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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放下了筷子,看着两人走过来。“老奴给笙少爷请安。”老吴将提着的篮筐放到一边,这才撩起下巴,下跪拜礼。“起来吧。”顾淮笙瞥一眼篮筐:“这时候过来,可是庄上有什么事情?”“庄上一切安好,今年雨水好,想来又是一个丰收年,收成或许比往年还稍好些。”老吴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先伸手握住篮筐把,提拎着站了起来,看了眼顾淮笙,这才揭开碎花布罩子,露出里面大个儿水灵的黄梨来:“是烎王庄子上托人来送了这个,让小人代劳转送笙少爷。”“烎王庄子?”顾淮笙惊讶地挑高了眉头,一脸怀疑幻听的不敢置信。“是的。”老吴毕恭毕敬的哈着腰:“烎王府的安公公亲自嘱咐,要趁着新鲜,给笙少爷送过来。”“呵哦……”顾淮笙眸色流转,勾唇就笑了起来,那笑容饶有兴味又夺目生辉:“放下吧。”待老吴再次将篮筐放下,便扯下腰间玉佩扔了过去:“接着。”老吴双手接住,黑皮发皱的脸上顿时绽开笑容来,连连鞠躬:“谢笙少爷赏,谢笙少爷赏!”顾淮笙摆了摆手,老吴便行礼退了出去。“元伯。”顾淮笙连饭都不吃了:“这黄梨看着确实水灵,洗两个给大少爷那边送去,给我留几个最大的,剩下的,给大家分了吧。”这话一出,元伯等人面面相觑,便是腼腆的奴儿都禁不住扑闪扑闪地瞪大了眼睛。“少爷。”果壳儿看看篮筐又看看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的顾淮笙:“这可是烎王府特地让人给您送的,真,真要分吗?”“分吧。”顾淮笙起身,走到篮筐前站了一会儿,弯腰拿起一个,随便在袖子上擦了擦,咔嚓就是一口:“嗯,果然清甜爽口!”晃了晃咬掉一大口的梨子,顾淮笙哼着曲儿就离开了,留下几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少爷他,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奴儿看看元伯又看看果壳儿。元伯摇头,果壳儿摊手。“他好像……”奴儿垂下眼睫抿了抿嘴:“并不开心。”“可是没道理啊?”果壳儿也有同感,正因为感觉到了,才纳闷儿茫然:“他那么喜欢烎王,要死要活折腾那么多次,这好不容易有了回应,怎么反而还不高兴了?”“烎王若真有心,直接让烎王府的人送来便是,何须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还是奴儿一针见血。闻言,元伯跟果壳儿恍然大悟,随即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这……”果壳儿把篮筐往元伯脚边一推,就追着顾淮笙冲出了膳堂:“元伯,梨子就交给你了,你拿下去给大家分吧,我看看少爷去!”“这小子……”元伯话没说完,果壳儿已经跑地没了影儿。果壳儿跑去顾淮笙的院子,却没见到人,在府里找了半天,最后却在汤池那边见到了正靠坐打盹儿的顾淮笙。手里的梨子依旧是膳堂时咬的那一口,剩下的就拿着,一口也没再动过。远远看着静若幽竹却孤独如厮的顾淮笙,果壳儿忽然一股心酸冲上头来,便不由得湿润了眼眶。“少爷?”明知道对方只是假寐,但果壳儿还是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哽咽着小声道:“若是乏了,就回房睡吧,这里湿气大,坐久了对身体不好。”顾淮笙果然没有睡着,听到声音就嗯了一声睁开眼来:“天黑了呀?”“黑了。”果壳儿捏着衣袖,轻拭顾淮笙额上被蒸染的水汽,声音也跟着放的更轻了些:“少爷,咱们回去吧?”顾淮笙右手曲肘撑在弯起的右腿膝盖上,歪头看着左手上那个只咬了一口的梨子默默出神。他脸上明明带着如沐春风的清浅笑意,然而看在果壳儿眼里,却比不笑还让人难受。“少爷若是不想吃,那边别吃了,奴才拿去扔了吧……”果壳儿说着就伸出手去,准备拿掉顾淮笙手上的梨子,然而梨子皮都没碰到,顾淮笙就突然扬起手来,手中的梨子脱手飞了出去,砸进不远的草丛,果壳儿懵懵地转头看了一眼,又懵懵地回过头来:“少,少爷……”顾淮笙拍拍手站起来,跳下汤池沿坎:“走吧。”“哦。”果壳儿亦步亦趋地跟在顾淮笙后头,脑袋瓜却一直偏着去看顾淮笙的脸。“你这样不累么?”顾淮笙头也不回,语气却颇有些无语:“走前一点来吧。”等果壳儿小跑两边走到身边,伸手就盖住人脑袋顶狠揉了一把。“少爷?”果壳儿被揉也不躲,转头望着顾淮笙的侧脸:“您……烎王府送果子来,您不高兴么?”顾淮笙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天上弦月:“这个时辰,烎王应该已经接到苗疆来使了吧?”果壳儿看着他,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少爷使出一计偷梁换柱,而不是顺理成章将计就计,其实,就是算准了烎王会去,对么?”听到声音,顾淮笙跟果壳儿双双转身,便见奴儿抱着一小筐洗好的黄梨朝这边走过来。没想到小孩儿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顾淮笙一愣之后就笑了,待人走近,眼角眉梢都给染上了笑意。“少爷,是这样么?奴儿说的可对?”奴儿在顾淮笙身边停下,小脸不见半点膳堂时的惨白瑟缩,严肃的像个小先生。顾淮笙看着稀罕,忍不住上手捏了捏脸,故意逗他道:“想知道啊?那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惹大少爷气成那样,我就告诉你,嗯?”奴儿任由顾淮笙捏着,反正也不疼:“奴儿就是随口一问,并不是很想知道,既然少爷不便说,奴儿不问就是。”“嘿……”顾淮笙乐了:“居然不上套,防备心很重哦。”“奴儿不会防备少爷。”奴儿垂下眼睑:“永远也不会。”“啊?”顾淮笙被这话弄得一愣。奴儿却已经抬起眼来,小脸板着,表情看不出任何异样:“这是元伯让我给少爷拿的,既然少爷不喜欢,那奴才拿去一并让人给分了吧。”“唉!”顾淮笙赶紧把人拉住:“谁说我不喜欢,要的要的,这筐子里的都要,给送我屋里去。”想想又伸手把筐子接了过来:“还是我拿着吧。”这口是心非阴晴不定的,也是很让两人无奈的了。虽是把东西留了下来,但顾淮笙却并没有拿来吃,带回去放到桌上便没再去动,就那么坐着盯着,转眼便是半宿,烛火燃尽,也没见他有半点要起身去里间睡觉的意思。两小家伙老早就被他打发去睡下了,夜深人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唯有烛泪落无声,看似相伴,却一样沉默寂寥。起夜顺道过来看看的元伯老远见着这边的烛光还亮着,便过来敲门:“笙少爷,还没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