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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怎样,方策终于辗转多地找到了周兴奕,便也放松了一点,甚至为了逗他,讲了个巨冷的笑话。……确实冷,冷死了!……周兴奕觉得自己要完,在看到方策的脸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对方策的脸毫无抵抗力;在听到方策变了声音,又变回平常声音的时候,他才发现,他不仅对方策的脸毫无抵抗力,对声音也是……于是,周兴奕那个气自己不争气啊。“游儿,过来……”过来给他鼓鼓劲,当后盾。冷游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儿,逐渐宕机中,基本上周兴奕让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了。冷游觉得自己把出生后十八年的脸皮,全部堆积起来,就是为了今日——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平日里他所运用到的脸皮,抠抠搜搜地每天只用一点点,薄薄的一层,是武侠剧里必备的一捅就破窗户纸。如今,他把所有脸皮都堆积在脸上,面对方策,雷打不动。“我跟你说事儿……”方策和周兴奕打商量。“不,我在和冷游说事儿,很重要的事儿。”周兴奕竭力保持清醒状态。“说什么?”方策抱臂靠着墙,静静地看着周兴奕能编出什么花儿。“说……说……”周兴奕看了冷游一眼,他能和冷游说什么?“在说感情问题!”冷游瞪大眼睛:谁和你在说感情问题?方策点点头,假装接受了这个解释:“需要我提供参考意见呢?包教包会哦。”周兴奕抖了抖:那个“哦”字,真的是毫无感情。于是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冷游。“在……说……”冷游在宕机边缘疯狂试探,脑子不清楚的时候真的不要说话,“在说要不要给喜欢的人表白。”冷游说出口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周兴奕的眼神:原来你有喜欢的人?方策是真的想早点让冷游回去:于是疯狂撺掇:“怎么,你还觉得自己是女高中生?要等到毕业那天再递情书?”这关人家女高中生什么事,干嘛cue人家?……“我们聊聊?”方策看向周兴奕,声音真的很正经。周兴奕叹口气,没有说话。似乎自己是多余的,于是冷游看了看周兴奕。周兴奕看着冷游:“今天多谢你了。”他的事情,不管多麻烦,还是得自己去解决,别人是帮不了他的。似乎是可以走了,毕竟两个人的事,还需要当事人自己商量着去解决。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原来,这样子就可以成为“两个人的事”吗?缘分的降临,是这样子的吗?这样突如其来?大概不是,它需要有很多一点一滴的积累,比如需要小迷弟对着偶像的滤镜加成效果。那他和白甜甜的缘分,会降临吗?积累到什么时候会降临呢?它,会降临到自己头上吗?冷游觉得自己轻飘飘游荡在人间,无牵无挂,没有任何人和他产生联系,没有人拽着他,没有人记着他。……冷游回去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候。天际布了大片火烧云,红彤彤的,靠近日落地方的云,镶着宽宽的金边。站在回宿舍路上的桥上,冷游视线上方是赤云,下方是湖水。赤云似是静止的,它不动,可能是它距离地面太远,可能是这大片的红色占据了观云者的主要想法——是银朱色,是朱砂色,怎么可以有这么壮阔的泼墨似的红?这红色,似有千万层的叠加与晕染,它不是平铺一整片,它不是简简单单的颜色拼接,它柔和、它剧烈。湖水似是涌动的,它在动,可能是它里面居住了很多生灵,有浮动的随波逐流的水草,有突然跃出水面的鲤鱼,它重新落入水中,在这寂静悄然的黄昏发出“扑通”的声响,还有更多、更多无法看得分明的生物,浮游生物、各种各样的微生物,我们如果要看到它们,必须要用容器采集湖水,湖水很大,生物分布想来不怎么均匀,所以,要在四个角和中央都采集一罐……可是,赤云又在快速地飞,太阳也在一刻不停滞地往地平线似有千斤地坠。这一刻的光线与上一刻的光线不同,也与下一刻的光线不同。于是,云在变青,青与红,在那么一瞬间,汇聚成为紫。最后,在一眨眼之间,天色暗了。在昏暗天色之下,湖水变作一面镜子,沉寂且平稳,像是可以踩上去似的。湖里的生灵,像是被昏暗天色赶到了岸上,因为仔细听去,可以听到岸上响起的蛙声,听到草丛里蚂蚱跳来跳去按动草茎的响动声,而湖里,被冻结似的无声无息。在这一刻,世界上的人类都消失了,冷游觉得自己身处在一个空旷无人的星球。他忽然有点羡慕很小很小的星球,这样他搬着小凳子,迈几步就可以到达小星球的另一面儿,抬头又是一处新的日落。他感到孤独。难以言喻的孤独。那孤独的感觉从内心蒸腾而上,像是烧水壶水烧开后一样发出尖利的声响。他飘了起来,浮在半空,浮在这座桥的上方,冷漠着看着地上——平静的湖水,就像是深渊,就像是吞食兽的血盆大口。他羡慕起风筝,羡慕起鸽子。风筝不论飞多高,都有根线把它牢牢栓住,让它与地面产生联系。鸽子不论飞多远,脑子里自带的导航系统,可以让它找到回家的路。可是……他呢?他像一只鬼魂,一边躲避着黑白无常的搜捕,一边漫无目的地游荡人间。“冷游?”是谁在叫他来着,声音有点耳熟。“冷游!”那声音距离他越来越近,“果然是你啊,不过你站在这里干嘛啊?”冷游转过身,废弃的机器人重新开始运转,哪怕发出咔嚓咔嚓令人胆战心惊总觉得下一秒就有什么零件儿掉落的声音,那也是开始运转了。“冷游?”那个人小心翼翼抓过他的手摇了摇,“怎么了?”在那个人抓过他的手的时候,路灯亮了。那个人,站在他旁边,用温柔且担忧的目光看着他,头发有些凌乱,想来也是,毕竟一天已经过去了,一天,可以用来做很多事,可以用来见很多人,区区头发凌乱,应该是可以理解的。冷游没有说话,他的双脚还没有落地,只是手掌抓住了浮木——这样就可以了吧?这样就够了吧?知足一点吧。“我找了你一整天,你……你怎么就不回复我消息呢?”那个人的声音,很干涩,像是常年不见雨水的沙漠。为什么找我呢?我有什么可找的呢?“你突然说请假就请假了,我问赵敬,他也不知道你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