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蔬菜,都是他爱吃的。荤素搭配,营养丰富。这时,头发差不多擦好了。相野甩了甩脑袋,顿觉轻松不少,低头吃起面来。他是真的饿了,吃得好半天都没抬起头来。邢昼就看到他顶着一头乱发,吃得两颊鼓鼓的,不难看,反而透着一股可爱。午后的阳光正灿烂,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鼓起的脸颊上,真是,好圆润,连脸上的细小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相野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形象有什么问题,在他的印象中,他的吃相一直都很优雅,正如他认为自己的酒品应该很好一样。邢昼无声地笑了笑,视线扫过他露在外面的纤细锁骨,又飞快移开。轻咳一声,他放下毛巾,叮嘱一句“早点睡”,便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里,邢昼联系上了宗眠。宗眠刚进行完一轮审讯,正坐下喝茶休息。两人开了视讯,宗眠说:“那个阿良就是仇音的马仔,楚怜的新身份,他大概率是不知道的,级别不够。”邢昼:“其他呢?”宗眠:“他们的嘴巴都很紧,没有透露其他的关于鹿野的事情,反而告诉了我一个了不得的秘密。”邢昼:“什么?”宗眠屈指敲着杯子,似乎在斟酌词句,过了几秒才缓缓回答:“沈延之,相野的父亲,他从一开始就是楚怜的人。”闻言,邢昼的眸中立刻闪过一道寒芒,“你说什么?”“沈延之,是楚怜安排到宋灵身边,去监视她的人。至于他们后来结婚,又生下相野,到底是因为爱情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宗眠说着,喝了口茶,“当然,那个阿良也有可能在骗人,但我趋向于是真的。”邢昼灵光乍现,“官水潭,唐一宁的父亲?”宗眠:“没错。官水潭这么一个小村子,出了两个人都跟鹿野扯上关系,说是偶然,未免也太过不同寻常。但如果沈延之是被楚怜收买的,偶然就变成了必然,巧合也就不是巧合了。从年龄上来看,沈延之和唐菀差不了几岁,算得上是从小一起在村子里长大的,他们都跟鹿野的人产生关联,要么都是楚怜安排的,要么是一件事导致了另一件事。”邢昼蹙眉深思。如果宗眠说的没错,那最后沈延之和宋灵出事好似也有了更合理的解释。宋灵收到了来自宋沅的警示短信,她一个从鹿野出来的人,不会傻到直接去找楚怜对峙,进而暴露宋沅的存在。那楚怜为什么会那么快得到消息,进而杀人灭口?是沈延之暗中报信吗?如此一来,那张照片上写着的“他是不是疯了”的“他”,说成是沈延之其实也不算错。可这真相到底有些残酷,尤其是对于相野来说。邢昼想到隔壁房间正在安睡的人,心中忽然生出一丝焦躁,和隐约的怒意。他当然希望这是假的,但在缉凶处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事实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当然,还有一件事很重要。视讯那端的宗眠放下茶杯,正色道:“我建议重新彻查官水潭。”第49章小餐馆相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其他人都睡了。拉开窗帘望出去,明川这座小城也早就没了灯火,只有路上有依稀几盏路灯照亮,微弱得像月夜里的萤火。起床倒了杯水,相野打开手机翻起了决明发在APP上的资料。梦之岛的设计师已经找到了,但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在当年还稍显稚嫩的大学生团队。如今这只团队早已不是当年的配置,有些落寞了,有些已小有名气,但无论是谁,都没有再对外提起过梦之岛。决明找到了当年对梦之岛的报道,报道上有陈峥和他们的合影,上边简单标注了双方的身份和一句话:他们发誓打造国内第一的梦想乐园,梦之岛的名字由此诞生。事业有成的青年企业家和朝气蓬勃的大学生的组合,确实很适合“梦想”这个词。不过这些人里仅有陈峥是明川本地人,而且他还是个孤儿。梦之岛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当年陈峥所在的那家孤儿院的原址。陈峥上大学时,孤儿院被拆除,后来这块地才被发家致富的陈峥买下,并由他提出了建造一整个旅游区的计划。如果是这样,那属于梦之岛的故事的前半段就很完整了。这个梦之岛其实是属于陈峥的梦之岛,一个孤儿奋发图强,终于出人头地,于是在孤儿院的原址上建立起梦想乐园。这或许来源于陈峥儿时的梦想?又或是出于衣锦还乡的目的?无论是哪一个,相野现在都很想见一见陈峥,但是陈峥不见了。决明给相野发的信息停留在一大段猜测上。客服小精灵:陈峥在刚破产的时候还有人看见过他,本地论坛也有讨论他的贴子。他好像在四处筹钱准备东山再起,但是都没后续了。他是孤儿,没有结婚,没有家人,变卖房产之后都是租房住,但租房的信息也只到那一年的年底,后来也再查不到他的住址。可我听你的这么一查之后才发现,陈峥不像是那种一次失败就倒地不起的人,他的销声匿迹,会不会是已经死了?客服小精灵:苍杀了那么多人,还有好几具骸骨没有确定身份呢,里头说不定有一个就是陈峥。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极有可能的猜测。相野沉思着,继续在网上浏览相关信息,关于陈峥的、孤儿院的、梦之岛的。不知不觉间,时间悄悄流逝,太阳升起来了。邢昼过来敲门,带相野出去吃早点。坐在早餐店里等餐的时候,他把沈延之的事情如实告诉了相野。这是他慎重考虑后的结果,与其钝刀子割rou,不如快刀斩乱麻。相野有知道真相的权利,而且他年纪虽小,心性远超同龄人,不能真的把他当一个小孩子来看。相野沉默良久,说:“我知道了。那官水潭那里,由谁去调查?”略过所有质询环节,相野已经直接跳到了解决方案上去。如此冷静果决,本该让人觉得欣慰,因为这代表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展露出成为一个优秀队友的潜质了,但邢昼却又蹙眉——相野毕竟还是个孩子。邢昼觉得自己很矛盾。这时老板终于端了早点上来,两碗馄饨再加上小笼包,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也让他暂时抛去了脑海中的杂念,答道:“宗眠。”相野是当事人,甚至是受害者,他去过一次官水潭,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那也不必再去第二次了,免得触景伤情。由宗眠去处理最为妥当,他一个人也能行。闻言,相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邢昼却能看出他的异样,因为他是不吃香菜的,可老板大概是不小心掉了一片在他的碗里,他用汤匙喝汤的时候,直接喝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