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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大也大。往小了说,只是做个噩梦而已,谁不做梦?但往大了说,随着梦魇的加剧,尤其是陛下现在这个情况,日后可是会直接致疯的!当初唐炎的人分明没有说灵芝会有这样副作用,医术里也没有写!医书?对了,谭章想起家里藏着的那个游方术士,这本医术给他看过,他说过没有问题的。陛下病重的那些日子,群医束手无策,那个时候谭章心里就有了些想法,可以用来医治陛下,只是想法没有成型,不敢证实,更不敢拿陛下试药。那些天他正琢磨这事,在大街上遇到了个行走江湖的郎中。他当时只是闲着没事,随便和他聊几句,结果发现他医术超绝,各种医术理论层出不穷。那个时候这个郎中的一些观点对于谭章来说,太过剑走偏锋,两人相持不下,谭章干脆把他请入府中,就个别理论进行了实地研究——凭谭章的本事,弄两个没人注意的叫花子来根本不是问题。结果发现最后这个郎中说的都是对的。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谭章决定把他纳入府中长住。开始的时候,谭章也有怀疑:如此一个深化绝技的大夫,怎么可能一直落魄着靠行走江湖为生。然而时间一久,等这个郎中真的住进府里有段时间后,谭章的这些怀疑也就烟消云散了。他哪里是郎中,分明是个见了疑难杂症就跟得了失心疯似的疯子。真金白银在他面前晃他没感觉,各路达官贵人他没兴趣理会,唯一关注的就是谭章什么时候能再弄几个人过来给他做试验。郎中的世界里,没有对穷苦人的怜悯,也没有对富贵人的羡慕,没有对钱财的苛求,也没有对柴米油盐的感知。这样的人,活该潦倒半辈子,也活该被谭章像只夜猫似的养在府里,所有的研究方子都成了谭章的囊中物,自己永无出头之日。比如医治陛下的方子。从理论是上说,这个方子不会有任何问题,否则给谭章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上呈陛下。那么就是灵芝有问题。这味灵芝毕竟是燕国的国宝,齐国书库里的记录少之又少。谭章最开始了解这味药还是从郎中口中得知。当时这个郎中对灵芝的评价和唐炎说的一模一样,加上当时他急功近利,也就对二人的说法没有怀疑。但是现在他有必要重新在书库里翻找这味灵芝了。谭章径直上楼,心事重重的想着若是出事了可怎么办,在楼梯的拐角处差点撞到人。那个人显然也没有料到会有人上来,急忙收了脚,好不容易才没把人撞下去,但手里握着的几本书却散落一地。谭章心里装着事,被吓了个好歹,怒气冲冲道:“谁在这,眼睛长哪去了?”钟毓扫了眼谭章的官服,推测出他的官位大概是从三品的太医。太医一般是四品及以下,唯有颇得圣宠的,才会破格提为三品官,还只能是从三品,正三品是太医院一把手的官。一个照面,钟毓便猜到他便是这些日子以来,太医院里独得青睐的太医谭章。他琢磨着人家现在是红人,面子不能不给,于是温声笑道:“得罪,大人请。”侧身,给谭章让道。钟毓只是穿了身白衣,又数年没有入宫,谭章还当他是个不起眼的人,挥挥手不耐烦的让他滚蛋。钟毓一笑置之,蹲下来捡落在地上的书。谭章准备离开的时候,余光瞥见钟毓的书目里有几味治疗失眠的药物,心里一跳,几乎克制不住脸色惊恐的表情,问道:“你拿的是什么?”钟毓疑惑的看了眼谭章的样子,从善如流的把搪塞太子的借口搬了出来:“家母近日有些失眠,我想看看有什么治疗失眠的食谱,回去要厨子给家母做一做。”谭章脸色的惊恐这才潮水般退下,他点点头:“去吧。”谭章如释重负的走了两步,忽然意识到太医院这样的重地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况且他还熟若无人的拿走了书,正要回头问他是谁,回头时,楼梯口已经没有了钟毓的身影。钟毓借着家母失眠的借口,本是想来查朝灵芝究竟是何方神物的,结果阅览了大半个藏书,从燕国国库精髓找到西南边境各类圣物典籍,都没翻出来朝灵芝的记录,只好作罢。钟毓回到东宫。成婚后太子早已搬出皇宫,可是如今陛下病重,朝事国事无人主理,太子索性又搬了回来。钟毓站在宫门口看着巍峨的大殿。他知道东宫门口共有十九层台阶,他在第八层台阶上摔过,摔的很重,但他没哭,因为太子背着他进去;他知道东宫内共有十六个房间,他曾在这十六个房间里轮番睡过午睡,太子只能一边嫌弃一边叫人去打扫房间。这个宫殿陪伴了他整个童年,已经长身玉立的钟毓回头再看,只觉得这些被时光紧凑的温暖的童年有些啼笑皆非。太子处理完繁重的公务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大殿门口站着的钟毓。春末夏初的阳光打在他身上,钟毓一身象牙白的绸缎在阳光下,隐隐有暗色的流纹。钟毓听到声音回头,太子正着明黄色的朝衣而来,衣袖翻飞之下,太子的容颜越发成熟。这些年,彼此都在长,什么都在变,不变的是隔着十米距离下,钟毓始终看不透他的幽如深潭的眼神。钟毓有些诧异,他竟能如此平心静气的直视太子。他微微一笑,暖如画意的童年被珍藏起来,小心翼翼的放入匣子里,再不见天日。钟毓从不后悔自己喜欢过太子,但更庆幸未来还有郭殊涵。能够这样,其实真的很好。第45章追查太子看着钟毓脸色熟悉又陌生的笑容,惊觉时光匆匆。自打钟毓回来有一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可不是么,细算下来,都六年多了。然而这一笑,仿佛穿透了时光,穿破了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隐隐藏藏,穿过了隐匿在刀光剑影下的伤害和利用,温暖一如当年。李佑想:“他还在。”新上任的太子侍卫王东易眼神古怪的看着钟毓和太子两人相顾无言,心道这算怎么回事,大庭广众的。正想低声清清嗓子聊表提醒,有太监迈着小碎步走来:“殿下,司马大人求见。”东宫内,司马凌风在追查疯子案近两个月后,终于有了结果。起因是有个疯子在大街上正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