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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徵跟着游小五来到青秀坊,虽说临近宵禁,但这坊中仍是灯火通明。身后的常山常水面上带着不赞同,陆徵的脸色也不太自然,原因无他,只因为这青秀坊就是所谓的青楼一条街,还是最底端的那种。游小五倒是对这儿极为熟悉,带着他们穿过各种廉价的脂粉和手帕子,停在一个黑洞洞的门口。“这儿?”游小五轻咳了一声,敲了敲门,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摇摇摆摆地走出来:“来了来了。”游小五拿了一个银锞子放在女人面前:“我们爷要见知云。”女人眼珠子都黏在了银子上,接了过来先是咬了咬才笑眯眯道:“请请请。”陆徵有些不适地揉了揉鼻子,跟着他们走进去,这才发现这间小院子里头有很多个隔间,有两个隔间门口还站着两个瘦骨嶙峋的男人,看到他们眼睛一亮。“爷,您要来坐坐吗?小人什么都可以……”“闭嘴!”那女人骂道,“贵客们是来找知云的,你们都给老娘滚回房子里。”陆徵见那两个男人被骂的一瑟缩,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却被一旁的游小五拉了拉袖子,对着他微不可见地摇摇头。那个知云住在院子的最里面,也是最阴暗潮湿的一间房,一推开门就能闻到nongnong的药味和sao臭味。女人点燃桌上的油灯,他们才看清楚房屋内的摆设和躺在床上的男人。他原本应该是长得很好看的,只是长久的病痛折磨让他眼眶深陷,头发也掉了不少,身上更是瘦的能看见骨头,露出来的脖子部分还有青色和黑色相交的各种痕迹。知云咳了一声:“还当是老主顾,没想到是新客,还是个雏儿。”陆徵将目光转向游小五,游小五便往前走了两步,说道:“当年鸿昌班的云大家,如今怎么沦落到这般地步了?”知云目光一顿,抬起头看着游小五:“我可不记得当年捧我的客人里,有您几位。”陆徵已经等不及了,直接问道:“您还记得陆涧吗?”知云嘴角边露出一个凉薄的笑:“看来果真是旧人。”他动了动身子,慢慢从床上移到地上,陆徵这才发现他少了一条腿。他扶着床慢慢地移过来,靠坐在凳子上,一番动作让他的额头上沁出汗珠,苍白的脸上更是添了一抹红色,哪怕他现在瘦脱了人形,也依旧透出一股病弱的美感。他看着陆徵,淡淡道:“您想问的,我都能答,但是您出价几何呢?”陆徵也坐了下来:“你想要多少?”知云笑了笑:“当年陆涧从鸿昌班为我赎身,花了七百两银子,如今我废人一个,给您打个折,三百两。”游小五猛地跳起来:“你讹人呢你!”从讹人出道的游小五嘴里说出这句话实在是有些违和,陆徵都忍不住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游小五咳了一声:“你现在变成这样,或许和当年的事情也有关系,你说出真相来,或许我们能够帮你报仇呢!”知云却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流出了眼泪。“报仇?”他咳了两声,神色变得极为冷酷,“俗话说,表子无情戏子无义,报仇值几个钱?”第四十章颜宦娘三百两陆徵不是拿不出来,可他出门的急,一时身上也没带这么多钱,只能与知云商量,知云闷闷地咳了两声,摇头道:“我只要现银。”陆徵顿时有些纠结,若让常山回去拿银子,只怕就已经宵禁了。陆徵摸了摸身上,不由得后悔自己向来不爱带配饰的习惯,眼下身上除了简余给的令牌就只有楚王给的玉佩,偏偏哪一样都不能拿出来用。眼看着距离宵禁时间越来越近,陆徵咬咬牙,将玉佩拿出来。“这个暂做抵押,明日我拿了银子来赎。”知云接过玉佩,借着油灯看了看,满意地收起来。陆徵问道:“你现在可以说了?”知云漫不经心道:“可以啊,您想问什么?”“陆七爷是不是七太太杀的?”陆徵问了一个目前他最迫切想知道的问题。没想到知云就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竟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咳嗽道:“这世上最不可能杀陆涧的就是颜宦娘,哈哈哈……你们究竟是被什么人误导了……”陆徵和游小五都愣住了。知云咳嗽了很久,才断断续续道:“颜宦娘是我见过……最聪明……也是最愚蠢的女人。”他们从知云这里听到另外一个故事。知云本是鸿昌班的当红名角,陆七迷恋上他以后就置了一座院子安置他,可是知云并不想当一个附庸,尤其陆七并非他喜欢的人,他跟在陆七身边就是为了银子,可惜陆涧竟然真的喜欢上了他,甚至为了他要休妻。就是这种时候,知云见到了七太太颜宦娘。颜宦娘和他见到的那些正室太太都不一样,她看他的眼光并不是轻蔑,甚至没有因为自身的遭遇而辱骂他,知云被这样的表现迷惑,甚至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在这种情况下,他吃了颜宦娘带来的点心,然后就晕倒了。知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装在一口棺材里,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能听见耳边模模糊糊的声音。颜宦娘柔声道:“相公,你不是喜欢他么?妾身是为了满足你的心愿啊,你怎么不高兴了?”“啪!”的一声巴掌声,随后就是摔倒的声音。陆涧的声音充满痛苦:“你个疯子!你个贱人!”“咳咳……相公,他现在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了啊。”颜宦娘一边咳嗽一边说,紧接着传来几声殴打声和闷哼声。陆涧怒吼一声:“我要休了你!”随后就是踹门离开的声音。许久之后,棺材盖才被慢慢打开,光落进棺材里,让知云眯了眯眼,然后他看到浑身伤痕的颜宦娘伏在棺盖上,声音里却满是愉悦:“他以为你死了,就会回来的。”知云慢慢恢复知觉,他活动着手脚,非常不解地看着颜宦娘,因为据他所知,陆涧对她非常不好,他们成婚多年都没有圆房,而且陆涧经常喝醉了酒就回来打她,知云作为一个戏子都看不上这样的男人,他真的不明白以颜宦娘的本事,为什么要死死地扒着陆涧不放。颜宦娘给了知云一笔钱,让他离开燕京,恰好知云也厌烦了这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