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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伙玩你来我往的把戏。”他想象过,他最后和她见面的时候,该说什么。祝福她?他心胸狭窄有仇必报,没道理把自己的激情和生命都耗在她身上后,还要像个圣人一样祝她诸事顺利。诅咒她早点和他一起下地狱,他们继续在地狱里咬牙切齿地纠缠?她是圣人,是罗兰前所未有的帝王,是要被铭记万年上天国的人,下地狱的只有他一个。想来想去,觉得只有把她旁边碍事的护卫都推开,紧紧地扣住这铁石心肠之人的手腕,亲吻她如大理石般冰冷的嘴唇。不过也不一定。也许她到时候根本就懒得再看他一眼,甚至懒得把他扔进监狱,直接派个刺客又或者再简单点,一份毒药了事。那他非真心实意地祝福她也一起下地狱不可。“最好的莫过于,您帝国由在振兴的时候,我就为您战死了,死的时候揣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为您开疆拓土,为您平息战乱。看在死得还算及时,还算干脆利落,还算有价值的份上,您会给我块好墓地,然后再念上几句悼念词,感谢下我对帝国做出的贡献。然后您继续做您的罗兰之王,很快地就把我抛到脑后。”说到这里,道尔顿短促地笑了一声。“而我呢?我就躺在土里,等着您为帝国熬干心血后也到土里躺着。中间的日子,我就看您日以继夜地为罗兰cao劳,而我这个侥幸得了一个‘帝国英雄’——好吧这个说法的确怪恶心的——的家伙就舒舒服服地晒太阳,偶尔听听看,有没有吟游诗人歌颂一下我。”女王微微皱起了眉。“毒药也好,战死也罢,都无所谓,”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反正一开始就知道没有好下场。但是,我亲爱的陛下,您不能指望一个有喜有怒的活人和一个石刻的神像把一个本该彼此心知肚明的游戏玩到死亡来临吧?”“石刻的神像怎么牵动活人的喜怒哀乐?”他微笑着,抽出了女王刚刚批改好的那份公文。“阿里斯主教、比尔德公爵、艾伦伯爵……”他一个个地念出促成这份请示的幕后人的名字,然后将公文放到女王面前。“明天他们就会来请求您让王室全权主管港口和这些领地,不会再拿这种事来麻烦您。”“道尔顿。”手段狠辣行事肆意的年轻元帅低垂着眼看她。“如果您不会有怨恨不会有愤怒,不会有任性不会有私欲,我来替您恨憎怨怒。我是个肆无忌惮的浑蛋,您知道的。所以……”他用冰冷的手指握住她的。“请您任性一点,妄为一点,不要变成无心的神像。”第123章恋慕对象“道尔顿,”女王注视着烛火,“我想你应该知道,游戏之所以为游戏,便是它不需要付出太多,包括喜怒哀乐。”除非不再将它视为游戏。“我不知道。”道尔顿说,他屈起的手指关节泛着阴郁的白意,他固执地握着女王的手,哪怕女王只将目光落在别处。“您以为我是没有理智的人吗?不,我的理智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着我,提醒着我。但有些东西会如种子般生长。最初,它像株不受注意的野草,随意瞥过满不在乎。其实它正在向下,正在血rou里深深扎根。等到回过神时,它已经缠绕在骨架上,长出苦刺也开出鲜花。等到这个时候,谁还分得清这到底是不是场游戏?”分不清了。权力、**与纯粹的爱意在血rou里交融,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也不是没有想过将它们拔掉,但根系融入血rou,藤蔓缠绕骨架,这个时候了还能怎么拔掉呢?除非要把自己的所有血rou和骸骨统统摒弃。那剩下的,也不再是“道尔顿”了。女王沉默了很久。“阿黛尔·罗兰注定永远地要与罗兰女王划上等号。除去这顶王冠外,我其实不能给谁带去什么。你现在已经是帝国的元帅,只要你保持对帝国的忠诚一日,你便不会是我的敌人。”烛光将女王的脸庞映得越发清瘦。“你有更多值得去真心恋慕的对象,那些更年轻的,更可爱的小姐。你年轻,英俊且才华横溢,会有许多女士摒弃血统之见去爱你。而我呢?激情也好浪漫也好,这些所有明媚美好的东西,都早早地从我身上离开了。除了这空存的年轻容貌,我就如一湖死去的水,即倒影不出自己也倒影不出别人。”“我不是什么好选择。”她笑了笑。道尔顿看着她。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么疲惫。换一个人,早就被那如潮水般的疲惫淹没,而她只是静默地立着,忍受着,背负着。“没有比您糟的恋慕对象了。”道尔顿瞳孔印着她的影子……她还那么年轻,那么美丽,内心却早早地像布满裂纹的玻璃,一碰即碎。她就那样,安静地看着那些碎片落下,折射出所有不可诉之于口的悲伤。“我知道。”“你确定?”女王将视线移到他脸上,轻声问,“看,像现在,你又怎么知道,我说这些不是在有意为之?”“没关系,就像我曾经说的一样……”道尔顿一手按在书案上,俯下身,轻轻将额头贴上她的额头,像狼将狭长的吻部交到人的手中。“利用我吧。”……………………对于君主来说,很多东西,注定是要被舍弃的。比如亲情,也比如爱情。收到阿瑟亲王出现在西乌勒军队中的迷信时,奥尔西斯正站在阿瑟亲王原本宅邸的画室中。阿瑟亲王离开鲁特的时候带走了那些帮他制造罪恶的疯子们,还一把火烧了白塔,至于宅邸中的财物一样都没带——他真正的财富来自黑暗,可观得连奥尔西斯这个当皇帝的兄长都羡慕。唯独带走了一幅画。奥尔西斯漫步在阿瑟的画室中。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王弟是个疯子也是个天才,但凡人真正亲眼目睹天才的才华时还是未免觉得惊骇。大大小小的画像呈螺旋状摆放着,身着不同服装戴着王冠的银发女子在从花窗投入的光线里或笑或怒。沿着画走过去,仿佛与芳华绝代的佳人一起走尽一生。每一幅画都像藏着一个故事,绘画的人知道那个故事是什么,而后来观画者只能隐约察觉。或许也不是只能隐约察觉,而是观画者根本没有想过要去探寻那个故事到底是什么。了解越多越危险。就像从泛舟时俯瞰湖水,越想看清楚湖水下到底有什么,就会离湖面越近,最后就会溺入寒潭,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