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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问:“等等,不是已经快愈合了吗?”“边缘泛白,里头赤红,肿胀、发浮,里面应该化脓了。”宋春景眼皮也不抬的说道,“得尽快清理出来,不然容易感染引发其他症状。”他冷酷无情的说:“殿下实在不应该枉顾嘱托私自沾水。”太子没有听出责怪的语气来,甚至连担忧的语气都没有。不禁觉得他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那杀手拿着属于自己的武器,正对着伤口处,坐在了一旁的圆木椅子上。太子回忆起在南方的大雨中,被他挑开筋rou的一幕来。不禁问道:“直接剪吗?”宋春景看了一眼他,唇角微微一动,挑起一丁点可以忽略不计的弧度。“殿下不是不怕疼吗?”他问道。太子听出了罕见的调侃味道。他看着他,还有他手中的剪刀,“是,不怕。”宋春景最后说:“下官尽量清理快点。”太子嘴硬坚持,继续装大尾巴狼:“不急,你慢慢来。”剪刀尖锐无比,已经蓄势待发。上头无数细小痕迹,闪着模糊的光。想必每日打磨,才能出现这种厚重的锋芒。“太医院都这么生扒皮豁rou的吗?这么深的伤口,都不给先撒点麻痹疼痛的药吗?”太子腰间一紧,坐的更直了些,问道:“若是经费不够了,上报朝廷,一定给批的。”宋春景:“殿下洗澡的水中少不得香料、细盐、牛乳一类的,泡的时候都不觉得疼,这点皮外伤,定然也没问题的。”他说着,太子只觉腰间一凉,然后紧接着涌出一片温热。是宋春景开始动手了,他毫不犹豫的剪开了表层的皮rou,几下就将好不容易愈合黏连的皮rou剪开了。刀口顺滑无比,十分流畅整齐。刹那间,太子搁在桌上的手飞快的收紧了一下。宋春景一瞟,收回视线,搁在涌出鲜血的腰上。他低声道:“若是用了止疼的,殿下行动间更加不小心,反倒更不容易恢复了。”太子简短“嗯”了一声,松开咬着的牙,带着沁出鬓角的汗,强自笑了一声,“……不疼。”宋春景递上一块儿棉巾,卷成一卷,“殿下若是疼的厉害,可咬着缓解一下。”“不疼。”太子肯定道。他刻意忍耐,因此面上不见皱眉咬牙的模样。放在桌上的手也松开,轻松无比的搁在上头。似乎真的不疼。宋春景将这都归功于太子身强力壮上头,他看了一眼里头,“若是直接划破脓包,叫液体流出来难免沾到伤口上,若是殿下觉得可以忍受,那下官就直接将浓包整个切出来了。”太子:“……”他垂着的手仿佛有了记忆一般,自己疼起来。太子用力一攥,竟然恢复了些知觉,叫他攥成了半拳。宋春景抬了抬眼,“别太忍耐,若是真的疼,下官还是先给你上点止疼一类的药粉。”他试了一下,再次攥拳却又攥不起来了,刚刚可能是疼痛之下激活了不知道哪根神经,给刺激的有了一瞬间的爆发力。简而言之,就是疼的。太子看了他一眼,沉着脸,扯出一个带着血腥气的笑来,“没忍,不疼。”宋春景眉眼间微微一松,不明显的挑了挑眉。“那下官就下刀了。”他提示道。原本还可以忍,他说完,太子便觉得那刀已经划进rou里面了。他面无表情道:“不用同我打招呼,你看着来。”宋春景简单一点头,手起刀落,眨眼功夫就将脓包取了出来,搁到了小托盘里。那脓包非常完整,细长条状,包裹着非常纤薄一层皮rou,半透明状,露出里头颜色来。厚一分也看不到里头内容,再薄一分就该破裂。拿捏的十分到位。宋春景伸手取桌上的兑好了温水,将药撒进去化开。他微微抿着的唇似乎沾染上了血色,显地颜色非常浓艳。太子正看着,突然腰间剧痛,是那满满半盆药水,在冲洗他的伤口。他立刻屏气,宋春景手上不停,却道:“殿下放松些,后背绷的太紧不利于清洗。”忍着疼,还要不能太忍,嘴里说的不算,得身体放松。这要求实在太不近人情了。太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待到冲洗完成,太子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看时间,其实不过才几息而已。宋春景这人,医术好是好,就是有一样,下手太重了。脸上又时常端着一副冷酷无情的表情,看的人更加心惊胆战。不知宫里的贵人们为什么喜欢找他拿药。太子认真打量他一遍。从身材到脸,一处头发丝都不放过。终于明白了。他身条好,窄腰腿长,每每动作间都十分劲道。长得也好看,一副倜傥模样。谁不喜欢多看看好看的人呢?同时他表面又恭敬顺遂,说话也不卑不亢捡着好听的说。大约也是觉得他有趣。“上药了,殿下。”宋春景突然说。太子终于收回视线,随意“唔”了一声。那药粉不知什么制成的,撒到伤口上像有鳖虫在吸血,蜇得人针扎似的疼。太子盯着外头的天,分散注意力。其实大可不必。他只需微微侧头,就能看到宋春景,完全不需要其他的事情来分散。宋春景上完药,取过纱布给他包扎。他一只手也包裹着同样的纱布,并不多用。只捡着另一只灵活的主要动作,伤手只搭配着,偶尔扶一下纱布。包扎中要环绕过腰,他灵活的右手一伸,将纱布卷递到伸出去接的左手上,因为那只手不甚灵活,所以慢了许多。太子视线下垂,盯着他的手看。他看了一会儿,对着那手道:“你的伤还没好吧。”“好了。”宋春景说。太子:“那你怎么不用呢?”宋春景手上不停,面色丝毫不变,答道:“还是要多休养,怕动作过力,撕开伤口再出血。”“现在还担心撕裂,是独自进宫的时候,撕裂过一次了,是吗?”宋春景:“……”他撩起眼皮看一眼太子,太子也将视线移到他脸上。二人对视。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他不答,移开视线继续包扎,手中动作不停,只静静说道:“已经处理过了。”即便那手受了伤,不甚灵巧,露出的一点指头尖像是打磨光滑的玉一般,纱布又白,像是穿了一层纱衣。影影绰绰的美感叫人忍不住心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