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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外面被个泼皮泼了脏水,回来之后,又没人肯相信她的清白。她从小金枝玉叶地长大,从来没被人打过半下,今日却被娘亲用竹爪子狠狠抽打,一时气火攻心,才做了这等蒙蔽了心魂的事情。方才吊在绳子上时,已经后悔万分了。可若不是知晚及时赶到,也只能在孟婆面前哭诉哪里有后悔汤药了。现在看母亲哭得泪流满面,得晴也悔不当初,只抱着母亲,哭着沙哑哽咽道:“我真的不识得他,他……他污蔑人!”知晚也开口道:“先前在几次茶会诗社上,我见那田家小子总是往得晴的跟前凑,便特意着人打听,才知他是田佩蓉的侄儿。得晴当时恶心得都不行,哪里还会跟他偷偷联系?姑妈您也应该知道得晴的性子,她与那齐家公子通信那么久,不也是一旦下定决心,便说断就断了?再说,就算真看上了他,也犯不着在别人的府上私会,做这等没脑子的事情。”其实知晚说的这些话,秦老太君也说了。可是桂娘因为恼恨着女儿,又跟田家沾了关联,又疑心她小姑娘家耳根子软让人骗了,所以才气的打了德清那几下,现在看着自己的女儿寻死寻活,她也是后悔得不得了。知晚劝慰完了姑母又转身对着得晴说道的:“你应该知道你母亲为何这么恼,她在气头上,你让老人家训斥两句又能如何?左右天塌下来也有祖母还有表哥替你撑着。不过是在人家的院子里拉扯了几下被人看到,还真得学着那些列女书传里的女子,切胳膊跳井以死明志?你傻不傻啊?”得晴被说得眼圈泛红,奈何喉咙火灼一般,说不出话来。知晚缓和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既然你知道被人诬赖了,更得争回这口气,掐死了坏人的心思才对。你这挂绳子上吊,难道是在惩罚着你母亲,还有我们这些亲人吗?若是田佩蓉知道你闹了这么一出,只怕她在府里都已经乐得拍腿吃酒了。”得晴被说得无言以对,只恹恹地躺在枕头上,用巾帕蒙着脸,好半天才嘶哑道:“事已至此,明日京城里,肯定满是我和他的流言蜚语,若是要保名节,就要嫁给那泼皮,我是宁肯死也不要嫁给他!”说到最后,得晴又有些激动,生疼的喉咙也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桂娘一时彷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偏偏儿子从昨天起出门公干去了,也不知今天能不能回来。她向来是遇事便没有主心骨,而得晴寻死的事情,也被王芙压了下来,现在还没有往老太君那边报。这些年,秦老太君的身子骨大不如从前,老态尽显,自从儿子去世以后,家里的老小都有共识,对着老人家尽量报喜不报忧。今日桂娘一时急火攻头,带着得晴闹到老太君那里已经很不妥了。就在晚饭前,老太君房里的嬷嬷还出来说,她老人家上了火,晚饭都有些吃不下。若是将得晴寻死的事情再说给老人家,那可真是要了老太太的命。那天晚上虽然桂娘派出人去寻成天复,可成天复还没有回城,哪里能找到人?只能让人沿着官路往前走,看看能不能迎到他们。至于香桥则与姑母一起守了得晴大半夜。就在第二天一大早,那个成培年倒不请自来,气势汹汹地来找桂娘算账了。他自觉底气十足,毕竟女儿这些年一直是养在桂娘的身边,如今在别府跟男子做出了这等不规矩的事情,自然也是她这个母亲的错。他作为得晴的父亲前来兴师问罪,合情合理,天经地义!因为自觉底气足,成大人入门时嗓门也不免大了些,只撩起长衫一屁股坐在厅堂的椅子上,气势汹汹地叫家仆去喊桂娘出来见他。因为在女儿床边守了一夜的缘故,桂娘一夜都没有合眼,眼睛上挂满了血丝,眼下也是乌黑一片,看上去憔悴得很。毕竟是多年的夫妻,成培年看着桂娘憔悴成这样,心里也又一丝不忍,可是转念一想,她若当初肯答应平妻的事情,成家现在也是一团祥气,哪里会有现在女儿有辱门风的事情?所以她现在忧心着女儿犯下了有辱家门的事情,变得憔悴也是活该!他与桂娘几十年的夫妻,还不知她的城府心性吗?这就是个遇事抓拎不起来的绵软女人,真遇到了事情,全要靠男人出面解决的。如今自己来,除了痛斥盛桂娘教女无方,解一解心里的郁气之之外,另一件要紧的就是要促成得晴与田德修的婚事。虽然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想女儿如此丢人现眼,与人私定终身。但好在田德修那孩子也不错。据田佩蓉说来是个至顺至孝的孩子,虽然现在还没有得考取功名,可是有田家这座大山,将来弄个个一官半职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总好过那齐家的平头百姓,没根没基的吧!这般想定,成培年的底气更足,拿出平日在官署里申斥下属的派头,将脸拉得老长。不过桂娘并不是一个人来的,除了孀居的嫂子王芙以外,那个叫盛香桥的丫头也跟了过来。成培年再次腹诽着盛家没有家教。家里来了长辈客人,又是讨论这么要紧的家丑,盛香桥一个晚辈也过来凑热闹做什么?当桂娘冷冷问他前来作甚时,他便劈头盖脸的骂道:“你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女儿!简直是将我成家的脸都丢尽了。她一个闺阁里的姑娘,怎么好跟外在的男子拉拉扯扯?我昨天听了这个事儿是一宿没睡,要不是觉得太晚不好来府上敲门,真是恨不得立刻冲过来打那不孝女一顿!这……也怪我,我真是后悔自己当初不该让你来养孩子。你若教养不出来好孩子,便识趣些,将得晴和天复还到我成家去。从此我成培年便跟你一刀两断,也少了这些来往牵扯!”盛桂娘被骂的有些喘不上气,狠狠咽了一口气之后才开口:“成培年,你少在那血口喷人,我们家姑娘压根就不认识那个田德修。是他自己眼巴巴凑过来要拉扯我们姑娘。他们田家难道竟养出这些个泼皮浪荡子?你不去找田家算账,却眼巴巴的来到我家中指天指地地骂人,你是眼瞎还是心瞎?”成培年瞪眼道:“事已至此,你还在为得晴那丫头遮掩?我都问了那田家小子了,他说这几次在茶宴上,得晴一直在跟他眉来眼去,还偷偷与他邀约。一定是得晴见他生得模样好,便失了礼数!这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难道得晴不认识他,他就能上赶着去扯人?好在那孩子还算厚道,只说事已至此,愿意承担责任,前来提亲娶了得晴,也算保全了她的名声……”一旁的盛香桥看着成培年,突然清冷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道:“虽然我们这些年一直在乡间,但是刚回来京城的时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