”“很相信。”文添祯诧异。真是奇怪的话,但荆照秋一字一顿说得极认真。他倒不好再反驳半分。只是极细微处,才能发现荆照秋藏在袍子下的手指攥得紧紧的,目光一错不错地望着远山。他是忽然惊醒发现床边早已没了温度。习惯了身侧有人,忽然一凉,竟然陌生至此。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荆照秋的胡思乱想没有维持多久,忽然他道:“回来了。”文添祯又是惊诧。院门紧闭,也听不到半点声响,荆照秋怎么说回来了。“你听错了吧……”文添祯刚要说,就见荆照秋快步下了台阶,便要开门,文添祯拦也拦不住。门竟然就被荆照秋打开了。“就说没人吧……没……”文添祯话到一半,愣住,门外站着的不就是易之虞。只见他正举起手作势要敲门的样子,“回回来了?”也太巧了吧。荆照秋定在那里,正要开门门却突然大开的易之虞也愣在门外,两人对望,全然忘了接下来的动作。手掌松开又捏紧,荆照秋定定地看着易之虞。月色如霜,洒在易之虞身上似镀上了一层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