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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掩了他的身形,同样也让他无法准确判断敌人的位置。通过气味,他能大致知道仇音和她的手下站在那儿,可要射中,必须精准。他得有万全的把握,才能一箭震慑住对方。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地面上,邢昼和相野还在为他拖延时间。仇音已经快失去耐心,紧扣扳机的手指几度想要按下,杀意已经掩藏不住,“还不做决定吗?杀了庞杰,或者让宋沅出来,二选一。”相野眯起眼,“你别忘了,宋沅是从鹿野出来的人,你凭什么觉得用几个无关者的性命,就可以逼他现身?他藏了十年,不在乎这几天。如果你真的能把他逼出来,我反倒谢谢你。”仇音:“那就杀了庞杰。还是说你们缉凶处都是伪善者?真到了关键时刻,宁愿牺牲无辜者的性命,也不愿意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相野:“诡辩。庞杰难道就不无辜?”仇音:“他指控邢昼是杀手,更是导致庞凯铤而走险害死邢昼父亲的导·火索,你觉得他无辜?你怎么知道,当初不是他唆使庞凯入局的?他能在庞凯被杀后躲起来,这么贪生怕死,就能眼睁睁地看着哥哥为了自己的救命钱去害人。”相野:“你这是固有偏见下的有罪推定。”“呵。”仇音的声音不由得带上了一丝讽意,“相野,如果是邢昼说这种话,我还能信。你说出来,你自己信吗?别忘了你身上也流着鹿野的血,你宽容吗?你善良吗?有罪推定,或者说疑罪从无,你到底信哪个,你问问自己的心。当初我跟阿良假扮你的父母去见你,你可一点都没信过我们,从始至终都是怀疑、忌惮,你有心吗?”相野蓦地笑了,“所以你仇视我吗?”仇音蹙眉。相野:“或者说你更仇视我的母亲,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出身,凭什么她能过上幸福的生活,而你还像阴沟里的老鼠,永远不见天日。你自己没有办法摆脱过去的阴影,所以你希望鹿野的其他人也跟你一样,反之则是背叛。对鹿野的背叛,对过去的背叛,对所有遭受苦难的同胞的背叛,所以你对我说,我是罪人的后代,永生永世不得超脱,对吗?”这一字一句,像生锈的铁钉刺入心脏。相野又往前走了一步,嘴角仍然带着笑,像个以玩弄人心为乐的魔鬼,“不能超脱的到底是谁?是我吗?还是你?”“你闭嘴!”仇音怒视相野。“我就算闭上嘴,你心里也已经有答案了。”相野继续往前,“你有罪,你的罪名是懦弱。你不敢去追求幸福,因为你缺乏获得幸福的勇气,或者在你内心深处,你也知道,像你这样懦弱的人是不配得到幸福的。所以你嫉恨一切有机会得到幸福的人,你只能通过杀人来掩盖自己的内心,就像现在一样——”“砰!”仇音终于忍无可忍,一枪崩在相野身侧,在他胳膊上划出一道血痕。她到底还是理智尚存,没有下死手。可就在这时,变故陡生。一支箭穿透迷雾而来,几乎是在枪声落下的瞬间,就以极快的速度刺中仇音的肩膀。仇音根本猝不及防,痛苦得闷哼一声,被那箭的冲击力撞得后退小半步,抓着人质的手也松开了。就是现在!相野倏然发难,一脚踹在仇音拿枪的手上,把枪踢飞。仇音的三个手下连忙支援,可邢昼“砰、砰”两枪拦下两个。迷雾中,又一支箭飞来,拦住最后一个。局势如此紧张,电光石火间发生的事,让他们根本忘了用人质来威胁对方。“都别动!”相野却已经趁机挟持了仇音,枪抵在她脑门上,“再动就杀了她。”局势瞬间翻转。躲在树上的陈君阳也暗道好险。他刚才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狙·击点,怕射偏了,起不到震慑的作用,反而暴露自己的位置。好在相野一步步朝仇音逼近,最后更是逼迫她开枪。就是那个瞬间,绝佳的机会。陈君阳一箭射出,相野和邢昼趁机发难,完成逆转。此时,场上剑拔弩张。仇音的三个手下挟持了驴友为人质,可相野和邢昼也挟持了仇音,双方僵持不下。突然间,一道低沉浑厚的男声突然从头顶响起,像是开了扬声器,一时让人分辨不出到底是从哪儿传来的。“你跟了楚怜那么久,就只学会了杀人吗?”感谢多年电视剧的熏陶,陈君阳觉得这个逼装得非常好。仇音霍然抬头,不顾肩膀上的痛苦和抵在脑门上的箭,“宋沅,有本事你出来!”陈君阳:“你还不够格,让楚怜来见我。”仇音咬牙,还想说什么,却被相野抓住了箭尾。只是稍稍一动,她就痛得额头渗出了冷汗。相野也不跟她废话,抬眸看着对面的人,说:“我数到三,交换人质。”“别听他的!”仇音怒喝。“一。”相野是真的不听她的,双眼死死盯着对面的人,毫不犹豫地往下倒数,“二。”三个手下心中迟疑,不敢随便违抗仇音的命令,可也不可能看着仇音落在对方手中。而相野根本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转瞬间就数到了“三”。“啊!”仇音一声痛呼,竟是相野直接拔出了那支箭。伤口被撕裂,鲜血横流,不一会儿便染红了仇音的半边肩膀。饶是仇音那么狠的一个人,也脸色苍白得差点晕过去。“再问一遍,换吗?”那三人被相野的目光看得呼吸一滞,眼看仇音都快被他搞死了,哪还敢犹豫。人质顺利交换,他们见相野真的把仇音推了过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相野,你以为你这就赢了吗?”仇音被手下搀扶着,眼中的仇恨像淬了毒,“是,我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样,打心里嫉恨你们。但无论什么事,都别说得那么轻巧。总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的,有些事不像你以为的那样。有光的地方就有影子,无论你怎么逃,影子总会抓住你。”语毕,她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邢昼,才道:“我们走。”相野和邢昼有人质拖累,必不可能再跟他们动手,所以仇音走得坦然,并未像她的伤口那样狼狈。又或者她不愿意在邢昼和相野面前表现得太过狼狈,所以离开时,脊背还挺得笔直,也不愿让人背着。邢昼悄悄跟陈君阳打了个手势,陈君阳会意,立刻跟上去。回头,他看到相野沉默地站着,眸光暗沉,似是在想什么,便道:“不要被她的话影响,你跟他们不一样。”相野没说什么,只轻轻应了一声。因为人质过多,又都昏迷着,不好搬运,所以两人并未急着下山,而是先给每个人注射了解毒药剂。大约两个小时后,简寒栖终于带人找到了他们。人是决明从附近的部队里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