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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有的建筑风貌,篱笆上爬满枝干一直蔓延上房梁,临街卖艺的老人,拉着小提琴正在吟唱,焦丞忍不住一起摇头晃脑。下了火车,他们又走了一段路,越往里人就越少,偶有专门来取景的摄影师,三三两两。焦丞眯眯眼,太阳不怎么耀眼了,色调愈发温柔,他总觉得这地儿自带了一层滤镜,分外好看。“这里你以前呆过?”男人领着他往更深处走去,“算是吧,呆的时间并不长,但空闲时会来,”说到这里,他停下脚步不知在想什么,“不过已经好多年没来了。”视线的尽头处,一边是矮房,另一边是湖。天色已经不早,天鹅们颤抖着翅膀,扑棱几下,几只灰蒙蒙的“丑小鸭”撑在天鹅的翅膀下,白色的绒毛扯开一些褶子,怪好笑的。“有天鹅。”焦丞蹲下来看,三只白天鹅,两只悠悠哉哉地淌在水面上游,另一只格外漂亮,窝在最里面的枝条下,它的羽毛最白净,仿佛在独自美丽。“天鹅还会不合群吗?”焦丞问。李飞惮也跟着蹲下来,用草根去戳躲在两只天鹅下的灰不溜秋的雏鹅,“不知道啊,之前没注意过,它们吃什么?”焦丞想了半天,好像天鹅什么都吃,又说不出具体的种类。蹲了会,忽然就闪起一记快门声。他们同时错愕地扭头,一位戴着报童棕色小帽的胖老人笑嘻嘻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老布!”李飞惮突然惊喜地喊了一声,随后焦丞也跟着站起来。“小子,还知道回来。”老布会说中文,除了翘舌音有点奇怪,其他都非常标准,这让人有点惊讶。他把富士相机挂在脖子上,看上去应该得有七十了,精神气挺好,拍了记李飞惮的肩膀,然后凑近眯眼严肃地盯着焦丞。焦丞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哎呀,是不是我的错觉怎么感觉小蒲矮了,头发好像也染色了,诶,东方人的黑头发确实……”老布顿了顿,扶着下巴想了半天,“一个字,叫什么来着。”李飞惮:“妙?”老布:“对!就是秒这个字,突然想不起来了哈哈哈哈……”李飞惮揶揄地探过去看看他刚刚拍的照片,“还拍照呢,眼睛都这样了能拍对焦吗?”老布跳起来,一下被戳到痛点,似乎用方言骂了好多句脏话,焦丞听不懂,只能从他的表情和脸色里推测一些。“老布,今晚我们想蹭你家住喽。”李飞惮又说。老布鼻子哼了哼声,不理他往回走了几步,没好气地打了两下他的肩膀,“多久没回来了,你们再不回来我就把那个房子卖了,反正快瞎了快死了,也等不了多久了。”李飞惮笑了几声:“你舍不得嘛,周阿姨会生气的,还有我回中国了,但以后绝对保证每年来看看您!”老布不听他的鬼话,像是同意地点了点头,指了指他后边的焦丞说:“你回中国,那小蒲也回吗?我好久没见到他了,都快不认得了。”小蒲?焦丞已经第二次听见这个名字了,第一次以为听错了,或者是当地什么奇怪的叫法,现在听来应该也是中文名吧。小蒲……好像没怎么听说过这个名字。“老布,他不是小蒲,我男朋友,你可以叫他小焦?”老布又冷“哼”一生,像是不屑于理他似的,晃了晃手,反手扔了一串钥匙过来,“小蒲,cruel。”李飞惮回到焦丞身旁,没等他发问主动解释:“以前刚来这里,和跳舞朋友租了老布的房子,算是我们的房东吧,听说那房间是他太太以前跳舞用的,周阿姨去世之后就一直闲置了,他脾气犟别人高价买也不肯,久而久之就一直在哪里了。还有啊,他眼睛不好了,看不清人,你别介意。”“小蒲是?”李飞惮叹了口气:“算是一个…弟弟吧……我年轻那会他才十几岁,被硬逼着和我们一起跳,后来也就越来越熟悉了。”“噢。”焦丞点了点头,第一次听说。天色渐渐暗了,白天鹅们叫了两声不知道往哪里游去,他们也拐去了那个屋子。这屋子比一路看到的年代都要久远一些,顶上缠绕着紫藤萝,一圈一圈,屋檐都快看不清晰,压在上面沉甸甸的感觉。李飞惮指了指它们:“周阿姨喜欢紫藤萝,所以老布弄的,不过现在看,倒是长得有些不受控了。”焦丞抬头看了几眼,一柳垂下来碰到了他的眼皮,有点凉,又有点痒痒的。钥匙刚刚转动,突然听见极其微小的“踏踏”声,小到耳朵差点捕捉不到。“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他疑惑地问。“嗯?”李飞惮停下扭动钥匙的动作,“有吗?我什么都没听到。”“是吗……”焦丞念叨着,还是觉得刚才听到了什么,正好这时外头不知哪里的养鸽人吹了一声绵长的哨音,几只信鸽扑腾扇着翅膀,“哗”得飞窜过去。“听错吧,鸽子的叫声?”“可能吧。”屋子内设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上下两层,下层彩砖墙,深棕色的地板,满墙内嵌镜子,以及一台老旧的空调,其他也没什么了。焦丞随便走动,地板一处吱呀地响,他踩了两下,响声愈大,想必是年代久松弛了。“你看这里。”李飞惮向他招手。彩墙一处颜色剥落了,看上去有炭烤的痕迹。“之前我们在里面搞火锅吃,谁知道那锅不像国内那种,火突然蹭得老高,这块直接烧黑了,被老布知道恨不得打断我们的腿,后来他再也不允许我们在里头吃饭了,太惨了……”李飞惮摇头补充着。他的表情甚是怀念,焦丞也忍不住在脑海里想象这样的片段,比如他们洗了一大桌的菜,比如去中超买了辣味火锅底料,比如锅盖飞了一片所有人手忙脚乱,又比如老布冒火万丈的表情……应该都会很有趣。刚想继续上楼去看看,倏然听见外头老布敲玻璃的声音,“开饭了,今天请你们吃顿饭。”李飞惮拉了一把焦丞,“走吧,老布家的饭可好吃了。”焦丞没想到来一趟还要叨扰人家,又是吃饭,又是留宿,面上总觉得不好意思,但老布和李飞惮看上去太好了,相互拍拍肩,真不像曾经的房东和房客。关好门,正要走出去,楼梯那块倏然发出什么声音,焦丞顿了顿脚想看清,可外头的人又喊了一声,犹豫片刻,还是匆匆关上了门。老布家布置意外中式,刚探进门,就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有点像甜辣酱。不一会一中年男子端着盘子围着围裙走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