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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辆和眼前的一模一样,沈锦旬车子太多了开不过来,被搁在角落积灰。许嘉致说:“我去叫他起床,你也赶紧回屋吧,看你脸色不太好。”恶劣天气导致出行不便,姓白的设计师干脆请了一天假。现在他正睡着懒觉,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被许嘉致从被窝里生拉硬拽出来,白栖迟疲惫地撩起眼皮。“能不能可怜一下我这个难得睡足八小时的社畜?”他穿着睡衣落座,喝完一袋血液替代剂,勉强打起了精神,目不转睛地盯着端菜上桌的新面孔。他问:“这谁?”“我的高中学弟,来这里住几天。喂,你能别这么瞪着他吗?看着怪吓人的。”“您好。”云枝递给他筷子。白栖迟收回视线:“脸长得不错,不过这类型太招人了,容易被sao扰。”许嘉致道:“和你一样学美术的,不过他没读设计。”“你那所高中难得有艺术生。”“是啊,当时每个月要出黑板报,他们班都没对手。”看许嘉致介绍得这么热情,白栖迟多瞧了云枝两眼。画得好不好看有待确认,但相貌是真好看,都可以摆在身边当花瓶了。白栖迟作为外貌协会资深成员,有点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目光,直到被许嘉致再次提醒。“你收敛点,这算是sao扰吗?”白栖迟否认:“我这是欣赏。”他们不会下厨,中饭是非常敷衍的番茄鸡蛋面,配上两碟炒菜。这么凑合着填饱肚子,云枝主动洗碗。许嘉致在看文献,白栖迟画图,各自有事情要忙。云枝没心情闲着,看了一下午的招聘广告。他没有亲人更没所谓的家,身后毫无退路,不存在任何依靠,所以死到临头还要自己备齐棺材板的钱。可惜工资高的门槛也高,云枝辍学太早,接受了这个社会对差生的毒打。“系里让我们出一期手绘海报,明天就要交。唉,我们这种理科生压根没那细胞,拖到现在没敢动,怕玷污颜料。”许嘉致出声。谦虚了一番,他说出了目的:“白哥赏脸涂几笔呗?”白栖迟灵感卡壳,为效率太低而烦躁不安,一直拿铅笔的笔尾戳着额头,半晌没有回应。他皱着眉头往纸上添了几笔又擦掉,敷衍:“好说,我的设计费是一小时六万,可以给你打九折,刷银联卡的话再返现二十元。”许嘉致转头抱住云枝的大腿,云枝就当多做好事也能续命了,过去帮忙画画。他摸了摸水彩纸,听许嘉致说了一大串要求。“你尽管发挥,随你怎么打草稿。”纸和颜料全是许嘉致从白栖迟那边拿现成的,用起来非常顺手,一看就价格不菲。云枝道:“我试试吧。”他语气谦虚,其实这种业余的东西没技巧性可言,不过四十分钟,他就基本搞定了,全程没浪费一丁点材料。云枝把画笔放下,一下一下地捏着右手手腕,让自己绷紧的肌rou放松。“我的字不太好看,接下来你来写?”他问。许嘉致没有艺术细胞,但也看得出画上的教堂彩窗惟妙惟肖,整张海报的严肃和神秘感扑面而来。虽然云枝这些年没再画画,但好像没退步多少,在他眼里足够过关了。“欸,白哥。”许嘉致说,“要不然你开个后门吧?”“什么?”“你作为领导,开动一下脑筋把云枝捎进去。”白栖迟住在许嘉致家里,算是欠了份人情。这时候许嘉致拜托他了一件正经事,还是自己力所能及的,就爽快答应了下来。他道:“这个不用动脑筋,就是最近都在年末收尾,人事部也忙,春节以后倒是可以让他来当吉祥物。”“这样不好吧?”云枝出声。“没什么不好的,我一直没助理。”白栖迟道,“空着也是空着。”招人招了那么久也没个满意的,自己对助理这个职位已经不抱希望。谁来都可以,是人是鬼还是小宠物,他完全不介意。和人事部部长说了一声,叫人准备好年后帮自己办流程。白栖迟扭头交代云枝:“记得多买几套衣服,其他人天天穿得和走红毯一样,到时候你画风突兀更不好。”云枝震惊于白栖迟的动作迅速,懵懵懂懂被许嘉致拉起来击了个掌。从天上掉下来一份工作,不捡白不捡。云枝不用再发愁应聘,日子过得和做梦一样。直到春节那天,白栖迟去给公司老板拜年,喊他跟着。云枝后知后觉,发现了自己居然不知道公司名字叫什么,也不知道顶头老板是谁。他看着白栖迟车里塞满了年货,一时不知道先问哪个问题。副驾驶座上堆着一箱腊肠,他抱在腿上,茫然:“为什么买了这么多?”“第一次学着人类上门拜年,我不太懂这些,在卖场里瞎晃。然后跟在了几个老奶奶后面,她们拿什么我拿什么。”白栖迟道,“结账的时候发现她们在给养老院做采购,我已经不好意思退回去了。”云枝:“……”“唉,人手还是不够,我们好像要搬两趟才能搬完。”事实证明他们需要搬五趟,累到腰酸背痛,总算把东西全部放在了玄关里。这幢房子连着宽阔到能跑马的庭院,在寸土寸金的地盘上占了极大面积,很难想象买下来需要花多少钱,应该贵得数不清楚价格到底是几位数。他们在上楼的时候迷了路,七拐八弯了好久才找着电梯。“你喊他沈总就行。”白栖迟提醒。云枝道:“沈?”电梯门开了,他们不约而同闭上了嘴,并且放轻了步子往里走。过道上摆了古董花瓶和吊钟,尽头悬挂着两幅沈习甫的画。“死有钱人审美不错。”白栖迟压低了声音道。他看云枝满脸不可思议,又说:“你知道沈习甫是谁吧?只要学过点美术,应该都看过他的作品。”云枝点点头。“他还是我们老板的二叔。”云枝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白栖迟握住他的手腕,一边示意他小声点,一边推开了客厅的门。几个酒店大厨围着餐桌忙活,摆了满满一大桌的菜肴,让这里有了几分烟火气。沈锦旬孤零零坐着,支着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手指敲着桌沿,紧接着循着动静往门厅看过来。视线越过了厨师,又越过白栖迟,轻轻落在了云枝身上。云枝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沈锦旬见面,而沈锦旬显然也是愣了下,目光在白栖迟和云枝之间来来回回。他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