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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没规矩,表哥都没有过来,你就去拆盒子。”这四岁多的小娃娃奶声奶气地说话才不给人留情面呢!他不知道家里长姐换人的事情,就觉得大姐病了一场再出来见人时,怎么没有以前疼人了呢?前几日还因为他说错了话,拧了他的脸,小孩子有些记仇,所以这两天看见长姐都气鼓鼓的。盛香桥原本就跟香兰不顺气,听了这话,只气得冲过去便冲着异母的弟弟踹了一脚。她在南洋过活,开的饭铺里总会来些淘气顽劣的孩子,她这般轰撵他们都习惯了,所以回府之后,看书函跟她顶嘴,便惯性来了一脚。可踹完之后,看着弟弟趴在地上哭,登时有些后悔,赶紧又将他扶起来。王芙也是最近才知道家里懂事的嫡女竟然是假的,而这个才回来的爆竹脾气才是真的继女。待看那盛香桥时,只觉得人憔悴了,模样还是很像的,等她领教了真香桥的脾气后,才算是真切地体会到果真是换了人。怪不得当初她嫁入盛家的时候,别人都说盛家大小姐的脾气不好,原来竟是真的!等听完秦老太君讲明了往事缘由,王芙也尽量处处让着这个新来的嫡女,不与她起冲突。毕竟她是亡夫的亲闺女,在外又吃了那么多的苦头,若是对她不好,只怕亡夫要托梦来的。可是现在看着她竟然一言不合,就脚踹幼弟,王芙如何能让?她生下的两个遗腹子都是她的心头rou,平日里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怎么能眼见着儿子被打?所以看是盛香桥又弯腰扶人时,她以为嫡女还要打骂儿子,连忙过去将儿子拉拽到身后。若是这般也就算了,偏偏这时,香兰火上浇油般来了一句:“若是先前……大jiejie可干不出脚踹弟弟这样事情来……”这下子,算是正捅在疯牛的腚眼子上了!盛香桥就听不得别人说她不如假货,现在盛香兰竟然当着人前这般嘲讽,气得盛香桥瞪眼问:“你说哪个先前的大jiejie?”香兰气人的本事是得了她亲娘白氏小妾真传的,只似笑非笑,柔声细语道:“你说是哪个,就是哪个了……”盛香桥一看她这样,便立刻想起以前白氏在爹爹背后欺负她时阴阳怪气的样子,真是火气腾得冒起,撩起裙摆就扑过去了。她跟那个南戏的戏子温彩云厮混多年,还跟着他一起登台走过堂会,举刀舞锤都练过一些,所以飞扑过去,将盛香兰按倒在地照着脸便开始抓挠。盛香兰这些年磨炼的只有嘴巴,无论个头还是气力都比不得长姐。而且以前她说这些刻薄话都是习惯了的,之前那位假的长姐香桥,不是假装没听到,就是微笑着立刻出言回击,针针见血堵她个哑口无言。可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全无大家闺秀模样地按着她动起手来。毫无招架之力的她又哭又喊,王芙领着丫鬟赶紧将盛香桥拉开。这样蛮妇一般打架,成何体统?待姐妹二人起来,她作嫡母的难免要狠厉地申斥一通。盛香桥听得不顺耳,指着王芙的鼻子骂她是哪一根葱,有什么资格管自己?王芙就算脾气再好,那也是盛家的当家嫡母,如今在丫鬟和儿女面前被盛香桥指着鼻子骂,伤透了面子,如何能下台?当下她便让丫鬟找出戒尺要惩罚长女,可盛香桥从小到大从来不是乖乖挨罚的,更何况在她看来,这个父亲续娶的妻子就是个占了她家产的陌生人,所以一把就抢过戒尺就给她折断了。盛香兰吃了亏,眼看着嫡母王芙镇不住场子,于是连忙顶着一脸的抓伤,跑到祖母的面前,先热乎乎地告上一状。等秦老太君到了屋前的时候,发现王芙已经是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地瘫在椅子上,正被丫鬟使劲儿地摁着人中。幸好柳知晚在偷偷前往贡县前,想着嫡母有心痛的旧疾,给她配了足量的保心丸,留给了王芙,又私下嘱咐王芙的丫鬟,无论走到哪,都要将这药丸子给夫人带上。那丫鬟一看王芙被盛香桥气犯了病,连忙从怀里掏出瓷瓶子,将一颗丹丸塞入她的嘴里,又用水送服之后,王芙这才慢慢地缓过一口气儿来。她也知道自己方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真是差一点就要盛香桥给活活气死。秦老太君来到厅堂上一看王芙脸色蜡白如纸,也吓了一跳,连忙叫人搀扶下去,去请郎中给王芙施针缓气。盛香桥却觉得这年轻的嫡母是在祖母面前装病给她难看,便梗着脖子横眉立目。秦老太君叫人按住了盛香桥,对她道:“你可知道你嫡母有心口疼的毛病?当年生孩子都是九死一生!方才真是只差一点点就要被你给活活气死了!到时候,王家来要人赔女儿,我是不是得将你交出去抵命?”盛香桥这才知道王芙果真是犯了病,她一时理亏,只能闭着嘴,哽咽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也不想搞得家里鸡飞狗跳,可是就跟以前一样,被庶妹香兰将火气拱起来之后,便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爆竹脾气了。她忍着气儿,努力忍着眼泪道:“我也回家看了一遭,算是了却一桩心愿,既然这个家已经有了一个盛香桥,我又何必来占位置?待明日一早便请辞离去,以后是生是死都不需得你们来cao心!”这样硬得膈人的话又气得老太太瞪眼怒斥。就在这时,成天复的目光落到了散落一地的礼盒上了。这些礼盒原本都是被知晚装好一并捆在油布袋子里才给他的。他一路并没打开去看,现在才看清大小礼盒子上还都细心地贴了名讳,免得他到时候给错了人,想来那些礼物也备得极贴心就是了。可是有一个礼盒上赫然贴着的是“盛香桥”。按理说知晚不应该知道真正的盛香桥回来的消息,可是她偏偏给一家子备下的礼物里,加了盛香桥的一份,可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知道盛香桥回来的消息了。就在这时,正溜在一边,一面假装捡东西,一面听祖母骂长姐的香兰突然看到了地上的一个扁盒子上居然写着“成天复”的名头,便随口问道:“表哥,你怎么还给自己备下了一份礼物?”成天复快步走过去,一把夺过了那扁盒子,拆开一看,里面躺着一个信封。他瞪眼看着,慢慢走出厅堂,屏息了好一会,才拆开了那一封信。除了几张祖母和嫡母需要用到的药方子外,给他的信不过薄薄一张。这应该是他这辈子收到的晚晚写下最短的信了。这完全不像晚晚的作风,要知道她与他三年边关笔友时,给他寄来的总是厚厚的信纸,似乎有说不完的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