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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两次。祁文至没真正当过几天父亲,只能随口问问下属小孩子都喜欢些什么,便听了建议,顺路时会买一些零食。而祁念给人的感觉是真的好收买。哪怕他在祁文至面前一向乖巧。果不其然,虽然祁念总殷勤地问哥哥吃不吃,但大部分都还是进了自己的肚子。但到别墅后,祁文至以公司有事为由,不怎么下车和他们一起进去。这个家从始至终就是割裂的,即使起初为了照顾刚找回来的顾飒明的感受,表面稍有和缓,也无不让人知道他和何瑜之间关系很差的事实。如今开始摆得尤为明显,似乎到了不可调和、无话可说的地步。祁文至勉强重回父亲位置的变化,并没有改变祁念和顾飒明的日常生活。反正这栋别墅里除了他们在一起时,都很冷清,也让人厌烦。情况持续到开学之后,同时顾飒明的生日在九月中旬。当年被拐后因为聪明又胆大,幸运的没有被卖到更远的地方的祁洺,最终流落到了外省的一家福利院,即使头上受了伤,其实他最初还能记得不少事,比如他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上幼儿园,生日是什么时候。但忘记的依然也不少。随着被收养回云城后,年幼的他最终接纳了养父母,开始过上正常的生活,便将诸多记忆里的边角余料覆盖顶替了过去。但他的生日一直以来都是这一天。该祝贺该送礼的人和往年一样,没有落下的。顾飒明放学时否了施泽的约,晚饭后边照顾着祁念边应付完何瑜的表示,在房间里接掉顾飒清的电话,总算能清闲下来,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祁念正趴在他床上,听见声音了便抬起脑袋瞄一瞄,说:“今天是你生日啊?”他没跟顾飒明一个班了,晚上回来见着何瑜准备好的架势才知道,原来今天是他哥哥生日么。祁念跑上楼扎进自己屋子里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了半天,看着自己除了顾飒明送给他的礼物算得上空空如也的房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顾飒明擦了擦头发,笑着哼了一声,没说话。“哥......”祁念支起上身,目光追随着顾飒明,补救道,“生、生日快乐。”他第一次说这种话,不知道究竟对不对,也不知道能不能补救成功,说得一点也不利索。顾飒明听了,走到床边坐下:“然后呢?”“啊......”“啊什么啊,就这么一句话啊。知道了。”眼看顾飒明就要起身,祁念急了,拖着他的手臂说:“不是的,你怎么这样......”顾飒明老神在在看着他,眼神的意思是“我怎么样了”。其实他不在乎祁念有没有像别人一样准备礼物,有刚刚那句话已经够了,而且祁念从趴在床上、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他就早已感知到了祁念的心意,比起任何礼物都重要。但顾飒明还是不怀好意地想看此时一脸着急,连眼眶都微微泛红的祁念会有什么举动。祁念气势十分弱地和顾飒明对视了几秒,低下头时耳根却红了,支支吾吾了几句,用极其小的声音说:“我进来的时候把门锁了的。”顾飒明愣了愣,简直不知道是气笑了还是什么,收敛起来后有意审视了他两番,正色道:“所以呢?”“......”祁念咬了咬唇,鼻子一酸,想哭又觉得不合适。他蹙着眉,喃喃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顾飒明这会儿是简直要气晕过去。他早已替祁念坐实了引诱的罪名,没想到还要来谈是不是不喜欢,能不让寿星动怒么?“怎么这么可怜,”顾飒明俯身去亲他,当成祁念是把自己当礼物送来了,还能稍微温柔点儿,“全是装的,是不是?最开始,当初自己不涂药跑过来就是装可怜,知道我心软,嗯?”祁念似是默认,绷起嘴角,脑袋扭来扭去,忽然不让亲了。顾飒明低低笑了笑,说“反正门不是被你锁了么,不怕”,就是见着祁念伸手要来推他的时候,在他耳边说道:“生日快乐,我喜欢你。”第六十三章(下)这天,郑亦婉坐病房的落地窗边,看着外面下了一场小雨。秋风将树叶吹得萧瑟,夹杂着湿润的雨水,行人都撑着伞穿梭在其中,应当是十分凉爽惬意的。郑亦婉腿上盖着毛毯,室内同时恒温,而虽然待在最适宜的空气和温度环境里,但长久地不能亲自感受到季节的变化、世间的起伏,依然不觉得舒服。自从祁文至的助理向她转达只要配合治疗,就让祁念来见她,郑亦婉不再拒绝一些冗杂的检查,也不再抗拒频繁的化疗,只是话比从前更少了。之前郑亦婉躺在病床上,还能常常与阿姨或护工聊聊天。现在她每天只是静静坐着,手里拿着一张新的照片,一天比一天趋于无声,不见对能与儿子重逢的期待,也与失望、消沉无关。就像这间密不透风的屋子一般,毫无波澜,就此沉寂。照片上的祁念穿着云城市一中的校服,短袖下露出的肤色白皙,眉眼深邃漂亮,与周围放学的同学一样又不一样。祁念跟在顾飒明旁边,看起来十分显小,他微微仰着脸,目光清澈专注,脸上映衬着头顶的树影和盛夏的余光。因为是偷拍的缘故,正脸并不清晰。郑亦婉听着雨声奏起又停,看着照片时其实一直都是笑着的。即使已经十七岁的祁念在她心里仅仅由刚出生时的那一面,以及祁文至给她的两张照片构成想念的全部,这些静止不动的画面之间时间跨度漫长,被隔断得面目全非,郑亦婉也有无尽的爱意给他。她的孩子一定很乖,跟哥哥在一起时知道撒娇;又正是处于青春期的年纪,也许会有喜欢的女孩子,偷偷暗恋或者已经开始青涩地交往;早上会为了早起上学而躲懒,面对学业和未来有迷茫......——郑亦婉亦有无穷的想象。她想她的孩子健康快乐;想祁念同父异母的哥哥没有欺负过他;想在没有她这个mama存在的日子里,祁念并未因此受困。她想祁念永远都是笑着的,跟照片上一样。所以祁文至说的没错——既然从没见过,现在也没什么必要了。是对祁念没有必要。凭空多出一个陌生又垂垂将死的亲生母亲,意味着还要告别,更意味着将颠覆祁念对自己身份的认识,从云端被扯入泥潭。郑亦婉在这些日子里想得很明白,就是死也不愿意再让她的孩子受一点苦。她当年离开时没给祁念选择的权利,现在也没有为了一己私欲重新成为祁念母亲的权利。郑亦婉的病讯和祁文至的归国速度不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