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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没睡?”余棠边说边睁开眼,果不其然瞧见段汀栖手里的东西后,忽然窝进枕头里闭眼笑了一声。那是一枚晶莹剔透的指环,可能是用金刚石琢磨的,什么多余的雕饰品都没有,却璀璨得耀眼。段汀栖收到戒指那晚,余棠半夜醒过来喝水,就发现她一直靠在床头悄悄看,很宝贝的样子。今天也是这样,段汀栖没回话,只是嘴角要抿不抿地在戒指和余棠脸上都贴了一下,然后从善如流地躺了下来,把人卷进怀里闭上了眼睛。她当初嘴上说着“你什么时候能让我戴上戒指”这种话,实际上却根本不喜欢手上戴个东西,所以这几天不知道从哪儿搓了根透明的软绳,把戒指串起来挂在了脖子上。余棠手指在软绳上摩挲了两下,很快又窝着头睡了过去。一夜小雨。天亮后,清新的泥土香从窗外蔓延进来,余棠懒洋洋在小段总怀里滚了一圈,头耷拉进了她脖子里。这人又早早醒了,手上还换了东西在低头端详。这是当初在排叶宅地下炸弹的时候,从后院里挖出来的东西。段汀栖手臂揽着人,等余棠缓得差不多清醒了,才翻着几块儿瓦片,环着人,指着上面的各种蝌蚪小图案寻思问:“宝贝儿,你这写的什么?”余棠在她怀里垂眼:“……”这是她小时候,有一段时间非常沉迷书上的甲骨文,就自创了一套文字,刻在随便上房揭的瓦片上埋了进去,想着几千上万年后有人挖出来,跟发现甲骨文一样拿着好好研究,一定很有意思。段汀栖听完后,笑得歪倒在了床头。“这不是乱刻的,这是我们家的刀谱。”余棠还没为自己提升完形象,放在枕头旁边的电话响了,显示是陆钦河。段汀栖半边眉一挑。余棠连卖乖带亲昵地在小段总脖子上蹭了一下,才翻身接了电话。果然——陆钦河在电话那边说临省有一个行动可能需要余棠帮忙的时候,段汀栖嫣然一笑,安稳靠床头喝了口水:“你觉着我会放你去吗?”她怎么可能会放余棠去,自从那天从手术台上下来,她心率乱得一个月都没缓过来。从手上面前失去亲人的无措,她年少时经历过一次,那时候还小,都怀揣着空荡荡的心腔过了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再住进来一个人,却又让她差点经历了一次。凡事再一再二,再也不能有三了。余棠:“……”她忽然发现,段汀栖这个人虽然整天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的话,但她真的跟其他人不一样,比如宋端。宋端是一个非常独立的人,并且将这种思维延伸到了接人待物上,她只会在苟命的大事上提醒你,但你听不听随便,绝对百分百“尊重”你。当然,这也是她目前还睡沙发的最本质原因。而段汀栖有一点不一样,她虽然平时看似礼貌又民主,但在做决定的时候,往往都是半决策式的。尤其是你真犯蠢了,就全决策。余棠把手机扔到一边,斜着摊在床上想了想,那是就让董铭宵去头一趟,还是江鲤。段汀栖端着杯子用余光观察她,忽然装作没笑地偏了下头。她也发现,自从青怀山那次之后,她一旦说什么事情不行,余棠乖得连讨价还价都没有,立马就开始想第二条方案。这人其实是清楚她心里感受的。“这样吧,我的人以后就调去给他用。”段汀栖说。余棠立马接过她的杯子,伺候着放到了床头柜:“这样儿行吗?”“给钱就行。”小段总显得很好说话,手上从上到下细细抚着余棠的脊骨,“那些人以前都是受过老头儿指点的,现在也需要地方稳定下来,进中控局正好,省得那个姓陆的臭老头老打什么让你接班的主意。”那这样就再好不过了,余棠很宽心地伸了个懒腰,窝段汀栖怀里低头跟陆钦河发了条短信。段汀栖捏着她的耳廓揉了揉,披着睡衣起了床。跟段老爷子和章老大爷比起来,陆钦河这个小老头还嫩点,妄图从段家抢人,没被拉河边穿一万双小鞋都是好的,现在还能凭空挣几个人回去,就差搁摇椅上美了。余棠刚发完消息,准备再缩回被窝里眯个回笼觉,手机又叮当响了一声。在洗手间擦镜子的段汀栖听到余棠喊了声:“小段总,江鲤喊我们去她家做客!”两秒后,改口为:“做菜!!”……自上次在段汀栖和余棠家聚餐后,已经过了半年有余,江鲤一直很想找个机会再聚一次,顺便回请段家领导。其实最主要的,还是为宋端cao碎了心,觉着有必要助攻一把。江鲤这人,实乃人间第一红娘,爱心泛滥,好像毕生所愿就是包办全世界的拉煤说纤业务。段汀栖拿着块儿抹布从浴室擦到阳台,一点都没当回事地无情拒绝了这次邀约,并且说:“她家那二亩八分地有什么好聚的,最近箭竹山的粉黛花和山谷都飘香了,还熟了樱桃,等天晴的时候去那里的崖边露天玩儿两天吧。”余棠趴在床上一探头,发现小段总现在不仅不用成誉帮忙,就能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的,连家务也慢慢上手了,看起来真的很贤惠了呢。她背上搭着半张毯子滚了半圈,把自己裹成了个蚕蛹,给江鲤回了消息。宋端和孟羡舒,林西陵跟卢为也纷纷欣然,四个人早早调好了班。两天后,段汀栖起了个大早,自己洗漱完,打扮好,收拾了东西后——余棠还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赖着。以前那个五点多的生物钟仿佛一去不复返,自从在一起后,余棠就完全是照着安琪拉长的,段汀栖坐床边连揉带搓了好一会儿,才把人从身后揽着弄了起来。拥到卫生间洗漱完,又裹在怀里从额头亲到下巴,吻了好一会儿,才算彻底清醒过来。两个人开车去接林西陵和卢为,江鲤带了董铭宵去拉宋端和孟羡舒,几个人在路口汇合。金灿灿的阳光打在车窗上,漫染出了几圈光层,这会儿的阳光已经有些火辣了。上车没一会儿,眼见余棠靠着椅背,两只爪子又在往薄毯里揣,看起来又要眯眼睡了,段汀栖抽空看了她好几眼,笑起来问:“我这几天晚上累你了吗,你这是怎么回事,又背着我干吗了?”余棠一个激灵,脑中不由想起阳台上又有了萎靡兆头的金丝兰,一下就精神了,爪子也不揣了,从薄毯里伸了出来,端正坐直说:“也没干吗,夏乏。”心里却漫无边际想的是:“对呢,为什么这几天没有累?”她出院没多久,段汀栖其实是没舍得晚上多累她,大多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