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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丞知道,今天开会结束,关于静音这件事,他爹至少要发二十分钟的语音教育他。会议真的又臭又长,焦丞听得想打瞌睡,纸上被他涂满了鬼画符,特别像学生时代将睡未睡时用生命写下的,宛如天降死神般得丑陋。一旁新入职一年的蔡雪正用4G在互联网的地图上激情追星,这手速比办公时快了至少十倍。焦丞又打开了上午那个网页推送,仔仔细细地研读了一番。上面写着:11月底李飞惮宣布退役。也就是说,李飞惮这件事情整整瞒了他一个多月??如果加上他自己作出选择和宣布的这个时间差,至少还要持续一个月以上。四舍五入,这三个月来李飞惮一直都心怀鬼胎,还当作没事人一样床上床下的折腾他。这是人吗?焦丞恶狠狠地关上网页。正好收到了一条短信,是装修公司的短信。里面写着:焦先生您好,我们是李先生工作室的装修团队,今天上午已经完工了,因为联系不上李先生跟您说一声。焦丞知道,装修公司就是来催他们结尾款的,打开了支付宝给他们转了账过去。李飞惮从去年就计划着自己弄一个工作室。这件事焦丞是知道的,也很支持,投资里的钱里百分之五十都是他出的。国标舞者寿命比较短,很多舞者都是一面比赛提升知名度,一面开设班级教人跳舞。李飞惮这么做焦丞并不意外。只是,焦丞没想到这是李飞惮退役的铺垫。这场会议足足持续了三个小时,除了中途休息了十五分钟,大家都被蒙在这个大会议厅里喘不过气来,好几次都看见有人昏昏欲睡。结束之后,焦丞回办公室收拾文件,看见隔壁办公室的老张急匆匆地下了班。“张主任那么急?”老张边钥匙锁门边紧张说:“我下午都没去开会,你别跟焦局说,学校开家长会,我老婆去娘家了,我只能翘班去开,这不回来打卡。”焦丞看老张急匆匆的模样,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最近老张似乎老是很忙,工作也三番两次的出问题。下班高峰期也是超市人流的高峰期,焦丞买了点鱼和虾回到家挺晚了,电梯上正好遇到对门的邻居。“焦老师,你刚下班啊。”对门的夫妇很年轻,看上去二十几岁的模样,有一个四岁的小女儿,因为之前晚上散步李飞惮教过小女孩几个拉丁动作,所以连焦丞也被他们唤作“老师”。“焦老师你好呀。”焦丞低头看见小女孩跟他打招呼,唇红齿白,笑盈盈的。“你好呀,幼儿园放学了?”焦丞低下/身子轻声问她。“幼儿园早就放学了,mama接我兴趣班下课了,小李老师今天不在家吗?”母亲拉了拉她的手解释:“她喜欢跳舞,但是太小了,所以先上上兴趣班。”焦丞笑:“挺好的,下次跳给小李老师看哦。”“嗯,一定!”小女孩眨了眨大眼睛。走前,焦丞想起前两天拿到的刚做好的广告单,递了一张给邻居,“李飞惮寒假会开拉丁的免费体验班,可以带女儿来看看。”邻居开心地收了下来。进屋开灯,李飞惮果然还没回家,焦丞把虾放进了冰箱,以为他晚上不回来吃了。刚看了会电视,李飞惮竟然就回来了,还有点醉晕晕的,直接就扑了过来。“你干嘛?”焦丞嫌弃地拉了拉他的衣领。李飞惮迷迷糊糊道:“我醉了……”焦丞起身甩下他,“诓谁呢,刚交往的时候你可吹嘘自己千杯不倒。”李飞惮被识破,从沙发上弹起来,“和自己对象撒娇都不行了喽,今晚吃啥呢?”“吃屁。”“好嘞老爷!您说啥我吃啥!”焦丞被李飞惮弄得又好气又好笑,重新把虾拿了出来炒,刚回头拿个盐,李飞惮又黏了上来。“我没告诉你退役的事情,你是不是生气了?”焦丞颠锅,面无表情道:“没有。”“肯定有!”焦丞:“……”“我错了。”李飞惮说,“我是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才没告诉你,而且退役也挺好的你看,我可以更长时间和你呆在一起,不用经常跑来跑去了,放假的时候我还可以陪你去看爸妈……”“李飞惮。”焦丞道。“到!”“很热能不能离我远点,虾要糊了。”李飞惮立刻放下搂着腰的手,屁颠屁颠地回到了客厅里去。焦丞铲虾的手,勒得紧梆梆。晚上吃完饭,李飞惮去洗碗,焦丞去给汽车加汽油,小区楼下看见保安大爷在抽烟,有点烟瘾犯了。“和你住一起的小伙子今天不下来散步?”保安大爷问。焦丞说:“他在家里洗碗。”“整挺好,一个人做饭,一个人洗碗,比下馆子实惠。”说完,保安大叔看焦丞一脸有心事的模样,“小伙子今天不高兴?还是工作不顺心?年轻人,常有的事情,不要太放心上,过段时间就好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天天这样。”焦丞点点头,透了会风就上了楼。家门口,放了两双高跟鞋。推开门,果然一股浓郁的香水味迎面而来。沙发上坐着两人,一位是饶泠,另一位上午见过的一个女人。李飞惮立刻拉过焦丞,跟那人介绍:“这是焦丞,这位是杨雪柔,我以前的舞伴。”两人中午见过,彼此点头打了招呼。焦丞和他们并不熟悉,也插不上什么关于国标舞的话题,于是去厨房倒了两杯热水。杨雪柔本就大大咧咧,说起话来也不顾虑:“这位帅哥是你舍友?你和嫂子不住一块吗?我听小泠以为你们已经同居很久了。”饶泠喝了口热水,呛得咳了几下。见没人回应她,杨雪柔继续说:“你不会真的是渣男吧,一面金屋藏娇不给我看,一面再靠这张脸去欺骗其他年轻漂亮meimei,天呢,李飞惮你是不是人啊?”她正说得开心,完全没看见李飞惮精彩纷呈的表情。饶泠赶紧打断她:“杨姐,水不喝就凉了。”杨雪柔:“没事,我不怕冷,这屋子不是挺暖的。”说罢,发现饶泠的脸色有点怪,不停朝她使眼色,像是要说些什么。倒水的帅哥正嘴角勾起一个微笑看着她,杨雪柔有点心花怒放:“这位帅哥我们中午见过诶,有对象吗?”“嗯。”“啊,真可惜。”杨雪柔说。李飞惮坐得近了些,清了清嗓子说:“他就是我金屋藏娇的宝贝。”杨雪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