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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嬷嬷掌嘴完毕,让人放开僖嫔,退到了一旁。僖嫔恍惚地捂住脸,已经说不出话了,她的眼里血丝密布,鼻尖一酸,就要落下泪来。“瞧这可怜见的,吃一堑长一智,下回可要带上脑子出门。快回宫敷敷脸蛋,误了时辰就不好了。”云琇眉眼弯弯地叮嘱了句,随即扶着宫人的手,撇下乌压压的一众人,袅袅婷婷,扬长而去。僖嫔被掌嘴的消息似长了腿一般飞速扩散,可以说,整个后宫都因此震动了。听闻此事,惠妃放下温热的茶水,面色微变,皱起眉道:“僖嫔几人,真是自讨苦吃。独宠的罪名也是可以随便按的?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如今,谁也制不住宜妃了。”莺儿给她捏着背脊,压低声音道:“娘娘,宜妃仗着受宠,也太过跋扈了些!僖嫔可不是什么小常在,小答应……”是啊,太跋扈了,惠妃心里也有些不得劲。虽说她意图拉拢郭络罗氏给胤禔铺路,但宜妃的嚣张气焰不压上一压,日后,三妃之首是谁,还真说不准了。“刚出慈宁宫便来了这么一出,太皇太后说什么了?太后说什么了?”两位太后没下旨训斥,便等同于默认。惠妃说着,眉心越发紧蹙:“如今皇贵妃、贵妃不管事,本宫与她同为妃位,想管却管不得,放眼看去,也只能盼着皇上责罚了!”“你去运作一番,把话传到皇上耳朵里。”惠妃淡淡道,实则心里没底,“就说,僖嫔虽有罪过,却不至于被掌嘴。回宫后,她以泪洗面,吐了膳食……”见莺儿应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嘴角落了一落,“宜妃好手段,好心计。”趁现下无首的后宫局面,捏四人中的软柿子,撒了气也立了威,不似僖嫔那般没脑子的跋扈。惠妃有着预感,皇上定然不会降罪与她,莺儿所做的布置,不过无用功罢了。这样的人,若是与之为敌……她的面色沉了一沉,稍显急切地道:“传信给明珠,拉拢郭络罗氏的计划,不能再拖了。”……相比于惠妃,钟粹宫的荣妃沉默不语,没有表明任何态度。成嫔心里畅快,对云琇的投诚之心更真了几分;观望的端嫔大松了一口气,幸而没有听了僖嫔的撺掇掺和其中,否则遭殃的便是她了。贵人以下的小主噤若寒蝉,看向翊坤宫的目光带上了丝丝敬畏。剩下几个心中有鬼的,听闻僖嫔的受罚,惶惶然不可自已,唯恐宜妃察觉到什么。该躲的终究躲不过,晌午时候,董嬷嬷捧着托盘上了长春宫。长春宫是安嫔与敬嫔的居所,两人同为主位,共掌一宫。听闻下人的通报声,安嫔、敬嫔面色皆是大变,霍然起身,宜妃这是要做什么?董嬷嬷看够了她们铁青的脸,这才笑眯眯地道:“我们娘娘给布贵人送礼来了。”说着,掀开托盘上的红布,露出几卷厚厚的佛经来,“娘娘说,布贵人久居深宫,空闲得很,不如抄十卷佛经打发时间,除了静心,也好给三公主积福不是?”布贵人是三公主的生母,而宜妃是四公主的养母。因着云琇的缘故,伊尔哈常常得见皇阿玛,几个公主之中,康熙最是宠她。皇上的宠爱是有定数的,分给了一个,另一个就少了。布贵人想得很是简单,只要压下宜妃,她的三公主就能更受皇上看重,故而告状之事,也有她出的一份力。安嫔敬嫔神情很是难看,到底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她们想,布贵人居于长春宫偏殿,宜妃直接插手惩戒,这不是打长春宫的脸么?但没法子。宜妃有太皇太后懿旨,奉命协理六宫,管教布贵人,的确算得上名正言顺……她们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布贵人摇摇欲坠地接过托盘,嘴唇颤抖,满脸苍白地谢恩。……惠妃猜得没错,皇上半点责罚宜妃的意思也没有。乾清宫,康熙下了朝便召集大臣议事,午膳也在御书房用了。待众臣散去,他揉了揉眉心,翻开一道折子,低头批阅了起来。片刻后,皇帝觉得有些渴,习惯性伸手一摸,平日放在右手边的茶盏不见了。梁九功那奴才,说是去茶房沏茶,结果久不见人影。他皱起眉,唤来立在稍远处的乾清宫副总管刘钦:“梁九功去何处了?”“回万岁爷的话,梁总管想是被急事绊住了脚,”刘钦小心翼翼地回答,见康熙面色有些不虞,转了转眼珠子,支支吾吾地道:“想必很快就回来。就在刚刚,奴才听说了一件要事……”康熙睨他一眼,重新低下头去,摆摆手:“说。”“僖嫔娘娘受了……”刘钦刚说了几个字,梁九功捧着茶盏,急匆匆地跨进大殿,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语:“万岁爷,今晨时分,安嫔、敬嫔、僖嫔与平嫔娘娘去了慈宁宫,求见太皇太后,说,说——”刘钦的嘴角顿时拉直了,躬身退到了一旁去。康熙眸光一凝,“说什么?”“说,宜妃娘娘得了万岁爷独宠,请老祖宗给她们做主。”梁九功见刘钦还算识相,心里冷哼一声,觑了觑康熙的脸色,小声道:“宜主子当场与她们对峙,谣言不攻自破,过后娘娘气得狠了,让人掌嘴了僖嫔。”康熙捏着折子,面色逐渐变得冷沉,听到最后,却少见的有些发愣。他突然问:“掌了几下嘴?”梁九功比了个巴掌,“五下。”皇帝沉默良久,轻笑一声,摇摇头,“太少了。不似她从前的作风。”梁九功:“……”梁九功嘴角抽搐了一下。康熙说罢,转而看向旁边的刘钦,淡淡地问:“你说僖嫔受了什么?”刘钦瞪大眼,垂下头,抑制住心头的惊涛骇浪,闻言连忙上前几步,赔笑道:“奴才也正要禀报这事呢。奴才听闻,僖嫔娘娘一回宫便以泪洗面,吐了膳食,过后不久,宜妃娘娘给布贵人送了几卷佛经,说是让她静心……”瞧见皇上微带审视的眼神,刘钦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添补了一句,“宜妃娘娘受了大委屈,这才如此行事。”康熙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道:“以泪洗面,吐了膳食……你说的不错,宜妃才该委屈,僖嫔委屈个什么劲?此般惩戒,她合该受着。”说着,他的凤眼浸上冷意,“造谣独宠,朕看她们就是闲的。吩咐下去,安嫔几个随布贵人一道抄写佛经,每人二十遍,抄不完就别出来了。”梁九功咋舌不已。宜妃娘娘才罚十遍,皇上一下子翻了倍……四位嫔主子又是何苦呢?他笑眯眯地瞥了眼愣神的刘钦,挺直了背脊,心道,想替代咱家的位置,再修炼几十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