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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子翻江倒海的吐,吐完就出溜坐在洗手池子边上,眼泪总算是流出来了。袁宾和周宁松了口气,一边一个挨著她坐下。小兔子要和小学弟分手。不知道该怪谁。前段时间万言书错过了小兔子的生日。过了很久寄了一只包裹过来。里面是一个上了锁的漂亮檀木盒子。装钥匙的小信封里还有张简单字条,‘犹豫很久挣扎很久,还是选择让你知道。这样做是因为真的很爱你。可是这样做了却不配再爱你了。'小兔子没有忍住好奇心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里面并不是万言书的表白信物,却是小学弟的日记。上面赫然记载著小学弟‘不三不四'的‘外遇'。小学弟参加工作没有去技术支持部门,转行做了管理。应酬的时候遇到一个陪酒女郎。出来做的女孩子只要你信,个个都有不得已的理由,个个都是浊世青莲出淤泥而不染。小学弟被灌醉了,灯下看那女孩的泪眼,楚楚可怜的,他想‘有点象勉勉。'‘我告诉小怜,不要再去陪酒。有什麽需要可以来找我。世界对她关上了门,我要给她留一扇窗。她真的很象勉勉。勉勉比她倔强。只是勉勉忍著不哭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她看起来有多可怜。再有两年勉勉就能回成都来了。到时候我要带小怜给她看,告诉她,我挽救了一个很象她的女孩。'书生多梦,可惜现实却不是梦,事情的发展离那个纯洁的梦想越来越远。‘我心血来潮到买了宵夜去夜校接小怜,发现她居然不在。我和她发脾气。她哭,说弟弟要交学费,mama生病吃药也需要钱。我给了她七百。'‘勉勉生日快到了,原来都是在实验室做声控小玩具什麽的给她。今年不知道送什麽好。勉勉从来不提要求,上学没钱,有时候两个人零用都用完了,担担面只能买一碗分著吃。她也很高兴。小怜需要买点衣服。想起来我曾经答应过的话,又给了她三百。'‘小怜煮了绿豆汤送过来,给我看她在补习班的试卷。数学有八十三分。她眼巴巴的看著我,等我夸奖。勉勉数学参加过奥赛,要是她绝对不会有这种表情。买了一块石英表做奖励,小怜很喜欢。'‘小怜。。。'‘小怜。。。'‘给小怜打电话她没有接。去找她,她哭,说被人欺负了。果然手臂上一块很大的淤青。我忽然感觉很无力,这个人我没有办法再管她。小怜扑过来抱我,说,哥,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你不要不管我。我一定是是昏头了。後来,我们。。。'程勉面无表情的流著泪,‘他说她哭的样子很象我。他说他抱著她的时候就捂著她的眼睛,自己也会哭。'小学弟给了小怜一笔钱彻底分手。日记中断了,时间大约是一个月以前。沈默了好一会儿,袁宾大叫了一声,‘我靠,走,继续喝!'小兔子哇的哭出了声,脸上好容易笑了。三个人互相搀扶著从脏兮兮的地上爬起来,洗了洗。外面围了一圈服务生,看见他们就哄的散了,只偷偷用眼角瞄著。他们也混不在意,回包间又闹了一阵。好在有袁宾看著,没怎麽过分。等周宁和袁程二人告别独自乘车回到家,脚下都飘了。他是喝的最少的,後来也狠了心吐过一回。可是在小区门口从出租上下来,风一吹,好像残余的酒意都冲到了脸上,一阵一阵烧,胃里又是寒的,简直说不出的难受。天气相对於这个季节来说不算冷,外套也够厚,刚洗过似乎还留著太阳味。可是心里总觉什麽地方有些不满足。走到楼下抬头看,难得除了自己家之外家家户户都亮了灯。平时都不以为意,今天却忽然不想上去独自面对一室清冷。周宁隐约有些後悔,刚才不该拒绝袁宾的建议,应该和他们一起回袁家去的。为什麽没去呢?因为袁宾喜欢小兔子吧。或许大家都看出来了,只是没说破。要不他在骨科混了这麽多年,带过虾兵蟹将无数,为什麽单单对小兔子和周宁这麽好呢?只是一个月的交情,管的未免过了。不知道单独在一起,袁宾是不是还能和以往一样满嘴跑火车、飞机、火箭、航母来逗小兔子一笑。可怜的小兔子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恢复原气。实在想不出有什麽地方可去,周宁不情愿的还是朝著家去了。路好像不平整,到处都是绊子。没多远的距离,他却每一步都走的跌跌撞撞的。终於有人看不下去过来扶了他一下,扶住就没再松手,甚至还握住他拿钥匙的手,开了楼门,半搂半抱把他往楼上弄。周宁却忽然松弛下来,好象全身力气都消散了。他放任自己靠在那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总是让人心安的,有一条带著相同味道的围巾还在自己衣橱里挂著,早上还摸过,那时还想或许再也闻不到了。13再怎麽漫长的路也有到头的时候,周宁在自己家门口心思百转。林长安没有发现他的犹豫,伸手拿了他的钥匙直接把门开了,又随手在门边摸索了一下就找到了电灯开关,眨眼间一室辉煌。站的这麽近的两个人彼此无可遁形,周宁却还没想好怎麽办,後来索性沈默著挣开林长安的手臂,自己走进了卫生间。年纪轻的时候便是这样,凡事偏要认个究竟,遇到问题就要找个答案。象周宁,他纠结了半天,不过就是不知道该怎样对林长安才好。似乎不能立刻把人赶走,留下招待却也不甚合宜,想问的话说不出口,能说出口的话,一时想不起来。所以他只能在自己家溜到一个暂时安全的地方去了。也许还需要堆积一点时间,也许只要再多一点点阅历,他就会明白这世上原来大道无为,聪明的人只要静观其变,顺其自然,待到时机成熟也就水到渠成。世易则变法,可以期待,却不能心急。林长安看著他匆匆逃走感觉有些可笑。想了想当然还是放心不下,就自作主张去把开著的窗闭紧,窗帘拉好,暖气温度调高,然後便是等。卫生间里开始还有哗啦啦的水声,这会儿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林长安又等了几分锺,随手脱了外套搭在沙发上,走过去敲门。没有人回应。‘小宁?'再敲门,转动门把手,门居然开了。林长安走进去,周宁的衣服乱糟糟的扔在门口的藤条筐里,浴缸拉上了厚帘子,上面是各式游鱼的图案,帘子也是静止不动的,如果不是空间里弥漫著蒸汽,这里就象没有人。林长安快步过去,一把拉开帘子。周宁穿著贴身的背心短裤在水里抱膝坐著,睁大了眼睛看著他。林长安松了口气,想了想就在浴缸沿上坐下。两个人对视,有点象谈判桌两边的对手,只是因为地点奇怪气氛不觉严肃倒有几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