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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为将功赎罪,将栖州诸贼诱到聚义堂中,他们生死任由知州处置。”再一指徐方,“此人是贼首徐泗的堂哥,他们骨rou连筋,同祖同宗,一道为非作歹,一道杀人放火,皆是罪无可赦之徒,当严惩之。”楼淮祀啧了一下舌,然后笑了一下:“是吗?”付忱心头一紧,道:“是。”又转身一指刘青,“这位是万福寨的寨主刘青,使得一把大刀,勇猛无双,手下又有一名信赖的狗头军师范和,他二人狼狈为jian,劫船无数,手段残忍。”刘青恶狠狠地瞪着付忱。付忱一横心,对刘青道:“你算什么东西,焉敢拿一对卑劣的招子看我,我与你们岂能同流合污,便是徐泗也是我设计陷入牢狱之中。”刘青道:“若我有一线生机,定要拿你千刀万剐,徐泗枉称英雄,却是两眼糊着屎,认了你这等jian佞小人当兄弟。”刘青此人非是莽夫,还颇有心机,又与楼淮祀道:“楼知州,jian邪小人在哪处都是祸害,盼你别被他反手捅个对穿。”楼淮祀一合扇子,指着刘青道:“刘大当家说得有理,付忱这等人醉心权势富贵,兄弟情义其价至多三钱,我又还是蠢货,哪会将他放在身边。不过,托这个小人的福,我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你们一网打尽,妙哉啊。付忱,你说呢。”付忱心头剧痛,却弯腰躬背作诃谀状,道:“小人不认,小人愿为知州身先事卒,刘青不过一个杀伤劫掠的水贼,贼的话如何信得。他们既是贼,又作了恶,我擒他们,岂非天经地义?”刘青大笑几声,鄙夷道:“哈哈哈,果然小人嘴脸,当年徐泗千里单刀,就是救回了如此小人,黄泉路上遇见,我也要耻笑有眼无珠。”付忱道:“不错,徐泗于我确有救命之恩,但他终是一个贼,我阿父在世时走商,数次遇到水匪,九死一生,如此算来,我与你们从来势不两立。”刘青惊讶:“果然读过几年书就不一般,张口就是无耻到边都没有的话。我刘青认这个栽。”一旁的齐管事知付忱要保云水寨的名声,自己兜头把一桶一桶的污水往自己头上浇,不由面露哀凄,数次想要张口,对上付忱哀求的目光,又悻悻住了嘴。楼淮祀托着下巴看了好一会戏,指指旁边牛叔鲁犇等人:“看戏也要干活,全都绑起来先,免得功败垂成。”跟着梅萼清来的几个小杂兵嘻哈地搬进成捆的粗草绳。这个道:“只没想到我搓的草绳有绑贼的一天。”另一个道:“绑贼和绑猪有个啥不同的绑法。”又一个唾道:“只说嘴,你几时绑过猪?吃都没吃过两几回。”“我绑鹅都是剪了翅膀背后头的,绑人可要剪了双手背后背?”小一点的诚心发问。鲁犇性躁,看几个小崽子猴狲似得叽呱个没完,大步上前,劈手夺下一根草绳,拎过一个匪头子,三下五除二捆粽子似得将人绑了五花大绑,粗声:“看清楚了没?你几个力气没有几两,要捆不结实,把你们几个小猴头掼水里喂大鱼。”、一众小杂兵看得仔细,挑了一个匪头,一拥而上,抱头拦腰捆了个结实。他们如此玩笑嬉闹,诸匪视为其耻大辱,纷纷怒目相向,奈何全身没有二两力气,只能任由他们施为,只心中大恨,暗暗立誓,若得生还,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付忱心中,情义二字值三个铜板。”楼淮祀步下交椅,走到刘青面前,好奇问道,“那刘大当家心中情义二字价几何?”刘青傲然道:“千金。”“嗯……”楼淮祀思索一会,“刘大当家如是想,不知你的那些个异性兄弟同样一般认为。”“自然。”刘青冷笑,“我的兄弟中可没狼心狗肺的付忱。”刘青的狗头军师范和跟着点头附和:“正是,我们纵是贼,有取有舍,有血有rou。”“好。”楼淮祀忽一嗓子大赞,将聚义堂中诸匪吓了一大跳。刘青更是脸色铁青,逊于徐泗他认,自己确实有所不及,被付忱算计,他也认了,jian佞小人无所不用其及,常人没这般无有面皮,被这一惊一乍、一出又一出的狗官断头,他只想自戕以全自己的气概。楼淮祀拍拍手,牛叔领命出去,然后牵了一串的贼进来,这些全是跟着他们的贼头一块来的小贼的,守船的,把守的,被牛叔他们一网打尽,也不分哪个贼出自哪个寨,拢一块绑起来。“认认家门,认认哪个是自己的贼首。”楼淮祀道。一串小贼莫名其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颤颤用手指认了自己的老大。楼淮祀等他们立定,道:“不错,甚好。你们这些水匪水寨,这些年四处劫船,少不得也积攒下了万贯家财,既你们情义千金,那就一人一千金,回去报信拿钱赎人。”此言一出,聚义堂一片寂静,连梅萼清都呆了。“知州,知州……”梅萼清靠近小声道,“知州,我们不剿匪?”楼淮祀施施然回到座中,半倚半靠,道:“不剿,不怕与你们说,我这人最厌当官,犹厌当清官,两袖清风,吃稀粥就菜菹,如此寒酸怎匹配我的尊贵。民脂民膏肥我肚囊才是正经,可惜啊,你们这栖州,穷得哐当响,饥民懒汉,皮包骨头哪来的脂膏肥我?家中扫遍地砖缝都扫不出几个铜板来,唔,也不是,你们压根就没地砖。我思来想去,看来看去,这栖州过得最惬意的莫过于你们这些水贼,看看,一个一个养得膘肥体壮,可见日子过得舒坦。唉,本官清苦,缺钱花,只好找你们要点银钱花花。”他笑道:“天可怜见,你们这些贼首全落我手中,我只认钱不认人,拿钱来,他们就是无匪,绳索一解,归家去,届时你们从良还是重cao旧业,与我无尤,我一个狗官,还能为一群铜臭满身的商人张目不成。”“不过,要是不拿钱来赎人,那就只能在城门口看他们头颅高悬了。”付忱立一边都呆了,齐管事也是皱紧眉头,晕了的徐方最为好命,不曾看见荒诞之事。刘青面眼一抖,到底有几分豪气,道:“狗官,我一时不慎,落你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少拿我们当猴傻。我刘青,头掉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行了,满手血腥的匪头子,还想转世做人?阎王大凡长眼,都要将你投入畜牲道。”楼淮祀将嘴一撇,又语重心长地对范和道,“范军师,你看看你们寨主,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人死不能复生,你们寨主没了……不对,你们水寨有没有二当家三当家的,有的话刚好借此取而代之。本官想了想,不如这样,没有二三当家的,拿一千金来赎人,有什么二三四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