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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不愿陪陪自己可怜的朋友?”莫霄阳习惯性砸她场子:“谢小姐!你昏迷之际不是意识尽失,哪怕过了整整一年,也只当是一觉睡醒吗?”谢镜辞第无数次想要爆锤他脑袋。“而、而且,最近几天整个云京不都在传,有好几人不明缘由没了意识,陷入怎么都叫不醒的沉眠吗?”她很快找到另一个合乎情理的新借口,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鼓掌:“近日以来恐有大变,你同我在一起,我能安心一些。”孟小汀在孟家处境尴尬,倘若有朝一日当真失踪没了音讯,恐怕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你也听说啦?”孟小汀向来对这种怪奇异闻很感兴趣,闻言咧嘴一笑:“其实我闲来无聊,曾经私下调查过这件事――即将同林姨交易的一名老板,就在几天前毫无征兆地睡了过去,到现在仍没醒来。”莫霄阳好奇:“林姨?”“是如今的孟家主母,林蕴柔。”谢镜辞语气淡淡:“孟家从商,自她嫁来,已经跻身入了修真界最富裕的几家大户。要说的话,这位才是孟家真正的主心骨。”至于孟小汀那位对她从来都不闻不问的爹,充其量算个吉祥物。“主母?”怀里抱着剑的少年一个愣神,恍然大悟地望向孟小汀:“就是之前在琳琅坊里,他们声称克扣你每月灵石的那位?”“没有没有,这全是他们瞎说的。”孟小汀赶忙摆手:“林姨从未特意针对于我。”谢镜辞没插嘴,慢悠悠抿了口茶。林蕴柔是个当之无愧的女强人,动用雷霆手段,把原本只在中流末位的孟家一步步往上拉。林孟两家纯粹属于商业联姻,她与孟家家主没甚感情,离了丈夫独自居于府邸的雅间,这是整个云京城里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秘密,林蕴柔本人也从没想过隐瞒。谢镜辞见过她几次,哪怕在盛宴之中,满目肃然的女人还是会把一本账册捧在手里。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选择纳下孟小汀。倘若林蕴柔对丈夫有情,以她的脾性,绝不会让私生女迈入孟家大门。“不过话说回来,”莫霄阳挠挠脑袋,“孟小姐,你娘至今仍未被寻见任何消息吗?如果你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大可尽数告知于我,来日我四处历练,也能帮你去找找。”他认认真真记在心里,孟小汀曾说她娘失踪了许多年。“我娘――”孟小汀与身旁的谢镜辞飞快交换一道视线,眸底微沉:“我在五岁之前,一直同我娘住在云京城外的村落里。某天夜里,她忽然递给我一枚玉佩,让我拿着它去寻城里的孟家……后来家中闯入许许多多的人,娘将我藏入衣柜,自己却被带走了。”饶是向来安静的裴渡,也不由蹙眉看她一眼:“孟小姐可还记得那些人的模样?”孟小汀摇头:“衣柜关上的时候,我只能透过一道极细的缝隙往外瞧,所见尽是模糊的影子。后来壮着胆子看上一眼,才发觉他们都戴着很是诡异的纯白面具,看不见长相。”纯白面具。这种物件一出,整件事就不由被蒙上了几分诡谲的神秘色彩。莫霄阳哪曾想过其中还藏了这样一茬,情不自禁想象一番当夜悚然的景象,后背有点瑟瑟发凉:“你娘……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吗?”“在那日之前,娘亲并无异样。”孟小汀沉声正色:“后来我问过爹,知不知道娘亲的出身与生平,他却声称同她萍水相逢,并不了解太多。”她顿了顿,嗓音愈发生涩:“后来林姨同我说,我娘是个来路不明的山间女子,爹对她一见钟情,本欲和她结为道侣,却正巧赶上林孟两家的联姻。”她话尽于此,不再多说,谢镜辞却从心底发出一道冷哼。孟家家主名为孟良泽,从小到大都是个不堪大用的弱鸡。当初他面临两个选择,要么拒绝婚约,靠自己的一己之力接管孟家;要么拒绝那个从山中带来的女人,自此衣食无忧地吃软饭。孟良泽毫不犹豫选了第二条路,直到现如今,仍是城中茶余饭后的笑柄谈资。――无论孟良泽还是林蕴柔,本质都是生意人。对于这种人来说,爱情算不得多么重要的大事。或是说,对于修真界里的绝大多数人而言,爱情都算不得多么重要的大事。比起风花雪月,修炼赚钱和升级夺宝才是修士们的心之所向。结果孟良泽万万没想到,那女人居然生出了一个女儿。“哎呀,我们不是在谈城里人莫名昏睡的事儿吗?”眼看席间气氛陷入低谷,孟小汀强撑出笑脸:“娘亲的事我自会调查,不劳你们费心啦――我今日在琳琅坊里听说,药王谷的医圣前辈正在着手解决此事,已经找出将人唤醒的办法了。”莫霄阳哇塞出声:“这么快?”蔺缺昨日还在谢府为裴渡补脉疗伤,仅仅隔了不到一天的时间,竟然就已寻得破局之法。“那些人之所以昏迷,是因为邪气入体,应该是中了邪修种下的秘术。”孟小汀道:“这种秘术闻所未闻,蔺前辈也未能查出来源。要想让昏睡者醒来,目前唯一可行的法子,是先由他作法祛除邪气,再引神识入体、进入梦中,强行把人给拉出来。”谢镜辞被勾起兴致,托着腮帮子瞧她:“被害的那些人之间,可曾有某种联系,或是共同与什么人有过交集?”孟小汀摇头:“其中不少人都八竿子打不着,比起蓄意报复,依我看来,更像是在大街上随机挑选目标。”她一边说,一边端起桌上的茶水:“根据被救醒的那人所言,他做了个今生头一份的噩梦,几乎是把有生之年能想到的所有绝望全部压在里头。他不知道那是梦,活着比死去更难受,每时每刻都想要去死,实在可怜。”“真希望能早日抓到凶手。”莫霄阳蹙了眉头:“无论出于报复还是生性如此,都不应当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那也得监察司能抓得到啊。谢镜辞觉得吧,监察司那帮人和影视剧里的警察极为相似,要论行事作风,简直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事发的时候呆头呆脑吃干饭,等主人公把一切难题全部解决,再跳出来大呼好强好秀六六六。这桩疑案称得上云京近日以来的头等大事,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许久,离开酒楼时,已经沉沉入了夜。孟小汀同意去谢府暂居几日,临近酒楼正门之际,谢镜辞察觉身侧的裴渡气息一凝。她心生好奇,顺势询问:“怎么了?”“……好像见到曾经认识的人。”他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