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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等明日兰阁的人来了再作打算”周兰木叹了口气,便同意了。此地在山体内部,岛上又无人,自是安全得很,三人将就着过了一夜,第二日果然有兰阁的人架船来接了。来的是一男一女,瞧着都不大,少女着粉色衣裙,刚下船便泪汪汪地扑了过来:“公子,芙蓉来晚啦,你的伤还要不要紧了,早说了派船来接公子,你怕打草惊蛇就是不愿意,现如今……”旁边那青衫少年屈膝一拜,打断了她的话:“太清给公子请安。”“起来罢,”周兰木笑吟吟地拍了拍少女的后背,向二人解释道,“这二人都是兰阁中跟了我许久的人了,小姑娘叫素芙蓉,另一个叫聂太清,都是孤儿,被我阁中人收养,一身好医术,功夫也不错。”白沧浪在一旁逗她:“嚯,小姑娘好久不见,你怎地又圆润了许多?”素芙蓉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口中却道:“公子先上船罢。”其实他本可以在东南之时便寻兰阁的人来接,但当时刚出平王势力范围,境内又有人追捕,不得已才没有联系。如今流落到孤岛上来,倒让他放心地联系了手下的人。为避风头,几人没有直接航行到入云的码头,而是在入云南侧一个小港口上了岸,先修整一番,此地人少,相比更安全些。而几人在这小港口的一家饭庄吃饭时,却意外发现饭庄中的人竟出乎意料地多。白沧浪费了半天才找到座位,招呼几人坐了,抱怨道:“怪哉!这小地方我从前也来过,不见这么多人啊,怎么今日却……”周兰木眼见小二端来了几盘瓜子、水果之类的东西,便捡了一个橘子,在手里慢慢地剥:“此地是入云城外第一城,若从入云出发,往西去,倒是必经之路。”几人耳力极好,话语刚落便听得旁边桌子上几人压低声音的对话。旁边桌上的人看起来都是江湖客,衣衫破旧,兵器近身,谈吐也随意。此刻正在说话的是一个彪形大汉,手边端着一碗拙劣的烧刀子:“我看此事影响颇大,不知大师以为如何?”被他称为“大师”的人禅衣草鞋,无发丝半缕,捻着一串佛珠,看起来是一个僧人,年纪倒是很轻,话语温柔:“此事影响必比你我猜测中大,我看此大堂当中,除了几个走镖者,恐怕都是与我们同行的人。”彪形大汉看起来对僧人极为敬重,对他的话语也深信不疑,他迅速地抬头看了一圈,坐在那僧人旁边的一个老者却先他开口:“大师说得极是,入云周边江湖散客若想走官道前往中阳,此地是必经之地。”白沧浪听得一头雾水,好事之心起,便凑到旁边那桌,自来熟地问了一句:“几位前辈,不知你们讨论的是什么事?”那彪形大汉吓了一跳,但见白沧浪只是一身量纤纤、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青年人,便也放下了防备之心:“我等讨论的什么事你都不知道,那你缘何在此?”“晚辈与友人结伴前往入云游玩,途经此地,看诸位前辈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事情,故而来问几句。”白沧浪说着摘了斗笠,他本就在江湖中率性行走,威名虽大,真正见过的人却不多,在座的又没有知名的江湖人士,不认识他也正常。“你是什么人,可是江湖中人?倘若只是普通过路者,知晓这些对你并无好处。”僧人旁边的老者摸着胡子,阴森森地说,“不过我看你随身带剑,应该也不是寻常小民,先报上名来罢。”“在下本是逝川人氏,名叫小白,旁边那桌的几位是我好友小兰小青几人,我们五人是结义兄弟姐妹,立志一同闯荡江湖,人称‘逝川五大义侠’。”白沧浪信口胡说,他胡编乱造的功力却是一等一的好,几乎与周兰木不相上下,“不久前我们去东南游历了,正计划去过入云之后再去中阳,恰好听到各位前辈也提起中阳,所以来问问。”众人面面相觑,虽然觉得诸如“小白”“小青”“小蓝”之类的名字实在是荒谬,但毕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江湖中此类怪人也颇多。彪形大汉是个爱交朋友的好性子,给白沧浪倒了满满一碗的烧刀子,方才说道:“既然同是行走江湖,相逢便是缘分!来,喝!”白沧浪咂了咂嘴,面对着低劣的烧刀子却下不去口:“这……这个,还未问兄台是哪路英雄?”“我等是江湖游侠散客,近来接到江湖上的英雄帖,便前往中阳支援春洲台请愿。”彪形大汉答道,“我名叫关山北,这位大师法号青淮,剩余三位分别是诨名‘北印第一狼’的葛狼王,‘独眼行天下’的冯逍前辈和‘小智囊’卢志。”“久仰久仰……”白沧浪摆出一副“如雷贯耳”的表情,事实上这些类似“北印第一狼”“独眼行天下”之类乱七八糟的名号他简直是闻所未闻。周兰木素知白沧浪的性子,只在一旁与楚韶细细喝茶,并不插话。“关兄方才所言‘春洲台请愿’,我却没有听说过,不知这是何等大事啊?”白沧浪成功地混进了隔壁一桌五人当中,捧着烧刀子表情谦逊,看起来像极了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春洲台乃是中阳皇室第一行酒台,每年献祭、求雨等仪式都在那里举行,”法号“青淮”的年轻僧人淡然微笑道,“前些时日兰阁入了中阳,兰公子遣人广发天下四大派英雄帖,要我等支持明年开春春考的士人学子请愿,要求戚、卫二世家还政于君。”“呸,戚、卫二世家忒不是东西,太子殿下年轻有为,正是一代明君,却被他们暗算,活生生磋磨死,如今皇位虽是太子殿下异母之弟坐着,但戚、卫二家一手遮天,横行霸道,恨不能立刻改了江山,换他们自己坐着才好!”关山北啐了一口,满脸鄙夷之情,“这二世家当政残暴无道、横征暴敛,如今兰公子有意对抗戚、卫,正是对天下有利的大事,我等怎能不支持?”白沧浪愣了一愣,几乎立刻转头去看周兰木,周兰木神色不变,甚至啜饮一口手中的茶水,对他微微笑了笑。楚韶想是把这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握着茶杯的手便僵了一僵。白沧浪收回目光,端着一副义愤填膺的神情继续说道:“说得是啊!戚、卫当政以来民不聊生,的确应该还政于君,不过这请愿怎么说,难道士人学子请愿,便可使得二世家妥协?”“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位号称“小智囊”的卢志看起来有三十多岁,在隆冬腊月里摇着一把白羽扇,不知是想模仿谁,“士人学子虽无兵无势,但掌握着天下舆论,请愿必然失败,一旦失败,舆论便握在兰阁手中了。到那时若想动用些别的手段,可就好说喽。”冯逍便是坐在那僧人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