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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说给另一个人听。李飞惮该怎么感谢他呢,又或者他并不愿意。蒲修云有点窃喜。阳光开始倾斜。蹦极的跳台暗了……身下的影子也被拉得越来越长——“呼!爽!”身上淋淋的全是汗水,塑裹住小腿的裤子实在难受,他恨不得全扒下来,可惜偷溜出来已经犯了大忌,要是被他妈知道他还把练功服扔了,接下来几天都很难像今天这样再继续潇洒了。蒲修云甩甩衣服下摆,扇扇风,摸了摸短短的头发,他头发颜色很浅,或者说全身毛发的颜色都很淡,和他mama像极了,唯一保留着东方人特色的或许就是五官了。“Nathan,你终于跳完了,等死我了,走啦!”蒲修云听到发小喊自己的名字,不太想搭理他,继续甩衣服解热。明明蹦极是件爽快的事情,结束完反倒愈发燥热了,索性伸手去扒眼前人的裤子。“你干嘛!Nathan!不是……蒲修云!!!你太过分了,扒我裤子!!”蒲修云微微皱眉:“我热,和我换裤子。”两人最后还是换了裤子。蒲修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发小握着车钥匙在一旁恨得牙痒痒,扭头看这人云淡风轻,吹着风坐在跑车的副驾驶座上百无聊赖地摸着手机,眉头微微蹙起,一副漫不经意的模样。“你在干嘛?”蒲修云摇摇身子,“预约下一次蹦咯。”“你还蹦?我真怕被你妈骂死,俄罗斯人战斗力都爆表的……”蒲修云哼哼没回应。发小觑了眼身侧的人。手长、腿长、脖子长。甚至从发丝到脸,哪怕是身上的每个毛孔。都是天生跳舞的料。可惜……唉。他能说啥,毕竟Nathan一直这个样。“你不是才十六,开车不犯法吗?”蹦极地点在郊外,回去自然要很久,蒲修云玩了会手机觉得无聊,依靠在背椅上翻出发小的驾照看。发小也是刚上路,第一天开车就带人,还是nathan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哪敢分神,“我满17了,嘿嘿,我现在可比你大两岁。”蒲修云玩世不恭地摸着自己食指第二个关节,随便“哦”了声。发小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在英国16岁可以考驾照,17才能上路,就蒲修云这架势显然未来还得自己经常伺候着。蒲修云看看天上的云,他短短的头发被吹得瑟瑟的,太阳下山了,雾气渐渐起来,连同视线也变差,他伸手用手指去碰路旁伸出的枝干,讪讪地又缩进座位里。他不想回去。“你最近还在练基本功?”上衣随着慵懒的动作,他腰部露出清瘦的一截。发小没好气说:“可不是,全家最底层食物链,我爹说我再这么差下去,最好别说是他儿子了。”说着,他忍不住敲方向盘,“你说这是什么理,他们跳得好也不代表我就行啊,基因没遗传好怪我咯……算了,你家除外……”他是这么说着,身旁的人没有搭腔。蒲修云用小手指卷着头发,因为太短了,卷不上一圈就又散开了。“你最近在干嘛?每天找我逃你妈的课,不会还在擦地和慢板吧,我看那些妞儿已经排上和了,你爸不还把你扔进一堆中国留学生里去跳国标吗,你家里到底是想让你跳芭蕾还是国标啊……”说着,蒲修云松开玩头发的手指,望着天上的雾气越来越浓,像是没听见他话似的,岔头说:“不如我们去costwold吧。”“啊????”到costwold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三个小时的车程再加上某人车技不熟练,颠簸一路,四个多小时才到。蒲修云挺轻松,发小恨不得杀了他。布朗尼老先生在忙,听说这条街最近外来游客变多了,他和小布先生在家门外扎紫藤萝灯,好像每户人家都会扎一盏,为了游客安全。蒲修云毫无负担地就把发小留在布朗尼先生家了,他想至少这个从来没回过中国的地地道道中国人是该尝尝什么叫烤冷面。虽然,几个月以前的蒲修云也没尝过。一路拐,拐到水塘。这是死水,上面一片依萍。蒲修云逗留了会,吹了吹风,还算凉快。他听见远处有人在聊天,是两个女人的声音。他想,应该是那些人了。蒲修云也不知道爸怎么想的,故意把他丢进这堆人里,让他一起跳国标。他不太会,也没什么兴趣。从小到大,都是在学芭蕾。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跳。好像是因为他父母都是舞者吧,所以没有什么原因。喜欢也得跳,不喜欢也得跳。就要所有人都会这样想你。天经地义的一样。蒲修云站在死水谭边,用随手捡的树枝去戳浮萍,戳破一块,又戳破一块,浮萍四分五裂。戳了五分钟,太无聊,他起身又扔了树枝,准备往紫藤萝的木屋那边走。移植的紫藤萝长得挺快的,远处看已经盖过了房顶,蒲修云想啊,这什么时候会垂下来,比如垂到窗户,比如垂到一楼。想想也不太可能吧。走前,他突然听见一阵交唤。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很难听的声音,有点像鸭子又不是十分像,他回头看看,黑暗里似乎有模糊的一团,看不太清,可能听错了吧,毕竟死水里哪里来的鸭子呢。木屋的灯亮着,靠近门口就能听见地板的刷刷声。蒲修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毕竟这群人也没什么有意思的,但好像也比在他妈的排练厅里擦地要有意思一些。“那个帅男孩没来吗?”“好几天没来了吧,不是蒲老师的嫡亲弟子吗,他这样怠慢真的没事吗?”“啊你不知道啊,他是蒲老师的儿子,人家本来也不太在乎这种机会吧,毕竟唾手可得,而且听说他跳芭蕾,国标舞只会基础。”蒲修云还没开门就听见木屋后头有人在说这样的话,他记忆里很好,如果没听错,第一个开口的叫安娜,第二个姓刘。她们应该比自己大几岁,两三岁吧,好像也没那么多。风吹过,紫藤萝落下来一絮絮花,落在他浅色的头顶。蒲修云伸手去拿,低头看着,手里蹭出花粉。好像所有人都这么看他吧。国标舞舞者和芭蕾舞演员的儿子。跳舞有什么稀奇的,不跳才稀奇。对于这些话,蒲修云早就免疫了。他把手心的紫藤萝花絮小心翼翼地托举住,然后放在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