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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替十二公主求到药没有?”阮太傅膝行两步上前,叩首道:“这次求药,多亏殿下替臣美言,且这药方虽拿到了,那瀛洲山上的仙姑说了,还得九公主亲身去寻……”“那还等什么!?”明显愠怒的口气,令整个长乐宫气氛为之一冷,“还不快去找,还有空在此地耽误!?”君芷既不意外,也不生气,以一种置身事外的漠然语调道:“此事不能着急,须得先看看公主,才好做定夺。”这皇帝便不则声。君芷起身,上前看了一眼毯子下边那小孩子,可怜见的,小脸通红,无知无觉在枕上沉沉睡着。虽然面对成帝,心中有些陌生的名为报复的情绪涌动,可还是压抑住,转身施了一礼,告退。从那长乐宫出来,小狼便嗖地一声从她身上窜下去,变回人形,气鼓鼓地道:“叔叔,那个人,真的是你父亲?你没有记错罢?”君芷神色凝重,听了这句问话,点了点头。狼泪眼汪汪地:“叔叔实在是太可怜了。先前我说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而已啊。”君芷云淡风轻地看着她。狼接着道:“所以以后对我好点。”君芷微微摇头,自顾自往前走了。这药方之所以非得君芷不能完成,乃是因为,这方子本就是神神鬼鬼,无中生有的一些东西。须得新鲜白梅花蕊二两,新鲜白荷花蕊二两,新鲜白海棠蕊二两,再要新鲜白牡丹蕊二两。都不是一个时节开的花,凑齐简单,新鲜二字作何解?这个问题只有君芷可以令它圆满。牡丹蕊如今是现成的了。难为的是其他三种。——天下草木皆听殿下调令。先时她还没有完全领略到这句话的分量。今次她找到花种,只以水培之,令其盛放。接着片刻不敢耽误,采蕊入药。她之所以还得跟着下山来,因此药只在新采摘时有效。得了所有的药材,也不用烹煮,而是用石杵在石碗之中研碎。见她搅得辛苦,楚颜说要代劳,君芷也没让。——研出的花的汁液不必沥出,而是和以凛月给的另一样药引子,拌在一起,即时端过去交与病榻上的小公主服用。送去时,成帝还令一个太监先试药。确信无碍之后,才亲手喂给了襁褓中的孩子。君芷在一旁面无表情等他喂完。一屋子的人都在静静等待。那异香异气的药汁给灌下去之后,十二公主脸上的红潮便渐渐地淡了。再过了大约两炷香的时间,那小孩子忽地坐起来,哇呜哇呜两声,往地上吐出一个黑色的东西来。君芷早命楚颜留意,此刻见那东西一现形,便让小狼冲上去逮住,用一个小小的白瓷罐子封住了。那里小孩方醒过来,哇唔哇乱哭。被个皇帝捧在手心里哄啊哄。君芷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直至听他说了众人都退下,这才携狼回自己的未央宫。路上小狼托着那小小的罐子,问君芷是否即刻调查是谁整的这一出。君芷微微摇了摇头:“不急,先回宫。”她修仙去之后,宫室虽没有再住,却也是每日有人洒扫。倚翠得知她回宫来了,早喜不自胜,将一切打点妥当,带着宫内的所有奴仆在宫门口跪着迎候。等了半日,见君芷带着一个妖冶的年轻女子回宫,众人不免有些愕然,但也只呆了一小会儿,倚翠便让身后的众人跪着,自己迎上来屈膝行了礼,满面春风地笑起来。楚颜看她一眼,很有点紧张,问君芷:“这位是谁?”君芷淡淡看倚翠一眼。倚翠便对小狼行一个屈膝礼,温柔笑道:“奴婢倚翠,是这宫里的掌事宫女。姑娘想必是殿下的贵客,有任何事,都可以吩咐奴婢。”楚颜呲了呲牙,纠正她:“本姑娘不是你们殿下的贵客。我是你们殿下新娶进门的夫人。你可记仔细了。”说完朝她眨了眨左眼。倚翠一跌,微不可察地退了一步,嘴里说话都不利索了:“夫、夫、夫人?”小狼这个玩坏了的把戏,君芷此次却没什么心情计较。只吩咐倚翠准备盥沐的热水,还要备些酒水,看一眼小狼,又补道:“罢了,再备一桌晚饭。”众人领命而去。君芷这里坐下慢慢喝茶。小狼对于宫中的一切都是新奇的。尤其知道君芷在这里长大,更是这里摸摸,那里玩玩,爱不释手。却说那倚翠久不伺候自己家殿下,如今只恨不得多补出一些来,因此手脚十分麻利,不出小半个时辰就将君芷吩咐她做的一切都做好了。进寝殿来问是先用膳还是先沐浴。君芷看一眼雀跃的小狼:“饿不饿?”狼狂点头:“好饿。”君芷便不急着盥沐,来至偏殿的饭桌上,陪小狼吃东西。其实与其说是“陪”,不若说是“看”。她自己只拿杯子默默地喝酒。也没计较喝了多少,渐渐脸颊变得醺然。因起身,嘱咐小狼道:“你慢慢吃。”自己则踉踉跄跄地往卧室去。倚翠抢上来扶着她,道殿下慢点慢点。因君芷过去是惯于木桶浴的,这大宫女便按照先前的习惯,在寝殿备下了。扶她进来,替她宽了衣。宽到一半时,君芷握着衣襟,发出一阵吃吃的笑,吩咐倚翠带着所有人都下去,“我自己洗。”倚翠轻声道:“公主要自称‘本宫’,可别忘啦。”“好,本宫自己洗。你们都下去。”君芷胡乱挥了挥手,“别打扰本宫沐浴。”那倚翠依言带着大家鱼贯而出,想着去服侍那位殿下带回来的贵客,却谁知,来至偏殿后,桌上的人已不见了。楚颜去的地方当然是她心心念念的小九公主的卧室。嗖地进去,却见泡在红香花瓣汤中的君芷,垂首在那,看不清表情。“叔叔。”小狼喊她。将她埋在胸前的脸捧起来一看,果然有着几道交错的泪痕。君芷仰脸迷惘地看着她。楚颜便也顾不上脱衣,直接就跨进那大木桶,与小公主对面而坐。将她的下巴搁在自己肩上。再抬手轻轻搂着她光裸的脊背。肌肤触手生温,滑如凝脂。似乎是觉得眼前的人可以依靠,君芷的双手搭上她的肩,搂住了脖颈。嘴唇贴在小狼耳侧,呢喃着说话。楚颜仔细去听,才听清说的原来是“为什么如此对我。”说完便又再说一遍,一遍又一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楚颜深知自己这样乘人之危不太对,但是握着君芷的肩,送出去两寸远,盯着她含泪的眼睛,轻声问:“你真的想知道?”君芷嗯了一声。小狼点点头,低声引诱:“那你亲亲我,我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