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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忍不住笑了一笑。吕布的神魂一下就被那小小的扬起弧度给勾走了,忙问道:“重光在笑甚么?”燕清笑盈盈道:“清不过是认为,早些年付出的辛苦,总归是值得的。”要没有坑蒙拐骗,吕布麾下又哪儿来现在的人才济济?谋略方面,有郭嘉贾诩徐庶陈宫鲁肃这些顶尖谋士撑着;武将方面,又有高顺张辽孙策太史慈甘宁徐晃等等;而夹在中间的文武双全,还有个美周郎。等新一批人才培养出来,彻底充盈了内政方面,他就真可以退居二线,好好松快松快了。他心里放松,不经意地就被吕布给掏出了话,说出等大事一了,要换个清闲职务的念想。结果吕布非但没表示惋惜,也没想挽留,而是微微颔首,轻笑着建议道:“如此正好,布现还缺个可心的夫人主持中馈,以重光之能,只需委屈一下做女子打扮,就定能胜任……”燕清猛一激灵。他哪里听不出来,吕布根本不是随口说说就罢,而是假装玩笑,其实正儿八经地探他口风,赶紧表示敬谢不敏:“主公这玩笑,却实在太过了。清为男子,怎能有悖伦常,去做甚么夫人?未见主公一统天下,足登大宝,清又如何有那情致去享甚么清闲。”比起这让他万分恐惧的选项,上一辈子班都是美差了。第138章甘宁惹事见燕清表现得很是抗拒,吕布就从善如流地摊了摊手,只道:“说笑罢了,重光无需忧虑。不过是你方才提及,待大事皆了,便想觅一清闲松快的职务,布才想起有这空缺,问你可愿赏脸兼顾一下。”“是清失言了,”听他异常狡猾地倒打一耙,神色还很是坦荡无辜,燕清不禁微眯着眼,盯着他看了半晌,方慢悠悠道:“也请主公慎言,莫在旁人跟前胡言乱语才是。”吕布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表示明白。看他这油盐不进的模样,燕清忍不住也想刺激一下:“听主公这么一说,清倒想起,自己这夫人之位,倒也闲置已久了。”吕布这会儿不悦了:“重光这话,却招人笑掉大牙。”燕清挑了挑眉:“哦?愿闻其详。”吕布果真就开始翻旧账,记得一清二楚:“早在去年三月,奉孝便偶以你的‘郭夫人’自居——”听他越说越恼火,燕清轻咳一声,道:“那不过是好友之间的小小玩笑,怎能真与严夫人她们相提并论?”吕布目光炯炯,探身过来,一边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一边咄咄逼人道:“那是玩笑不错,只是事到如今,难不成布未曾实领重光的夫人一职?”燕清毫不怀疑,自己要是作死给个否定答案,吕布恐怕就得当场身体力行地证明一下自己身为‘无冕之后’的雄厚能耐。好表示一番,他要担起‘吕夫人’的位份,哪怕只凭这份首屈一指的刻苦努力,也是绰绰有余的。燕清之前没想到的是,他自己不介意这些,可吕布看着霸道,竟也半点无所谓被他唤作‘夫人’。不过转念一想,燕清又可以理解了。……显然是吕布这厮贪心不足蛇吞象,明明在公事上因拥有主公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处理公务的时间里分一杯羹,然而还嫌不够。现在打的主意是,等到了夜里,只消兼做了他的‘夫人’,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将他的私人时间给彻底独占了。果真是半点亏都不会吃的。燕清好笑又无奈。身为雄踞一方的强大诸侯,吕布早已成为世家大族想要争取的佳婿,既是作为下注,也是为保一时太平。吕布的声望,也随着两州的发展蒸蒸日上,到现在,几乎到了如日中天的地步。这炙手可热的夫人宝座,怎么到了吕布嘴里,就成个乏人问津的职位了?众所周知的是,如今天下大乱,战事频起,除远离争斗中心,富庶的荆、益二州,徐州遭受曹cao铁骑践踏,已然面目全非;而吕布治下的豫、扬州则得妙手回春,耕种人文,教化军事,无一疏忽,轻徭薄税,一派欣欣向荣。不但让当地百姓安居乐业,就连外来流民也能领取免费农具,得几亩荒田开垦,夏季便去官府征民夫的项目里卖卖力气,等入秋时,哪怕只靠着缴纳税赋的结余,也不至于饿死。就连最可怕的瘟疫都能在刚起苗头时就受到重视,派下医者实行有效控制和治疗。不知不觉间,豫州和扬州摇身一变,竟成为百姓逃避战乱时的首选了。燕清听闻此事后,心里止不住地感到愉快:能让吕布的治地成为民心所向,众望所归,就是对他卖力工作的最大认可。听别人夸他,他面上含笑谦虚,其实常感心虚,觉得自己不过是投机取巧地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夺了别人应受的赞誉;听人夸吕布,他却觉字字玑珠,名副其实,感到与有荣焉,心中所生出的成就感不知凡几。见燕清走神,吕布忽道:“重光何故不愿?”他问得直接,燕清也就投桃报李地明确自己的态度,坦言相告:“清既有幸生为男子,就当以一腔热血酬那山河壮志,建功立业,福泽万民,怎能似娇弱女子一般,甘于受困于内宅的窄小天地中?即便这位置再尊贵,职责大相径庭,完全不适合由清去出任,多谢主公一番美意,对这份厚爱,却只宜心领,也请您彻底打消这念头,莫再提起。”燕清倒不是真认为女性只能作为依附于男子的存在,他就高人一等了,而是在路有饿死骨的战乱年份,寻常女子随亲人颠沛流离,犹如草芥,根本连自己性命都难以保全,又哪儿有接受良好教育的条件?也就只有世家大族出身,或是富贵商贾所抚的那些,但注定早早嫁人的她们所精学的,多就诗书琴画,礼仪女工,是为主持中馈,取悦夫婿,教导子女。纵观整个东汉末年至三国鼎立,真正上过战场的女性,也就那南蛮孟获的夫人祝融罢了。这种延续了数千年的男主外女主内的价值观,燕清绝不会无聊到自找麻烦,非要动摇它不可,但他本来就很反感自己这副与阳刚完全扯不上边的娘炮长相,吕布偏偏还哪壶不开提哪壶,直让他无奈得很。要不是知道对方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光听先前那话,怕就颇感冒犯,只觉遭到折辱了。吕布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半晌扬了扬唇角,道:“如此一来,布唯有厚颜请重光做一世祭酒了。”燕清微微抿唇,少顷展颜一笑:“可长随君畔,于清而言,是桩求之不得的美事,怎还多此一举,过问甚么意见?”吕布嗓音低沉地接道:“于布亦然。”将这话说开说透,燕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