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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秦俭垂着首,一点动静也无。时青提高声量道:“这分明是女子的衣裳,但却比一般女子所穿的尺寸要大上一些,不如让秦俭来试试合身不合身罢。”语毕,他微微一笑,朝赵帏道:“赵帏,替秦俭更衣。”赵帏得令,一把抓住秦俭的胳膊,想要将袖子套上,一动不动的秦俭却陡地暴起,用力推开赵帏,一把匕首横在时青白皙的咽喉,厉声道:“陈歆是个吃人的妖怪,我杀她何错之有?”赵帏在一旁劝道:“秦俭,你莫要激动,有话且慢慢说。”堂外的秦大娘听闻媳妇真是吃人的妖怪,且儿子杀了妖怪,又忆起同媳妇一个屋檐下生活的时日,惊恐间,竟晕死了过去。赵钰不敢妄动,退到一侧。时青面上却无半分惊惧,含笑道:“那你又为何要杀王沥?”第55章清明篇·第九章秦俭的计谋既然已破识破,也懒得再装,得意洋洋地道:“王沥有个好爹,无需劳作,终日留恋烟花之地实在可恨,我跟踪了他几日,已知晓了他的作息,便想利用一番。那日我换了这身衣裳跟在王沥身后,却没想那个公子哥醉醺醺地连路都不识得了,去了破庙,还以为已回到了家中,埋头睡了过去。赵钰会去坟头祭拜我也是一早就知晓的,本以为要在费些心思,在入城前赶上他的脚程。但王沥误入了破庙,我也就顺势在破庙外,假装与他巧遇……”时青接道:“而后,你抄了近道,赶在赵钰前头,又暗示赵钰遇见的蓝衣人正是你的妻子陈歆,还故意说陈歆失了踪,只怕是遭了王沥的毒手。”王老爷本在人群之中,盼时青能给自家儿子一个公道,听了这番话,气得面色涨红,指着秦俭道:“你杀了我儿,又毁他名誉,你不得好死!”秦俭不理会王老爷,对时青道:“你说得不错,可惜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了,你下去同阎王爷说道说道罢。”语毕,锋利的匕首压入时青的肌肤,一丝鲜血流了下来,沿着皮肤的纹路,一路落下,染红了他官服内一角藕色的内衫领子。时青面色一点未变,声道:“陈歆修炼已有数百年,嫁与你为妻,粗茶淡饭,可有半点怨言?”秦俭手指一动又往里压了一分,怨恨道:“我可不想终日同床共枕的妻子是个吃人的妖怪,她要是早早告诉我,我定离她远远的,哪里会娶她。一日,我见她不小心变出了真身,吓了一跳之后,写了一封休书予她,谁想她竟缠着我不放,哭喊着求我不要休了她。”这陈歆识人不明,被爱意蒙蔽,因而丢了性命,不知她九泉之下,作何感想。时青手指一动,快手去抓秦俭的手腕。秦俭本是终日劳作之人,气力大得很,迅速用左手拍掉时青抓着他手腕的右手。时青一疼,右手手腕已然脱臼。秦俭笑道:“时大人,不要费劲了,我不杀你,你只需把我送出城去就好。”时青无奈地颔首应道:“好。”秦俭挟持着时青走出官衙,时青的脸上失了血色,苍白如纸,血从破口一路流淌着已淌到了下衣摆,血珠子又从下衣摆一颗颗往下坠。“我还有一处不明。”时青道,“你是从何处寻来这个毒/药的?”秦俭答道:“我一日偶遇一个女子,她道我的妻子是个妖怪,我已妖气缠身,活不了几日了,要想活命,定要将妖怪除去,还给了我这个毒/药。”时青道:“你可记得那女子是何模样?”“穿一身葱青色的衣裳……”秦俭说到一半,将话咽了下去,用力地一脚踹在时青的脚踝上,怒道,“走得快些,磨磨蹭蹭的,你以为你逃得了么?”时青被他踹得踉跄了一下,站直身子,回首温言道:“你只顾着自己,却不顾念秦大娘死活了?”秦俭闻言犹豫了片刻,就趁着这个功夫,时青一把抓住匕首的锋刃,生生地从秦俭手中将匕首夺了过来,转而用刀尖抵住秦俭的喉头。秦俭连杀俩人,无半点惧意,但自己被匕首抵着,却害怕得双腿发软,好容易才记起来,自己怀中尚有一把应急的匕首,他伸手去取,手指堪堪碰到匕首柄,却不知从何处窜出一只白猫,将他扑到在地。白猫体型小巧,秦俭死命地挣扎着,却不知为何身上如压着一座大山,半点都动不了。时青叹息了一声,一把丢掉匕首,站在秦俭跟前,居高临下地道:“那个女子是怕是欺骗于你,你且想想,陈歆是修炼了数百年的花妖,你们成亲已有两年之久,若是她要害你,你现下早就是白骨一具了。”秦俭像是半点都没入耳,只伸长手去捡时青方才丢弃的匕首。匕首离秦俭有些距离,他怎地都够不到,又挣脱不了白猫的压制,折腾了一番之后,无力地伏在了地面上。时青见秦俭无半点悔意,用鲜血淋漓的左手食指指着秦俭厉声道:“秦俭,杀陈歆、王沥二人,理应偿命,明日午时,斩首示众!”桐雨急匆匆地去寻大夫,时青就坐在房间内的椅子上闭目养神。此时,阳光正好,透过雕花的窗户均匀地洒在时青身上,根根睫毛都纤毫毕现,更衬得他面上一点血色也无。大夫还未到,倒是萧漪先来了。时青睁开眼睛看了萧漪一眼,冲他笑道:“我手指受了伤,弹不得了,实在抱歉得很。”时青咽喉处的伤口看起来颇为吓人,但其实并无大碍,只是破了皮,有些疼痛而已,以至于话说得缓了些。萧漪不发一言,走到时青跟前,伸手轻轻地碰触了下他的脖颈,而后抬起他的左手,小心地解开裹着的锦帕,细细看着。时青的左手,五根手指,都露出了点森森白骨,血还流个不停,血量不大,却濡湿了萧漪的手掌,又沿着萧漪的手指,流到指尖,最后从指尖坠了下去。萧漪伸手点了下时青的xue道,让血流得慢些,又伸手将时青脱臼的右手接上,而后低声问道:“时公子,十指连心,你还好么?”“一点都不疼。”时青利落地将手从萧漪掌中抽了出来,笑吟吟地道,“不疼,不过就是流了些血而已,叫桐雨炖几只鸡补补也就是了。”萧漪低首凝视着掌中残余的时青的血液,低喃道:“我似乎许久以前也瞧见你流过血。”时青嗤笑道:“萧公子,我们于狐族初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