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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她泪水涟涟的一张小脸,在她濡湿的睫毛上亲了亲,又在她凉凉的鼻尖上亲了亲,最后情意缱绻地摩挲着她嫣红的唇瓣,阿那瑰打着哭嗝,忍不住又张开了嘴。“不用一辈子,”檀道一柔声细语,“等父亲打了胜仗回来,我就能回去了。就几个月,你忍一忍吧。”阿那瑰愁肠百结,被他一声声地安抚着,她揽着他的脖子,昏头昏脑地答应了。第27章、愿同尘与灰(七)比起檀家,阿那瑰更乐意待在天宝寺。檀道一哄了几句,她破涕为笑,又恢复了那副粘人的劲头,檀道一走到哪,她就跟到哪,眼睛一刻也不肯离开他。这个院子里清静,只有檀家带来的两名家奴,天一黑,家奴送了水,就退出去了。阿那瑰当了檀道一半天的跟屁虫,兴头也还没过,他洗手,她要挽起袖子撩一撩水,他换衣服,她要亲手替他拨一拨衣褶,他做晚课,她往他的蒲团上一挤,提起笔一本正经,“我也要习字啦。”眼前人影晃来晃去,檀道一哪静得下心,他双臂环住阿那瑰的纤腰,看着她写字。眼前灯花一闪,檀道一瞧了瞧窗外的夜色,犹豫着,他问阿那瑰:“你去旁边的寮房住吗?”阿那瑰摇头,往他身边靠了靠,“那里是和尚住的地方,我不想去。”窗下还有一张竹榻,“那我去榻上,你在床上。”阿那瑰没反对,还指使起他来,“那你去铺床吧。”她那个理所当然的语气,令檀道一哑然失笑,他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耳朵,说:“你不是来给我当婢女的吗?”“我才不是婢女,”阿那瑰不满地白他一眼,“我是你的阿松meimei,以后还要给你当娘子的。”自阿那瑰说要留在天宝寺,檀道一的心思就有点飘,她这句话,仿佛给了他一个放肆的借口,他有些急不可耐地夺过她手里的笔,自腿弯将阿那瑰打横抱起,放在床上,自己也顺势放下帐子进来了,“我不会铺床,我们一起睡吧。”床帐拢着微微的光,阿那瑰陡然来了精神,兴奋地打个滚,说:“好呀。”不仅对同床共枕这事毫无半点警惕,她还要拉过檀道一的胳膊环住自己,骨碌滚进他怀里,说:“你抱着我。”檀道一从善如流,手臂把她往怀里揽了揽。阿那瑰双手乖乖放在他胸前,微笑闭眼,那是个十分依恋的姿势。檀道一蠢蠢欲动的心平静了些,他手指拂过她的颊侧,自言自语道,“其实在寺里过一辈子也不错。”阿那瑰的睡意被他一句话吓跑了,她揪住他衣襟,忙纠正他,“没有一辈子。郎主打完胜仗回来,我们就回家了。”檀道一凝视着她,沉默良久,说:“要是打了败仗,或是陛下不开恩呢?”阿那瑰眉头倏的一拧,“不会的。”手指轻轻抠着他的衣领,她嘟囔道:“郎主一定会打胜仗的,陛下也一定会开恩的。”她眸子灿灿的,眼神坚定:“兴许还没等到你剃度,郎主就打胜仗了!”檀道一手指停在她肩头,半晌,他嗯一声,拍了拍她,“睡吧。”阿那瑰酝酿睡意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手要往他衣服里去,这里摸一摸,那里抠一抠,檀道一受不了,往后悄悄退了退,她手一摸索,又贴了过来。正睡意朦胧,忽觉自己被翻个身,火热的气息扑过来,阿那瑰睁开惺忪双眼,见檀道一伏在她身上,双臂撑在两侧,眼眸又深又黑。“蠕蠕,”他喉头发干,有些难以启齿,他借用了阿那瑰的话,“我想和你睡觉。”阿那瑰对这个词是警惕十足,她立即抓住了自己的衣领,“不行。”“你不是要嫁给我吗?”“可我还没嫁给你呢,”阿那瑰小声说,悄悄往旁边挪了挪,见檀道一蹙眉,她又莫名心虚,支支吾吾道:“怎么说,也得等回家再说……”后一句话她没敢说:万一你当了和尚,我岂不是被白白占了便宜?安抚地拍了拍檀道一,谁知他的胸膛也热得厉害,阿那瑰受惊不小,忙撤回手,转身故意打个哈欠,说:“我要睡啦。”“不准睡,”阿那瑰打的什么主意,檀道一是心知肚明,他欲望中又添怒气,把阿那瑰双手摁在头顶,还没解开衣带,阿那瑰眼泪先顺着两腮滚落下来,“我不喜欢,”她委屈地抽泣:“你跟可汗一样,欺负我没有娘……”檀道一僵住了,再大的火气,也只能自己忍了。他放开阿那瑰,还温柔地替她揉了揉手腕,算作赔礼,“那你不要再摸我了。”阿那瑰哦一声,答应得好好的,眼睛一闭,手不由自主地又要乱摸,檀道一好不容易才有了点睡意,屡屡被她摸醒。他年少气盛,被她撩拨得身体guntang,最后没忍住,两个人衣裳都脱了,阿那瑰又开始哭哭啼啼,一会想阿耶,一会想阿娘,檀道一被折磨得苦不堪言,“我去榻上睡。”他猛地掀起帐子,下床走了。阿那瑰又失落了,在床上空虚寂寥,打了无数个滚,天亮时才睡着。一觉醒来,见日头西斜,檀道一合衣睡在榻上,呼吸悠长平稳。阿那瑰凑到他面前,屏息看了他半晌,檀道一眉头微微一蹙,转过身去,给了她一个背影。生气了。阿那瑰吐了吐舌头,没敢再闹他,放轻脚步往外头去了。她扮做檀道一的僮奴,来去无阻,半天就把天宝寺前前后后转遍了,没有佛会,没有集市,只有和尚们木着脸,低眉顺目,笃笃敲着木鱼,咿咿呀呀念着经。阿那瑰站在殿外,望着和尚们青白的头皮发了一阵呆,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她是真把檀济北伐当成了此刻的第一件要事,每天都要出寺去打听消息,看檀济走到哪了,是不是快打胜仗了,百姓们哪知道前方军情,问了也只是摇头。眼见日子一天天过去,离檀道一剃度的日子不剩几天了,她简直是沮丧到了极点,回到寺里,见檀道一拿着信函正在看,阿那瑰一个箭步前,抓住他的手:“是郎主打胜仗了吗?”“是父亲从豫州寄回来的家书。”阿那瑰围着他直打转,“信里说了什么?什么时候才打完仗?”“快了。”相比阿那瑰的急切,他显得很平静,将信纸一折,压在了镇纸下,他往院子里去了。阿那瑰狐疑地瞅着他的背影。她最近犯了疑心病,总觉得檀道一嘴里没有实话,等檀道一走远,她忙将镇纸挪开,展开信来。满满十多页的字!阿那瑰脑子一蒙,眼睛忙着在字里行间搜寻自己的认识的字,奈何檀济委实是太啰嗦,她十多页翻完,认识的字有一些,连起来却毫无头绪。怪不得檀道一大喇喇地把信放在案上。阿那瑰恼火地揪一把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