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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衣套上,把鞋穿好,将裤腿放下。然做好这些她仍不敢直视向漠北的眼,只紧紧交握着双手,细声细气道:“嘉安,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谁知她的话还未说完,向漠北便已快步走出了屋,她抬头时已不见了他的身影,只闻他离开时带上的门扉撞在门框上发出“砰”的声响。孟江南懵了,不知所措。向漠北匆匆去了后院,那三只小黄耳与小狸奴欢快地围到他身旁来他也不予理会,径自走向院中老井,提起井边的木桶里,将盛在里边的半桶水浇在了自己头上。凉意瞬间遍布全身,这才压住了他血液里那股子他如何也按捺不住的燥热。今日的阳光很是明艳,他抬头去看,只觉炫目。冰凉的井水从他下颔不断滴下,落到他心口前的衣襟上。他抬手紧紧揪住了这片衣襟。正当这时,他听到一道慌乱不安的声音:“嘉安!”他侧目去看,只见孟江南苍白着脸着急忙慌地朝他冲来,慌得连帕子都忘了扯,就着衣袖便急急忙忙地去擦他面上脖间的井水,慌得眼眶都红了,“嘉安你这是做什么?会染上风寒的!对不起,我、我以后不和小姑学那些个了,我不知道你会这么生气!我只是想……我只是想——”孟江南急得已然语无伦次,她整颗心都系在向漠北身上,生怕他再做出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来。向漠北看着她愈来愈红的眼眶,看着她焦急地张张合合的嫣红小嘴,觉得自己血液里那才被冰凉的井水压下的燥热感似又要涌起,叫嚣着,非要让他做些什么才肯安分下来似的。可是,他能么?他可以么?“嘉安,我——唔……”孟江南话未道完,向漠北便欺上了她的唇来。冰凉的,带着淡淡的药味,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孟江南只觉自己六魂不附了。向云珠躲在不远处的拐角偷偷地瞧着,捂嘴吃吃地笑。40、040向漠北的吻如同他的人,淡淡的,不热切,亦不强烈。强烈的唯有他的心跳,以及孟江南的。她清楚地闻到了他身上的清淡药味,他浅浅地尝到了她唇上蜜糖的甜味。大黄二黄三黄三兄弟以及小花排排儿蹲在旁边,仰着头歪着脑袋眼睛滴溜溜地瞧着,不约而同地晃着尾巴,仿佛它们看懂了什么似的。腿脚好得已经能够慢慢走动了的阿橘此时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也从那高高门槛后边探出了脑袋来,一声不响地看着。向寻在庖厨里为向漠北煎药,忽闻院中动静不对,从半撑开的窗户往外瞧,乍见这一幕,愣了一愣,尔后赶紧回过身,继续煎药去。阿乌显然是在前院撒了一圈野,这会儿正朝欢喜地朝后院方向奔来,然而才跑进穿堂便被向云珠一脚把它给蹬到了一边,凶神恶煞地瞪着它,一副“傻狗你敢坏事我就炖了你”的模样。有三只喜鹊从后院上空飞过,落到了生长进这院子里的老榕树枝上,啁啾鸣叫,只见其中一只在枝头蹦了几下后翅膀一展,低飞而下,落到了向漠北头顶上来。向漠北此时才自孟江南唇上慢慢离开,近在咫尺的距离,他从她瞠圆的眼眸中瞧见了他自己。他想,她在他回来前许是吃了蜜饯,是以才会这般甜。看着还未回过神的孟江南,向漠北心跳狂烈,却不再如方才那般强至窒息。这一刹那,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双颊浮上了薄红。他下意识想走开,却又觉这般会让孟江南担心,想要为自己这一情难自控说上些什么,却又不知当如何开口。又不想她瞧见自己现下这般很是不知所措的模样,遂把唇一抿,别开了头去。躲在穿堂内的向云珠此时着急得抓着阿乌的脖子直用力晃,“小哥这是干什么啊磕挠心腥饲淄炅讼备径就把脸别过边去的啊俊阿乌生无可恋:……就连落到向漠北头上那只喜鹊似都觉得他这般不对,在他头顶上蹦了蹦,啾啾叫了两声。就在这时,脑子里愈想愈胡乱的向漠北听到孟江南小心、好奇但更多的是欢喜的声音:“嘉安,你头上有一只喜鹊鸟儿!”“听说喜鹊是能带来好运的鸟儿,一般人都捉它不得,它却自个儿落到嘉安头上,嘉安会有数不尽的好运的!”看着停在向漠北头顶久久不飞走的喜鹊,孟江南由衷地为他觉得欢喜,欢喜得她都忘了前一会儿她与他之间那两人面红耳赤的亲昵。向漠北则是微微怔了怔。好运?他慢慢地转过头来,只见她双颊红扑扑眼眸亮晶晶,仿佛心里眼里全都是他似的,他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嘴角。孟江南清楚地瞧见了他嘴角两边的小梨涡。那只喜鹊此时才把翅膀扑棱,与枝头上的那两只伙伴一块儿飞走了。孟江南看得痴痴,还是不安道:“嘉安你……是不是不生气了?”“你寻日里想做什么便做,别伤着自己就行。”向漠北抿了抿唇,“我不是生气。”谁知孟江南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低低惊呼一声,抓起他的手匆忙就往穿堂方向去,一边紧张道:“嘉安你浑身湿透了需快些换衣裳,快快回屋去。”向漠北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带着自己走,眼神温和。这剩下的小半日,孟江南总是在分神,脑子里总是在想向漠北欺上她唇来时那冰凉的感觉,总觉他身上那股清清淡淡的药味仍旧萦绕在她鼻间,攫她神散,乱她心跳,以致她为他找来干净衣裳时都不敢正眼瞧他,更不敢与他多说话,生怕他发现她这不当有的胡乱神思,将衣裳放到床沿上后便匆匆出了屋去。好在的是向漠北换了身干净衣裳后便又去了后院,领着阿乌往后门出了去,直到晚饭时才回来,而晚饭后他则又去寻了向云珠,至亥时才回房。烛火映着孟江南的面,于新糊的窗纸上落下了她的剪影,向漠北站在屋外,借着窗纸上的剪影知她此刻正在做着女红,俨然是在等他。即便他不需她伺候他宽衣,她仍每夜都会等着他回屋,确定他无需她帮忙后才会先行躺下。向漠北站在屋外看着窗纸上孟江南的影子好一会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拿着的一只木盒,抿了抿唇,稍作迟疑后这才推开屋门进了去。孟江南听得门声,当即放下手中绷子与针线,站起了身来,一如她过门后这些日子那般,道一声“嘉安你回来了”后便不再说话,只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他是否需要她上前伺候。向漠北看低着头安静乖巧的她一眼,应了一声后不再有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