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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给他的殊荣。严明信慢吞吞地起了床。他起床从没这么磨蹭过,他陷入了无知带来的困顿之中——昨晚君洋起伏的肩背像飘忽的云,洒落的汗水是五月的雨,征求他的意见,取悦他的感官……可他什么也没干,为什么他看起来比君洋还累呢?想不通,只能归结于昨晚腾云驾雾了数次,升空时的消耗着实太大。君洋找出两把伞:“走,送你。”“不行。”严明信接过一把,“下雨,别送了。”“这也叫雨?”君洋根本没放在眼里,道,“你不想走,我也不想让你走,送送怎么了?”“你躺着去,赶快,先把嗓子休息好。”严明信警告他,“不许这样跑去讲课,不许这样跟别人说话!”“我根本就没课。”说完,君洋一怔,随即明白,停住了脚步。严明信理直气也壮,压着声音:“万一呢!你没课?昨天那几个怎么跑来的?在你嗓子好之前,让他们爱哪哪儿去。”“……”君洋看着这个昨天还对他宣称“奉天海防安危交到你手里了”的男人,一夜之间改口让“未来的希望”“爱哪哪儿去”,他不得不感慨生物学的残酷,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塑造了多年的城池摧枯拉朽。他说:“本来我也没想让他们进来,全是看你面子。”严明信看了看表,踟蹰一圈,又道:“等我放了假,我会来的。我要是没来就是有事,不一定能提前告诉你,你等着我啊。”君洋:“随时欢迎。”“等我下次来,我也给你……”严明信洗了脸刮了胡茬,脸上简直透出了股白嫩来,一害羞绯色就漫上脸,嘴里再怎么义正言辞也让人浮想联翩,“你怎么不提醒我?昨天晚上我一下睡着,给忘记了。”君洋忍着笑,玩味地一挑眉:“哦,无所谓。”一开始简直像行刑现场,严明信就爱大惊小怪,这儿也不让碰,那儿也不能摸,被他锲而不舍地磨到天黑,才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开始咬着嘴唇接受。他实在不太相信严明信近段时间内能投桃报李。“怎么就无所谓了?”严明信当然听出了充满不信任的弦外之音,皱眉道,“下次一定——我要是忘了,你得提醒我。”君洋点头,正色:“你还忘了一件事。”严明信聚精会神:“什么事?”君洋拉起他一只手,两人十指相扣,用力握紧。在严明信新奇地看着他们交叠的手时,他对着那双梦寐以求的嘴唇闭眼吻了上去。下雨天,没有紧急的训练任务,严明信所在大队的当务之急是先写赴73号基地执行任务的报告。严明信好苦,这次正遇上322的新发动机到了第一个拆检期,他还要扒拉扒拉这段时间的飞行日记,再另写一份总结,提交给奉飞以作参考。几人找了间作战室,围成一个圈,撸起袖子开始写。行动报告比检讨书好写得多,要的就是反映真实情况的流水账,不用抒发太多个人感想。只要把所有关键时间节点、事件一一列明,确保没有遗漏即可,也没有字数限制。严明信咬着笔杆,问:“雷达第一次搜到73号基地,咱们下降高度,是几点几分来着?”队友给他提示了个时间,写了两句,严明信又问:“咱们看到跑道是几点来着?”林届思一顿笔,抬头问他:“明信,你这两天去哪儿了?”“……”严明信一窒。知道他有训练,平时和队友接触颇多,君洋在他身上游走时非常小心,只轻轻地亲啄,温柔地舔舐,没留下一点儿痕迹,更没伤到他一丁点儿。可他还是忍不住捂着脖子,语无伦次地说:“我回家了,没去哪儿啊,哪儿都没去,怎么了?”林届思关切道:“你没事吧?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才过去几天?”“是啊,”队友也奇怪,问他,“就这次任务,我看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竟然不记得了?不是你第一个落的吗?”严明信支吾:“是啊,是我落的,但是……”但是他刚出龙潭虎xue,又把自己送进了盘丝洞一天两夜,他的心魄他的魂儿都被吸走了。只要一闭上眼,他就止不住地想起那一晚。那个晚上没有月光,屋里比前一夜更黑,潮湿的床上是分不清谁洒下的汗水。他的手一向下就能摸到那个人湿润的脸,摸到因口腔过分打开而改变的下颌曲线,摸到他修长的手指和分明的腕骨。他想肆无忌惮地叫出他的名字,但更多时候他更想让这雨下得再大一些,让雷声再响一些,他连呼吸声都难以自持……严明信走后,君洋琢磨会儿觉得不对,这样用车太不自由了。万一严明信总在他这儿过夜,大清早才走,他岂不是一直拿不到钥匙?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院办主任一上班先找上了他:“听说你帮王老师代了一节战争史?来来,来院办聊聊。”作者有话要说:看有什么东西飞过去第47章第47章敲完院长室的门,君洋听到屋内的音箱传出说话的声音,说的是:“哟,这么快就来了。”即便数月未见,即便隔着一道门,这个声音他也一听就知道是山海关的陈参谋。“老陈啊老陈,我说你们怎么舍得放人。”院长转向君洋,说,“小君,我年轻时在海防一线,也收到过敌人抛来的橄榄枝,不比你这根差!他们许诺车、房、工作就业、子女上学等等等等,吹得天花乱坠,价格开得一般人根本不敢想象,为的就是动摇我的意志。我那时候就想,如果我被策反了,不是我一个人的失败,而是我们整个队伍的失败,所以绝对不能低头!你做的就很好,和我当年一样,第一时间举报,等候查证。现在是组织对你的考验期,你坚持住,好好表现!”屏幕正对着院长的方向,陈参谋说:“君洋,咱们好久没见了。过来,我看看你。”短短几步路,君洋竭力坦然,可仍旧走得沉重而僵硬——命运留给他和山海关的时间太短,他还没来得及报以一腔热血,没来得及报答知遇之恩,他既恨又想念,既痛又忍不住回望。一入镜,陈参谋喊他:“君洋。”君洋哑着嗓子,回答:“到!”陈参谋铁汉的泪也只能往心里落,他想,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君洋自从调到奉天,人消瘦了,嗓子也哑了,乍看就像换了个人似的。“院长刚才跟我说,飞行学院有新的教学计划,从本学期起开辟出一个实验班,你啊……”他看着屏幕中的消瘦的年轻人,沧桑的心一不留神抽了抽,原本准备了激励的话,到嘴边又排不上号了,权当尽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