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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轻松,趁着他有伤在身之际,施城下令,快马加鞭回京。陆路颠簸,别说是伤患,就是普通人也经受不住。入夜后,施城故意选择错过驿馆与客栈,众人只能在沿途的荒郊歇脚。对此,沈浪与萧渊便是想抱怨,也没有提出任何意义。最起码,在荒郊夜宿,顾九年没有机会对九姑娘伸出邪恶的魔爪。****一月后,京城。透过撩开的车帘,施言望着外面的光景。大周都城,物宝天华、王气蒸蔚。十五年了。她终于又回来了。隔了漫漫时间长河,她却觉得自己仿佛从未离开过一般。冠军侯府、爹爹、娘亲,还有长姐都还好么?真到了这一刻,施言突然很害怕去寻求她想知道的一切。马车停下,外面传来一道阴.柔.的嗓音:“诸位大人,皇上已在太极殿等候多时,大人们一会且随咱家入宫觐见吧。”施言认出了来人,正是皇帝舅舅跟前的大红人---东厂厂督,曹令。过了十五年栽,曹令还是那副阴骘腐黑之态,倒是眼角的褶子和鬓角的白发显出了岁月的流逝。“本官知道了。”顾九年淡淡一言,拉下了车帘,阻碍了施言的一切视线,他面容极淡,但眼神仿佛在探究,“黄花,你认识曹公公?”施言心头一惊,谎称:“首辅,我自幼被拐,家中人都记不得,又岂会认得朝中权贵,大人真会说笑。”马车继续前行,入宫觐见之前,几位大人都需得先回府换洗衣服,以免冲撞了龙颜。顾九年摩挲着玉扳指,目光依旧在施言脸上:“黄花,你在撒谎。”施言:“……”她突然无话可说。顾九年漫不经心合眼:“无妨,本官会查出来。”施言斜睨了这人一眼,见他已阖眸假寐,索性又很狠瞪了他。这厢,施城看着顾九年的马车远去,他握紧了缰绳,一刻都不想让二姐待在顾九年身边,对心腹手下吩咐了一句:“去!给本官以最快的速度查出九姑娘身世!”他无法光明正大的抢人,但是九姑娘的家人可以。“是,大人!”该锦衣卫终于明白大人这一路上的反常,原来不是也因为首辅,而是为了九姑娘啊!啧啧,两位权臣争抢一名女子,日后有好戏看了。****到了顾府。施言发现府中一切基本上还是如初时候的样子,即便顾九年如今已经位列权臣,但府内并未重新修葺,就连巷子口的那株歪脖子柿子树,还是原先的样子。顾九年不曾领过任何一个女子进门。他下了马车就兀自去后院沐浴更衣,府上的嬷嬷一时间摸不清施言的身份,但一想到施言是首辅亲自领回来的,想来已经是首辅的人。嬷嬷提醒道:“姑娘,你得切记,在这座宅子里,梅苑那处不可踏足。”施言心头一跳。梅苑……那不是她与顾九年大婚的婚房之所么?不准人踏足?顾九年总不能这些年当真念及着亡妻。施言眼下无心顾及这些,她已迫不及待想要归家看看。爹爹和娘亲将她视作掌上明珠,就算是她如今换了一个身份,只要爹爹和娘亲可以认出她,她依然还是家中最得宠的女儿。施言莞尔一笑,极力保持着镇定,问道:“嬷嬷,您可知冠军侯府现今如何了?冠军侯与夫人身子可还健朗?”施言不敢往坏处想。忍了一路已是艰辛。她知道,老嬷嬷或许会将她问出的话,如实禀报给顾九年。但这无关紧要。尤其是,她如今已经开始怀疑,当初杀她的人并非是顾九年。施言刚问出口,老嬷嬷顿时面露惊惧之色,仿佛是被吓到了,她左右环视一番,确定无人窥听,又见施言有些眼熟,遂提醒道:“九姑娘啊,此话莫要再问,若是被上头知道了,这是要遭殃的!”冠军侯府,已经是人人谈之色变的存在。施言如坠冰窟。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脑中一阵嗡鸣,人人都经历了十五载了,独她还停留在最初的时候。她是如何被安置在后院,嬷嬷又交代了她哪些事,以及扶柳也是如何惊叹府邸的奢华……施言一概没有听清楚。直至夜幕降临,顾九年还没回府。施言对顾府的构造一清二楚,她换了一身衣裳,趁着扶柳睡下,独自一人悄然从角门出了府。施言很有强的反侦察能力。倒不是她足够谨慎,但有一点她很清楚,顾九年一定会派人盯着她。即便过去十五年,她对京城依旧熟悉。故意在朱雀大街绕了半圈,这才快步往冠军侯府的方向狂奔而去。她的家,她来了。施言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不知是心慌,还是跑得太快。就在踏入熟悉的青桐巷子口时,她的步子缓缓顿住。心口仿佛又被匕首捅了一刀。疼呐……面前哪有什么冠军侯府,一片荒芜废墟,满目疮痍,处处皆是家族落败之后的惨状。看着废墟之所,早就枯草丛生,已有些年头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迈入了废墟,借着一堵墙,挡住了她的身子,她双腿无力,蹲跪了下去,终于泪落如雨……到了这一刻,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切就在眼前了!黑暗处,施城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看着二姐捂唇痛哭,却又不敢发出声音,喉咙里呜呜的低鸣。他喉结滚动,没有上前,始终在暗处。他很想告诉二姐,这世上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还有他……****顾九年归来时,已夜色浓郁。一头戴纶巾穿皂鞋做书生打扮的男子,上前恭敬道:“大人,九姑娘她……”男子名常松,与常鸣是亲兄弟,也是顾九年的心腹之一。“说。”见常松犹豫,顾九年不耐烦,他也不知是怎么了,今晚格外心不在焉。常松如实禀报:“大人,九姑娘她偷偷去了冠军侯府之前的府邸,而且还故意绕过朱雀大街,似乎知道属下一路跟踪了她。”顾九年:“……”第二十一章威逼利诱顾九年先是怔住。他今日在宫里饮了酒,虽不过量,但深幽若海的眸有了一丝丝的波澜。旋即,他呵呵低笑了几声。如此别出心裁的美人计,真真是太难为黄花了。顾九年闭了闭眼,仲春的空气里有玉兰花的味道,再次睁开眼时,眸中已恢复一片清明:“继续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