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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灵药了。元溪半睁开双眼,眼前朦胧一片,他什么都看不清楚,用微弱的声音叫了一声:“师父……”青崖摸了摸他的额头,应道:“怎么了?”知道青崖就在自己的身边,元溪又放心地闭上了双眼,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丹田枯竭,怕是要活不长了,元溪动了动嘴唇,说道:“师父,若是我不在了,便再收个徒弟吧。”“过些年便再收一个火灵根的吧,师父。”没有得到青崖的回应,他顿了一顿,又小声说了一句:“不用太久的师父,五年,五年后便再收一个徒弟吧”秋风瑟瑟,树影摇曳,夜空中挂着一轮惨白的月。青崖不知道元溪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将元溪嘴角的鲜血仔细擦干净,又把他额前的发丝拨到两边。低下头在元溪耳边道:“为师不会的,元溪。”“这辈子我青崖的徒弟便只有元溪一个人。”而元溪这个时候却是又昏迷了过去,昏迷前他口中还喃喃着:“答应我吧师父……”“别说了元溪,你会没事的,师父这就出去给你找……”只是到底要找什么,连青崖自己都不清楚。青崖站起身往山洞外面走去,只是他走出山洞没几步便呕出了一大口鲜血,青崖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嘴角,那些鲜红色的血溅在枯黄的哀草上,他捂着嘴又咳了两声,生怕被里面的人听到。他惨笑一声,元溪觉得自己熬不了多久,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青崖抚住胸口,竟是又吐出一口血来。当时那些黑雾过来的时候,他用整个身体护着元溪,结果元溪没能护住,自己的丹田也严重受损,修为没剩下多少了。青崖又往前走了几步,前面便是断肠崖,冷冷的月光下,青崖低下头只能看到崖下雾茫茫的一片。断肠崖,断人肠!回去的时候,青崖见元溪闭着眼,脸颊上没有一丝的血色,浑身不停地抽搐着,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染红了他的衣襟,他靠在石壁上用断断续续的叫着:“师父……师父……”细弱蚊蝇。青崖急忙走过去,应道:“师父在呢。”因为走得急切,一口血又堵在了喉咙里,青崖偏过头,生生将这口血又咽了下去。“师父,抱抱我好吗?”青崖隐约听着元溪这样问道。怎么能不好呢?青崖靠近元溪,他半跪下身子,小心将他的小徒弟抱在了怀里。而元溪整个人都还是昏沉着的,他四肢冰冷,嘴唇泛着淡淡的青紫,眼睫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晶,青崖忍不住在他的额头下落下一吻。可元溪仿佛是梦魇了一般,他挣扎了两下,依旧是在问:“师父,为什么不能抱抱我呢?”青崖将抱着元溪的双臂又紧了紧,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安抚着他:“元溪,师父在这儿,师父在这儿……”渐渐地元溪安静了下来,可没过一会儿,他又叫了一声:“师父……”他的眼角渗出晶莹的液体,声音哽咽问道:“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呢?”青崖咳了两声,抚摸着元溪乌黑的发丝,苦笑道:“为师怎么会不要你呢?”……为师怎么会不要你呢?入夜时,山洞里格外的阴湿寒冷,青崖将元溪抱在怀里,感觉自己的丹田在慢慢破裂,他偏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元溪,一瞬间竟想着若是能和元溪在这里永眠,也是不错。可是当青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元溪却是再也不见了。他的破损的丹田已经修复好,他的修为突破了出窍期,甚至直接达到了分神后期。可是元溪呢?元溪去哪了呢?他在九茳山找了元溪整整三个月,可到底是没能再见到他。回到紫霄宗后,青崖拿着元溪已经破碎的本命玉牌,在元溪的房间里枯坐了三天三夜。青崖无数次的问自己,他为什么要把元溪一同带出去,若是元溪不曾与他一起出去,现在是不是还待在这恒雾峰,还能听他唤自己一声师父。可惜现在一切都没了。————青崖踉跄起身,跪倒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起那满地的碎瓷片,忽然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他的指尖正渗出点点殷红。鲜红色的血滴在了洁白的瓷片上,他张了张唇,低声唤了一句:“元溪……”华梓染在一旁只觉得震惊,她何时见过这样的青崖,不禁出声叫道:“师父?”青崖捧着这些碎瓷片缓缓站起了身,将它们小心放在了桌上,对着华梓染道:“你出去。”华梓染还想要说些什么:“师父,我……”“出去。”青崖用冰冷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是。”华梓染虽是不甘心,但还是退了出去。华梓染走后,青崖动了动手指,将那些碎瓷片又合到一起,只是……他盯着白瓷杯上那几道无法复原的裂纹,痴笑了一声,口中喃喃自语道:“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他抽出一旁书架上的画卷,将画纸打开,那上面画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月华倾泻而下,画中的少年斜靠在桃树下,手中拿着一壶酒,双颊泛着微微的红色,嘴角含笑,栩栩如生。青崖凝视了画上的人许久后,他站起身,踱步走到窗前,窗外星沉月朗,树影婆娑。青崖看了一眼窗外的那棵梧桐,偏过头又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是很多年以前了,他还记得那一年樾山脚下的桃花开得正好,掌门师兄来到恒雾峰对他说,青崖,你该收一个徒弟了。于是他便去了门派大选,透过尧华镜,在千人之中指出那少年,对掌门道:“若是他能过了登仙梯,我便收他为徒。”而那个少年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青崖也依言收了他为徒,将他带回了恒雾峰。他问少年:“你叫什么名字?”“白希禹。”少年答道。“从今以后便叫元溪了。”少年对他微微一笑,只道:“知道了,师父。”天道往复轮回,他却是再也找不到这个少年了。万千星辰忽明忽灭点缀着这片深蓝色夜空,而夜空下的恒雾峰寂静又凄凉。青崖默默低下头,忽然间发觉这一生的时光实在太过漫长。似茫茫苦海,没有尽头。————魔界地处极西,这里长年阴冷潮湿,甚少有植物能在这里存活下去。如今天气已入秋,就更难见半点绿色了。前几日偶尔还能见着个太阳,如今却是连一丝影儿都见不着了。乾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了,他坐起身,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不知怎的忽的想起昨日在紫霄宗遇见的那个小姑娘,那小姑娘长相一般,只是骨子里透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