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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初年的恩怨?唯有惠妃的嘴角落了下来,直直地望向她,冷声道:“荣妃meimei慎言。”往事翻篇,底气足了,这到底是在暗讽谁?荣妃这才发觉自己的话不止适用于皇贵妃。面前还有个靠明珠光耀门楣,起复之后底气十足的惠妃娘娘!她讪讪一笑,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回到钟粹宫,荣妃一扫讪讪的神色,满面阴霾,沉着脸吩咐宫人:“你们都给本宫提起一百个心,密切注视承乾宫那头的动静!若皇上动了那样的念头……”未尽之语消失,荣妃的声音渐渐地低了起来。随即她深吸一口气,捏紧帕子,喃喃道:“惠妃,纳喇氏,总有你倒霉的时候。”花无百日红,她就不信了,明珠可以一直张狂下去!不论除夕夜发生了何事,大年初一,宫里头却是热热闹闹的。行谒太庙,祭祖赐宴,百官朝拜,礼炮声经久未歇,皇帝孝顺,还请了有名的戏班子为两位太后唱了几出戏。戏台还添几个说书的好手,云琇捧起一把瓜子,听得津津有味,胤祺坐在太子的身后,同样听得津津有味。“二哥,等弟弟大了之后,要养一群戏班子,天天不重样地唱戏给我听。”随太子学认字学了许久,胤祺的词汇量丰富了许多,此刻掰着手指认真地数,“一个不够,两个也不够,嗯,就养上十个八个好了。”太子咳了一声,心下服气不已。还没上过学,就惦记着戏班子,要让望子成龙的宜额娘知晓了,抽藤条都是轻的!胤祺的嗓门嘹亮,皇子阿哥这一圈儿全都听见了。大阿哥胤禔心道五弟真是青出于蓝啊,这话传到皇阿玛的耳朵里,那还得了?脑海中浮现了皇帝的怒斥声:“你的眼睛莫不是长在戏班子的牌匾上——”大阿哥一个哆嗦,赶忙把画面驱散了去。三阿哥胤祉小幅度地撇了撇嘴,太没有追求了。十个八个戏班子算什么?他们可是独一份的尊贵,得处处彰显身份,养二三十个也不为过。紧挨着他的四阿哥胤禛当真了。他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包子脸一片严肃:“五弟,等你进了上书房就知道,玩物丧志万万不可取,师傅们会停不下说教之心的。”说着,他的眼底闪过心有余悸,荣郡王胤祚闻言,奶声奶气地附和道:“四哥说得对,玩物丧志不可取,五哥羞羞。”太医说荣郡王不复从前聪慧,可他的话语流利,言语、反应都与往常无二,看不出中毒留下的后遗症。唯独胤禛知道,皇阿玛隔开了六弟与景祺阁的另一位额娘,刚开始六弟哭得抽抽噎噎的,可随着时间的流逝,胤祚渐渐淡忘了乌嫔娘娘,只一心一意依赖于他……不错,淡忘。六弟的记忆受了毒素的影响,到现在,他已不哭着喊着要额娘了!胤禛难过的同时,又有几分庆幸,觉得这样也不错。六弟小小年纪经历了如此磨难,余生只要活得开心就好,他是胤祚的亲哥哥,会一直一直护着胤祚,就像二哥关心他,安慰他那样。此时此刻,四阿哥早就没了对亲弟弟的怨怼。见胤祚附和,他高兴地抿了抿唇,忍住摸他脑袋的冲动,朝胤祺笑得有些腼腆。胤祺:“……”在五阿哥眼里,他不仅被四哥六弟联手怼了一顿,还遭受到了赤裸裸的炫耀!他牙酸地哼了一声,有一母同胞的弟弟了不起啊,他也有。只不过小九还不会说话,半点帮不上他的忙……刹那间,胤祺希望胤禟长大的心思无比迫切。要是拔一拔九弟的脖子和脑袋,他会长高吗?第二天一早,他缠磨着皇太后要去见弟弟,太后被他缠得无法,赶忙答应了,只让他早些回来:“你额娘忙着呢,没精力照顾你这泼猴。”胤祺挠了挠脑袋,额娘忙着?忙什么?他很快把这句话抛之脑后,兴冲冲地来到翊坤宫。还没进殿,他就听到一连串的欢声笑语,夹杂着熟悉的马屁精的声音:“姑姑今天依旧长得和天仙似的,不,比天仙还好看一万倍!”小圆脸霎时耷拉了下来,胤祺“嘘”了一声,不让下人们通报,而后不住地转着圈圈,苦大仇深地在宫门口徘徊。这一幕,都被圣驾之上的皇帝看在眼里。听云琇说了许多次,她的侄儿如何讨人喜欢,康熙就存了心思,心里痒痒,想要看看日后五儿子的伴读,顺道考校一番。现如今没有朝会,空闲的时间较平日多了些许,他大老远就看见了胤祺,稀奇道:“那小子怎么不进去?”梁九功哪会知道!他“呃”了一声:“万岁爷,要不,奴才去问问五阿哥……”“不必了,”康熙摆摆手笑道,“朕倒要看看他在耍什么花样。”“皇阿玛——”见靠山来了,胤祺先是一惊,而后眼睛一亮。他指了指内殿,表情带着委屈,还没说话,福禄甜甜的声音响起:“姑姑,要我早生个几岁,要我托生在别人家,一定先下手为强,用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家去!”第70章胤祺:“……”康熙:“……”皇帝万万没有想到,不过与儿子一块儿心血来潮的听了壁角罢了,结果被他逮个正着,竟有人想要撬他的墙角!在胤祺越发震惊、越发控诉的眼神里,康熙脸霎时黑了下来,运了运气,深深把名叫福禄的臭小子记在了心底。梁九功同样抑制住震撼,偷偷觑着皇帝的神色,肩膀一抖一抖的,忍笑忍得面色扭曲,心道我的小少爷哎,当着万岁爷的面,说想要八抬大轿把宜主子娶进门,这可真是撩拨老虎屁股,不是作死是什么?福禄的话音刚落,胤祺指了指里头,黑眼睛一眨一眨的,欲语还休:皇阿玛,看,就是这个马屁精!康熙倒还沉得住气,用眼神示意了一番五阿哥,再等等,看看你额娘会说些什么。殿外,父子二人一模一样的苦大仇深,只一个好气又好笑,一个委屈的不得了;殿内,瓜尔佳氏捂着胸脯,已然是一副撅过去的模样。爷说得不错,福禄这小子可不能当伴读,不然真要上天了。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是他一个五岁的小屁孩说的出口的么?还娶进门呢,呵呵,若换了个身份,换了个年龄,皇上早就把你流放宁古塔去了。她正想说娘娘恕罪,哪知福禄还不罢休,蹬蹬蹬地蹭到云琇面前,甜丝丝地仰头问:“姑姑,你说是不是?你愿不愿意呀?”他今儿依旧戴了毛绒绒的瓜皮小帽,却换了身厚衣裳,大红圆球变为了湛蓝圆球,若是加上一把折扇,可真真算得上‘玉树临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