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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五品官妻,倒也不必……”皇后微微一笑。“殿下累了吗?”婢女关切道。皇后点头,婢女扶她落座,招手令御医进来请脉。看她脸色还算红润,御医却紧张不已,如何就寝,如何忌口,事无巨细地叮嘱着婢女,阿松听得昏昏欲睡,正要请辞,皇后却把她叫住了,“替薛夫人也诊一诊。”她对御医道。檀氏和薛纨成亲不过几天,哪能有喜脉?但联想到檀氏和皇帝等人的风流韵事,御医也不免往歪处想了想。低着头替阿松诊了诊,往她脸上望了望,他对皇后笑道:“薛夫人年轻,虽然在柔然长大,身体却健壮得很。倒是殿下,秉性里有些柔弱,因此怀胎格外的要小心。”皇后自嘲道:“看来都是命,怪不得人的,”意味深长地看了阿松一眼,“健壮就好,云中那种苦寒地方,想必你也能适应。”阿松一怔,皇后却故意卖了个关子,便委婉地谢客了,“我去躺一躺。”阿松辞别了皇后,手里还捧着皇后的恩赐——她不过区区五品官的家眷,所赐的也不过几件银制的簪钗,阿松的心思却不在这簪钗上。皇后想借故打发她去云中?“阿娘。”耳朵被人一扯,阿松回过神来,见阿奴对她嘻嘻一笑,抓起案头的乌鞭摆弄起来。太后宠爱他,玩具不计其数,阿奴却独爱赤弟连留的那柄乌鞭,高兴起来,嘴里便冷不丁冒出几个柔然词,阿娘姨娘混喊一气。阿松搂过阿奴,贴了贴他稚嫩的小脸蛋。阿奴拍了拍阿松的肚子。自从偶尔见过皇后一次,他便对女人的肚子产生了兴趣。“meimei,”他念念有词。阿松心里一动,把他抱起来,小声在阿奴耳畔道:“好阿奴,皇后肚子里的是meimei吗?”阖宫上下都异常笃定,皇后这一胎是皇子,可阿奴却坚决点头,“是。”阿松满肚子的气顿时消散,她噗嗤一笑,捏了捏阿奴的脸蛋,“你真聪明呀,好阿奴。”阿松特意在宫里盘桓了半日,待到晚霞漫天,才离开宫,途径官署,稍等了片刻,果然见薛纨牵马走了过来,阿松掀起车帘,欢喜地对他招手,“快上车。”薛纨瞧着霞光下她一张红灿灿的脸,笑道:“上了车,我的马给谁牵?”阿松道,“那我跟你骑马。”“那你雇车的钱岂不是白花了?”“你,”阿松知道他打趣,也作势瞪他一眼,“看你那穷酸样。”“好好坐你的吧。”散值时,铜驼街上随处都是朝廷文武官员,薛纨笑着骑在马上,不时对人点头致意,阿松见他不肯造次,也只能隔着车帘跟他嘀嘀咕咕。“皇后现在真丑,腰有水桶那么粗,脸上还有斑,说话有气无力的,我以后怀孕,也会变成这样吗?”薛纨瞥她一眼,笑道:“你怀孕了,兴许比她还丑。”阿松啐他一口,余光在薛纨身上扫来扫去,扭过头去,“啊,因为她是柔弱的贵妇人嘛,你向来喜欢这样的女人。”她剜他一眼,想起王氏,心里头有些不痛快了。隔着车帘,也瞧不见薛纨的脸色,阿松只当他要恼怒,谁知只听薛纨轻轻一笑,说道:“我官阶低微,当然不及寿阳公和他的长史阔绰了。”阿松气闷,猛地掀起车帘,正要刺他几句,见薛纨勒住马缰,直视前方。檀道一站在街边橘树下,正和同僚寒暄,被人一指,他侧过身,冲薛纨拱了拱手。大概是最近诸事遂心,他举手投足间都十分潇洒,带了点意气风发的味道。阿松探究的目光才在他脸上一停,檀道一的视线便投了过来。他心情好,修长的眉毛下,一双俊目异常明亮。停了片刻,檀道一对薛纨高声道:“薛将军,别忘了今晚之约。”薛纨对他点头致意。“你不是盼着我去应酬吗?”他转头对阿松咧嘴一笑,脸色却有些发沉,“我今晚不回去了。檀侍中明日要往豫州去了,得好好给他践行啊。”第73章、相迎不道远(九)又是一晌贪欢。夏夜的风里带着微醺的醉意,众人为了给檀道一践行,特地请了女乐。唱的是近来风靡京城的南曲,“粉阵迷魂”、“花妖醉魄”,酒过三巡,仪态散漫,各人揽了佳人在怀里窃窃私语。薛纨不是今夜的主角,索性安稳坐在角落里,若有所思地审视着檀道一。两年前在建康欢场,他还显局促,这会已经游刃有余了。对敬酒的人来者不拒,白皙清秀的脸上只见薄红,坐姿依旧端正。有美人依偎了上来,檀道一含笑摇头,婉拒的话还没出口,先有同僚替他摆手了,“檀长史对夫人情有独钟,从不沾染这些的,何必惹得人家夫妻不睦?”檀道一称谢,凑过身正对同僚耳语,忽而那狭长微翘的眼尾一斜,眸光投在薛纨脸上。薛纨知道他刁钻,忙将冷笑一敛,敷衍地对他举了举杯。“薛将军,”檀道一走了过来,按住了薛纨的肩头。一张口,酒气喷在薛纨脸上,手却很稳,极亮的眸子将薛纨稍一打量,他便笑了,随即不由分说将薛纨拖到人群中,“薛将军送亲回来半年了,怎么也不讲一讲在柔然的英雄事迹?”薛纨还不至于被众人炯炯双目一盯,便吓得要慌神。他把玩着耳杯,笑道:“檀长史好奇?”“有点好奇。”想探他的口风?薛纨暗自一笑,却不肯让檀道一如愿,只望着他喟然叹了一声,“虽然吃了些苦头,也是职责所在,没什么可抱怨的,不过么……”他冲檀道一眨眨眼,有点调侃的,“临走时,公主殿下让我传口信给檀长史,说她很想念你呢!”众人碍着智容的身份,不敢发声,只掩着脸闷笑。檀道一被薛纨揶揄,面不改色道:“殿下为了社稷和百姓,背井离乡,远嫁柔然,将军可不要拿她来说笑。”“长史说的是。”薛纨回忆了一会,赞道:“漠北广袤,鹰击长空,倒也别有一番风光。”檀道一酒杯停在唇边,不知想起了什么,默然微笑。没等到下文,他瞟薛纨一眼,“可汗想必盛情招待了将军?”“说来话长,”薛纨道,“等下次和檀长史重聚,再细细说吧。”“下次?”檀道一挑着眉呵呵一笑,似有些遗憾,“那不知是几时了。”“哦?”薛纨揣摩着他的语气,抿了口酒。酒席散时,已经月上中天了,众官们东倒西歪地来告辞,檀道一彬彬有礼地挨个道了谢,等人走光,他一起身,不禁踉跄了一下。“长史当心。”薛纨扶了他一把。檀道一定睛看了看薛纨,“将军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