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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又泄气般垂了肩膀:“我只是……”“沈欢也犯过错,只要能改,不算什么。”宋春景对着他说:“君子不怕犯错,怕错而不认,怕错而不改。”何思行眼中沾了些湿气,咬着唇点了点头。“……谢谢宋太医,我,我明白了。”这会儿整个太医院都忙着去往各宫请脉,最是杂乱的时候,宋春景想了想,说:“那咱们这就去吧。”何思行吃惊的“啊”一声,宋春景已率先走在了前头。何思行主动背上药箱,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刘子贤正在院中跟徒弟说话,见他出来了便迎上前,“走走走,人太多了,等一会儿回来正好清净下来,我再跟你继续说事情。”他平日话就多,经常拽着宋春景说个不停,宋春景刚刚请了十几天假,憋了他一肚子话,恨不得一口气倒干净。闻言宋春景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二人并行走在前头,两个学徒背着各自师长的药箱跟在后面。走过一段距离,背后嘈杂声消失,刘子贤说:“等皇上选秀完,贵人们进了宫,少说我要负责四位,到时候就忙碌了。”他叹了口气,羡慕的说:“你却只需要去给皇上一个人请脉,真好啊。”宋春景一时无言,低头笑了笑。刘子贤看着他笑,也不自觉跟着笑了笑,“往后我爹告老退休,若是由你当院判,我一定服从你的安排。”宋春景抬眼看他,然后和颜悦色的说:“别了,院判一职恐怕我难当重任,你好好努力,升职是早晚的事情,当个院判也不是什么难事。”按律例,官位低的不可议论官位高的,但是太医不能议论院判,儿子却可以同好友聊聊自己的爹。刘子贤高兴的说:“希望我爹能多活几年。”还好院判没听见。不然会以为儿子在诅自己。宋春景听在耳中,偏头又笑了笑。晨曦越过宫墙,洒在大小四人后背上,宫道高耸在两侧,像一幅画的两端轴。四道长长的身影投在地上,随着步伐缓缓前行。第113章御书房。李琛借口太医请脉赶走了赵毅彩,终于能得清净一会儿。宋春景带着何思行进门来,“给皇上请安。”何思行亦跟着行礼。“起来吧。”李琛道。何思行打开药箱,取出脉诊丝巾等东西,搁在小桌上。李琛将手搭上去,宋春景将丝巾搭在他手腕上,然后伸手把脉。趁着他手未落下,李琛一拽那丝巾,扔到了一旁。宋春景一顿,李琛冲着他眨了眨眼。一旁的何思行垂眼站着,大气不敢出,只竖起耳朵听着动静。宋春景面色不变将手指按在李琛腕间,片刻后,收回手:“皇上一切康健。”李琛点点头,这才看了何思行一眼,饶有兴致的问:“这是宋太医新收的小徒弟吗?”“刑部尚书何大人的孩子。”宋春景说。何思行立刻跪在地上。李琛看了他一眼,想起来这孩子往自己头上扣过一顶锅。宋春景:“思行聪明,何大人说他在破案上有些天分,之前淑嫔皇胎案还有荔王一案,他只根据口供,便能推测出一二来,与结果相差无几。”“那不好好的在这上头用功,跑去太医院做什么?”李琛问。何思行以为他问自己,心中急转数次,不知该如何答。宋春景却回道:“喜欢从医。”他略微垂着头,态度也恭恭敬敬,面色和煦全身放松的站在一旁,一看就是长伴君左右。他如此说,何思行僵硬的全身放松了些许。李琛点点头,何厚琮算是坚定的新皇党,他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宋春景告辞,李琛看了看跟在一旁的何思行,没有阻拦。“晚上过来一趟。”他看着宋春景,语气平常的像是叫他来诊脉。然而到底是来干嘛,两人心知肚明。旁人在侧,宋春景只好应了,“是。”一上午,李琛接见了两波外地官员,下午便窝在御书房看奏章,南方水患、北方旱灾、西边收税困难,山中流寇逃窜……没一封是省心的。他一一回复,完事看了一眼天色。已经近黄昏了。宋春景就要下班了。他不自觉一笑,算着还有时间,拿起几本奏折看。看了一会儿闭了闭眼,休息了一下。小太监放轻脚步端上去一碗清肺的茶。李琛养完一会儿神,睁开眼继续看下去。片刻后,右手一伸,抓住了茶碗,传到指尖上了温度比平时略烫手一些。李琛端起来喝了一口,又放回了原处。“可是茶水不合心意吗皇上?”小太监上前问。李琛随口问道:“闫真呢?”却不成想,小太监“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可是,可是奴才伺候的哪里不周到吗?”李琛回想,闫真已然已经不见踪影一天了。他抬头看了那小太监一眼,“问你话就答。”小太监脑中一瞬间闪过皇帝的种种传言,多是狠鸷冷血、杀人不眨眼居多,他看也不敢看前人,匍匐在地的身躯蜷缩成一团跪着,“严总管只说有要事出去一趟,今日叫奴才先伺候着……”李琛未发声,沉沉盯着他头顶,若不细看,甚至都看不出正在思考。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缩发抖,良久,终于扛不住威压,带着哭腔道:“听打扫宫道的其他人说,看到闫总管……去了、去了净身房!”沾满朱砂色的笔尖停在光滑平整的奏折之上,饱满狼毫吸足水分,泛着血一样的光。李琛周身动作一顿,停在了当场。闫真这个人,比李琛年长个五六岁,但是说他大个十几岁,也是有人信的。因为不爱穿鲜亮衣裳,说话老派,多年如一日行事沉稳、谨慎,仿佛从来没有年轻过。他从李琛立了东宫就跟着伺候,忠心耿耿多年,熬成了大管家。李琛入主皇宫,按照惯例,分给他个五品侍郎官都是可行的,若是怕人非异,至少也得能个六品管制闲职。吃喝不愁,事儿少离家近。主要也省心。但是闫真却没想退休,思量了一天,下定决心去挨了那么一刀。太疼了。闫真躺在床上没觉得怕,执行太监手起刀落时也没觉得疼,等麻药劲儿过了才知道难捱。他躺在自己专门的卧室中,头晕恶心,浑身脱力,虚汗一层接着一层往外冒,觉得自己快死了。旁边一个年轻小太监在一旁不停给他擦汗,棉帕从手中捞起来拧至半干,夹带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