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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要留这个小姑娘下来!他转过身,直着眼睛看向桌案的方向。只见一脸灰泥巴的戚柔撑着脸颊,眨巴着大眼睛,很懂事地说:“阿询哥,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麻烦多多照顾哦。”第3章竹林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坐在草地上……戚柔存心逗他,声音捏得娇柔,听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阿询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惊恐着脸道:“你、你还是同公子一样,直接叫我阿询吧……”这样一个灰脸小姑娘捏着嗓子叫他阿询哥,冲击力实在太大了。“阿询,”沈倾道,“你先去将外头带回来的草药晒了。”阿询回过神来,宛如遇见了救命符一般,忙不迭应了一声。下一秒,避鬼逃命似的跑了出去。见阿询离开,戚柔没了乐趣,不由有些无聊起来。她纤长的睫毛眨了眨,起身来到沈倾身边,眼神湿漉漉地看他,期待道:“倾大夫,阿询去*晒草药了,那我呢?”清隽如画中青山的眉眼微垂,沈倾低头瞥她一眼,没有说话。戚柔漂亮的大眼睛仿佛缀了星光,她望着沈倾,继续希冀地说:“我该做什么呢?”沈倾又瞥了她一眼。下一秒,他移开视线,道:“把脸洗干净。”戚柔:“……”长长“噢”了一声,戚柔撅着嘴,悻悻地走开。待走出了两步,她似乎想起什么,又转回身来,眼眸里浮起熠熠的笑意:“倾大夫叫起来一点也不好听,我可不可以叫你的名字……沈倾?”她的声音很好听,像黄鹂般清脆,却又蕴了绵软的温度。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带了另一番动人的滋味。沈倾盯了她一眼,目光微深。戚柔嘻嘻一笑,转身跑出了药庐。药庐外小溪潺潺,日光微熙,有风吹过竹林,带起一阵竹叶窸窣,更显得四周静谧无比。阿询低着头,蹲在三层药架子旁边,认认真真地把种类不同的草药摊开晾晒,好收起来入药使用。戚柔走到小溪边蹲下来。她看了眼溪水中自己的倒影,有些嫌弃。赶路时,为了迷惑那些意图不轨的坏人,她乔装打扮,顺手往脸上抹了泥巴,现下模样看上去简直惨不忍睹。哼着江南小曲儿,戚柔用没有受伤的一边手掬起溪水,用力擦了擦脸颊。只是,这样清洗实在麻烦,思索一瞬,她索性在溪畔的青草堆旁趴下去,把脸浸进了小溪里。“哇……有鱼哎!”戚柔在溪水里惊喜地睁大眼睛。囫囵吞枣地抹了把脸,将脸上的泥土洗干净,她暗暗盯准其中一条半大不小的小鲤鱼,便飞快地伸手去抓。那只小鲤鱼躲避不及,尾巴一扭,还未来得及逃走,直接被她抓在了手里。小鲤鱼张大嘴巴吐着泡泡,在她手里不住挣扎着。不远处,阿询正晒着草药,余光察觉哪里不对,转过头去,竟然看见戚柔半个人都埋进水里。“喂喂喂……戚柔你做什么呢!”阿询震惊道。见戚柔似乎没有听见,他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喊叫道:“公、公子!”然而,下一瞬。“哗啦”一声——那个一直埋头在溪水里的小姑娘倏地从水中而起,在空中扬起了一阵晶莹的水花。小姑娘坐在溪旁的草地上,盈亮的眼眸低垂,认真看着手中活蹦乱跳、不住扭动的小鲤鱼,欣喜万分。沈倾听见阿询的叫喊,从竹屋里走出来。察觉溪畔似有异动,他抬眸看过去。远处绿竹萧萧,风浪迭起。清澈冰凉的溪水旁边,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坐在草地上,手中还抓了条小鲤鱼。小姑娘睫毛纤长,眼眸精致,如同上好的琉璃般剔透分明,鼻尖小巧,嘴唇红润,鹅蛋般的脸颊白皙又软嫩,是一见就让人喜欢的漂亮模样。阿询则蹲在另一边的草药旁,目睹了灰扑扑黑黢黢的戚柔洗净脸上泥土,露出原本容貌的全程*,直接傻了眼——原、原来戚柔不是小黑人,她长得好可爱啊!手上的小鲤鱼不住挣扎扭动,戚柔有些抓不住,把它往怀里抱紧了点,大人似的半哄道:“乖啊,别吵,柔jiejie带你去玩。”站起身,她扭过头,看见竹屋外身姿颀长的冷白身影——是沈倾。飞快地跑过去,戚柔邀功一般,将小鲤鱼捧到沈倾面前。她有些雀跃,又有些小得意地弯起眼睛:“沈倾,你瞧,我捉到鱼了!”说完,她又很自来熟地凑近一点,抬头看着沈倾,月牙似的眼眸含着盈亮笑意:“我们今晚吃鱼,好不好?”小姑娘的眼睛原生得极好,偏生又配了一副好样貌,看起来十分动人。沈倾却没有动容。他一言不发,目光向下,定格在她受伤的手臂上。“没有三日,伤口不能碰水,这样简单的道理你不知道吗?”沈倾复又看向她,声音微冷。戚柔这才反应过来,心虚地咬了咬唇,低头看向受伤的手臂。方才在溪水里折腾一番,别说缠在手上的纱布,就连身上的衣裳都湿了大半,现在虽站在阳光下,但被清晨的冷风一吹,还是冷得让人想打哆嗦。“阿询。”沈倾侧过身,唤了阿询一声。听见声音,阿询放下手中的草药,快步跑过来:“公子,怎么了?”“去虞水村里借两套衣裳,尽快。”借来的衣裳是给谁的,不用说都知道。闻言,戚柔躲在沈倾身后,探出两只乌溜溜的眼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阿询了然地应下,看了戚柔一眼,飞快跑向一侧竹林。“沈倾,我没事的。”见阿询跑远,戚柔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沈倾,嘻嘻笑道,“真的,没骗你。”她说着,一时没注意手上活蹦乱跳的小鲤鱼,一不留神,小鲤鱼从她手中挣扎着掉到地上,鱼尾奋力扭动起来。“啊啊,我的鱼!”戚柔惊了一惊,连忙蹲下去捞鱼。“把它放了吧。”沈倾侧身,看了那小鲤鱼一眼,“这鱼不好吃。”戚柔蹲在地上,仰起脑袋看他:“啊?不好吃……你吃过啊?”从这角度看上去,那人眼眸低垂,如谪仙般的侧颜清隽俊逸,竟给她一种莫名的感觉。他原就该是清风霁月,皎如明月的人上之人。她的心中忽生出一个毫不相关的念头。——这样清冷自持的人,会不会也有一天,因为凡俗感情而失控呢?沈倾移开视线,面无表情道:“没有。”没有?没吃过怎么知道不好吃?戚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