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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吴越听了个囫囫囵囵的,很想问:那诸位都是什么——门派头子吗?但这话虚虚在舌尖一转,自觉好像不太好听,所以没敢说出口,怕犯了什么忌讳被刀光剑影的殴打。只是虚心请教道:“无论先后,这个东西好像听起来都是名门正派才能拿的,而且既然有这个意义,那不管这个什么走马帮是什么东西,诸位应该都是互相认识,所以能托个交情问问情况吗,能直接帮忙查一下那个有重大嫌疑的‘大师’就更好不过了。”段汀栖和余棠几个都喝着茶没开腔,章老大爷则是有些一言难尽,继续道:“话是这么说,但由于地势上的分隔和广博,我们整个武林数百年前就分为了南北两派,两边起先还翻山越岭的时不时聚聚,后来就渐渐没有了来往,甚至各自有了各自的领头人和行事作风。改革开放后,我们南派想要趁机慢慢融进时代潮流,北边却嗤之以鼻,认为有点传承和功夫不用可惜,废弃更是背宗忘祖,所以想要仍旧保留门派和群呼百应的江湖手法……话说的漂亮,说白了就是……”“黑社会性质。”段汀栖自然而然地接口,“这些人说多不多,说少却不少,后来干三教九流的什么都有,人多了就肆无忌惮,经常先‘搞出’了问题再‘解决’问题,从中间变现收‘保护费’,后来做大了,就逐渐从地摊流氓性质摇身变为了披着羊皮的‘资本企业家’性质,外表光鲜亮丽了,内里芯不变。”而中控局就是这么来的,当时经历那十年的时候,全国都不好过,北派不少人和门派蠢蠢欲动,利用号召力做了不少看似轰轰烈烈的事,甚至曾一度占山为匪,代表武林中人要做反抗的领头羊。但中控局并不管你南北,它是为这个特殊群体而建立的,北边惹了事儿,南边也不能独善其身,他们这些人就始终成了高危作乱分子,更别提顺心如意地慢慢消隐了。余棠皱了皱眉,偏头看了眼窗外簌簌无声的落雪。大概确实是为了后辈能慢慢融入整个时代,这些东西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不仅是从叶巍那里,她那十三个世叔世伯也没有提过。“呃……”吴越有些尴尬,试探着问:“那这个走马帮,是——什么北派吗?”江鲤托着腮朝他微笑:“南北派不重要啊吴警官,重要的是,你知道它是个坏胚就完了,不要说什么托交情,我们不对打都是好的。而且这些人可是真正的杂又乱,他们所干的勾当可多样了,斗争经验丰富,你们是很难抓到人的。”吴越张开的嘴又戛然闭上了,这听起来……不说抓到人,好像对方“撕苏永焱票”的概率还更高了。段汀栖低眼拨着水面上的浮叶,“但是走马帮面上洗干净很久了,文兆清甚至一直能以慈善企业家的面目示人,公然参加政府牵头的活动,如果是他手底下的人在参与这件事,不会贸然杀人的。”“对——有一个问题很重要。”吴越放下茶杯,忽然有些凝重地环顾众人:“请问诸位,有让尸体悄无声息消失的办法和能力吗?”场中虽然都安静了下来,但江鲤头也没抬地剥了个花生:“吴警官,我们都是良好市民,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杀胚——没处理过什么尸体,怎么会知道呢。”“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吴越心累地感觉自己今天光卑微解释了,人民警察的尊严都快扫地了,“而是在这件事里,一旦会出现尸体,就摆明警方立马会重点开始追查,尤其是年底了,力度会前所未有的大,我们是一定要破案的——如果真是这个走马帮的人干的,那这伙人又有悄无声息处理尸体的能力,他们为什么要让李晓斌的事情公诸于众?”“这个就不是我说你们警方了,”江鲤又给余棠剥了颗花生,笑吟吟地抬头:“不说诸如被‘黄雀’故意标记,事发匆忙等等原因,单就李晓斌的情况,这件事伪装成自杀是最合适的手法和选择。”吴越忽然愣了一下。段汀栖把江鲤剥给余棠的花生再次捏起来泡进茶杯里,接话道:“李晓斌是在已经买了车票,并且确定一定会回老家的情况下被杀的。他整个人如果凭空蒸发,家里人一定会报案,在这种情况下,他反而基本上会被推测定性为是遭到了不测和谋杀。而如果伪造成坠楼自杀,背后的人还有很大的机会撇清关系,因为只要小心不留下证据,公检方无法破案举证,那李晓斌在性质上就和自杀是一模一样的。”“?”江鲤斜了段汀栖几眼,非要给余棠剥花生,红红的又递过去好几颗。段汀栖则是一言不发地直接把余棠的手牵进了手里。余棠:“……”“……”江鲤冲段汀栖翻了个嘲笑的白眼儿。吴越沉默了几秒,用一个本子记下了几笔备忘,低头说:“那现在的情况是,据我们调查,李晓斌死前和苏永焱参报的那个培训平台,算是一个套牌的正规教育机构,我们暂时还没有办法。但怀疑他们是有一整个流水线作业,最基础的就是光明正大的开班收费,每个人骗万八千到几万,而马迪长期在其中物色适合更深一步洗脑发展的人选,平均数十个人里面挑一个,然后慢慢的进一步更深接触,持续性骗款。”苏夫人这半天其实什么都没有听懂,只敢小心翼翼地问:“这是……什么意思,就是陷进那种传销组织了是吗,那我们,我们现在给钱赎人可以吗?”“……”吴越笔停了一下,略微不好直说地安抚道:“您不急,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想办法找人,人找不着,您想给钱也没地方送。”苏夫人嘴角轻轻一抖,眼泪又下来了。苏大夫无奈,在旁边一直小心翼翼地给她擦脸。吴越也不太忍心看了,在小本儿上很快记完后,抬头说:“据我们掌握,这个团伙在成人教育这一块儿的投入很大,也远不止李晓斌和苏永焱报的那一个班儿在敛财,可能是为了避免‘不打自招’,我们深入调查后,他们剩下的什么课程班依旧在营业开授,只是警惕度提高了很多。我们查到跑了的那个‘大师’跟一个平时号称‘孔子传人’的授课大师有很深交情,平时关系不错,所以他们很可能还会联系。我已经向陆局申请过了,看看我们的人暂时是否能进这个孔子传人的授课班,先摸摸情况,能直接关停这个机构也可以避免再出事……”“……”难怪余棠刚才就一直觉着吴越说这话的时候就看过来了,果然停了一下后,吴越从怀里又捞出了一封信笺一样的东西,很轻快地递给余棠说:“恭喜,陆局说你的工作和职位提前恢复了——所以去摸底情况这件事儿,可能就要麻烦你了,我们也是有心而无力。”余棠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