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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没有人敢为难明中堂,重臣们眼神交流一番,打了个哈哈就过去了。只是心里难免波动,特别是一些明党之外的官员,预备回府之后,把这个笑话讲给自家夫人听。明珠这老狐狸吃瘪,百年难得一遇,可不就是笑话么!忆起当年胤禔与伴读比试的旧事,皇帝开怀不已,手指点了点大儿子,笑着道:“福禄勇武不凡,朕看着,比你幼时还要厉害几分。”胤禔原先勉强笑着,好一个图岳,好一个福禄,一个劲地往他心上插刀。“胜之不武”这四个字,大阿哥听得耳朵嗡嗡的,恨不得封了那父子俩的嘴,谁知还有更大的打击在后头!亲耳听到皇阿玛的评价,即使领悟到话间的调笑意味,胤禔还是僵了一僵,好半天才道了句:“……是。”这般峰回路转,谁能料到呢?把胤禔的反应尽收眼底,康熙笑容一顿,眼底闪过探究,唯独太子忍笑忍得肚子疼。好不容易止住笑,太子揉了揉胤祺的脑袋,低声问:“你的小表弟如此厉害,还说不说人家是马屁精了?”五阿哥:“……”再也不敢了。胤祺满心钦佩,钦佩之中夹杂着害怕,生怕福禄听到“马屁精”这个称呼,不分青红皂白地给他一拳头。嘶,那可是石头都受不住的大力!他急急道:“不说了。二哥,你可得帮我保密……”太子“唔”了一声,伸出手掌晃了晃:“十张大字。”“……五张。”“八张。”“……”五阿哥鼓起包子脸,忍辱负重地说,“八张就八张!”比试结束后,惠妃领着侄儿一刻不停地回了延禧宫。太皇太后吹了许久的冷风,看上去像是乏了,她慈和地笑着,让苏麻喇姑赏赐了福禄好些东西,这才坐上轿辇。得了太皇太后的赏赐,还有康熙许诺的晚膳,福禄颠颠地跟着图岳走了,走的时候却还不忘挥挥手,和云琇甜甜地道别。太后招了胤祺到她身边,还叫了太子前往宁寿宫用膳,临行之前乐呵呵地与云琇道:“哀家看得出来,老祖宗很是喜欢福禄,你呀,得了空,多带他去慈宁宫请安。”云琇颔首,粲然一笑,温声道:“倒不必臣妾带着。福禄可是胤祺的伴读,老祖宗要是想见,日日都能见得的。”“对,伴读,我竟忘了这个。”太后恍然,瞧着很是高兴的模样,而后拍了拍云琇的手,低声说:“哀家能看出是怎么回事,皇帝自然也能。你且放宽心,等皇帝请安的时候,哀家自会和他提上一提……”这就是为她出头的意思了。太后很少插手后宫诸事,却不代表耳聋眼瞎。今儿晌午的事,太后原先与太皇太后一样认为这是孩童间的打闹,谁知钱嬷嬷出去换炭盆的时候,亲眼目睹了大阿哥匆匆前往乾清宫的那一幕……待钱嬷嬷回禀了她,太后顿时就有些膈应。福禄和奎因的比试,不过玩闹罢了,和脸面有什么关系?又何必扯上皇帝,甚至六部官员、朝廷重臣?其中没有惠妃的手笔,她都不信。连个孩子都要算计,太后很是看不过眼。即便福禄赢了,在她心里,这和以大欺小没有差别。要是福禄没有神力,局面可就完全不同了!云琇没料到太后说了这样一番话,吃惊之下,感激地福了福身:“谢太后体恤。”拉过胤祺叮嘱了几句,而后目送太后的仪驾远去,云琇拢了拢大髦,敛起笑容,眸光淡淡地望向演武场中的石堆,蕴藏了些许凉意。思绪转了又转,云琹敏锐地察觉到了蹊跷。妄图算计于她的,不止惠妃和纳喇氏。一切的源头——福禄勇武的传言,到底是谁放出去的?打定了主意前往永寿宫一趟,许久之后,她收回视线,缓缓道:“回宫吧。”董嬷嬷连忙唤了宫人过来,小心地扶着她上了轿。长长的宫道上,有身披官服、胡须花白的老先生背着药箱急匆匆地前行,身后跟着两个小童,正是今儿当值的胡太医。胡太医的脚步一停,朝着轿辇远远地请了安,云琇抬手免礼,轻声吩咐瑞珠:“问上一问,他这是要往哪儿去。”瑞珠领命,片刻后回到云琇身旁,指了指乾西五所的方向,低声道:“四阿哥不慎得了风寒,胡太医是奉皇贵妃之命看诊的。胡太医说了,皇贵妃心急得很,他若有片刻耽误,后果不可预料……”第75章胡太医匆匆地进了四阿哥的院子,当即有宫人领他进了里间,扬声说:“娘娘,胡太医来了。”皇贵妃穿了一身厚厚的深碧色旗装,衬得苍白的脸几近透明。她侧身望着床榻上的胤禛,摆摆手,面上是毫不掩饰的焦急:“快免礼!快给四阿哥瞧瞧,别有耽误了,他的额间都发了热……”胡太医年纪大了,又经历了一场奔波,闻言连忙应是,掏出帕子抹了抹虚汗。原先他有着不好的预感,只因来太医院报病的承乾宫宫女太过急切,言语间只透出一个意思,四阿哥不仅得了风寒,还浑身烧热,严重得很,说得胡太医万分惶恐起来。风寒有轻有重,可四阿哥才六七岁的年纪,一个不慎便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说句大不敬的话,早年间,宫里夭折的皇子还少吗?加上皇贵妃焦急至此,胡太医的心都凉了半截,以为自个是走不开了,暗暗地吸了一口气,颤巍巍地上前诊脉。四阿哥的奶娘许嬷嬷在一旁补充道:“昨夜里,四阿哥竟踢了被子,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当值的人过了会才发现,统共不到两刻钟……今儿一早,阿哥便得了风寒,不仅打了喷嚏,整个人还昏昏沉沉的……”如今正是寒冬腊月,莫说冻上两刻钟了,便是一炷香的时间也不好受。只是普通的着凉,倒也无甚大碍,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胡太医提起的心微微放了下来。待望闻问切过后,他彻底放下了忧虑,幸好啊,不严重,不严重。他拱了拱手:“娘娘且放宽心,四阿哥不过微微烧热而已,老臣开剂良方便好,即刻就能退热。等睡上一觉,出了汗,不过半日,风寒就可尽去,对阿哥的身体半点也没影响的。”霎那间,凝滞的气氛缓缓流动了起来,把空中环绕的长久的焦急、沉重都驱散了。皇贵妃猛然松了一口气,露出些许笑模样,顿了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很快就隐了去。“咳咳。”压抑了许久的咳嗽漫上喉间,她用帕子遮了遮嘴,哑声道,“还请胡太医加紧煎药,让胤禛大好……”“不敢,不敢,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