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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公公,你把这小孽障给我扔出去,越远越好。”阮容起反应了过来,吼道。苏永思这小家伙消失了有一会儿了,苏萧离还是坐在椅上,淡淡看着阮容起,用扇子挡住脸轻轻偷笑。“你再笑,我立刻就走。”阮容起威胁道。“别这么小心眼啊,我这不是看你来了高兴么。”苏萧离合了扇子道。阮容起冲他翻眼睛。“说实话吧,你是不是特别怕我死?”苏萧离脸上的笑意还是掩不下去。“皇恩浩荡,小的还得指着您飞黄腾达呢。”阮容起夹着声音说道。“老不正经。”苏萧离轻叱。爱意太浓,有的时候会让人变成睁眼瞎,就像苏萧离此刻没有留意到阮容起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血气腥甜,一股一股地往阮容起的喉头上涌,只是此刻他还强忍着让面色平静。砚台里的墨汁还没有干透,阮容起伸出食指在在其中蘸了两下,涂到了苏萧离的鼻子下面,变成了两撇黑黝黝的胡子。“待你老了,大概就是这个样子。”阮容起捧着苏萧离的脸笑道。“我才不要留胡子,这样一喝粥,上面肯定挂满了米汤。”苏萧离一边拿扇子轻轻敲着阮容起的胸脯一边说道。被这扇子一敲,阮容起更难受了,但还是面不改色,缓缓地绕到了苏萧离的身后,伸出手,蒙住了苏萧离的双眼。“做什么?”苏萧离不解。“你先别动,等一下。”阮容起说道,声音平静,似千尺深潭,无波无纹。苏萧离就乖乖听了话,任双眼被阮容起捂着,一动不动地坐着。阮容起见他坐定不动,也就终于忍不住了,一手撩起衣服的下摆覆在脸上,悄无声息地将口中腥甜尽数倾泻出来。那殷红的血珠缓缓地渗入到阮容起的衣服中,又缓缓地扩散开来,像一朵盛开了的火红牡丹,艳丽得让人胆寒。自始至终,阮容起捂着苏萧离双眼的那只手一动都没有动,血液散发出来的腥气也被苏萧离鼻子下的那两道墨迹散发出来的墨香掩盖过去了。苏萧离平静地坐着面露微笑,全然不知背后那人的苦楚。待到覆着眼睛的那只手移开,苏萧离缓缓睁眼适应光线,本该在自己身后的那人的声音却在门外响起,而且越来越远。“今日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苏萧离摇着扇欣赏着他这沉稳英朗的声音,眼睛还是没太适应,又转了转眼珠。桌角一点红色,小小的一点,像似女子用的朱砂,鲜艳而热烈地跳进了苏萧离的视线。阮容起现在这模样着实是吓人的,虽说他长得好看,但也不能这样糟践形象不是么,穿着一件血迹斑斑的衣服招摇过市算是怎么回事。旁边的路人指指点点他阮容起倒是真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大摇大摆,走得那叫一个潇洒自在。他倒不是为了出来吓人,叫小姑娘晚上做噩梦的,而是向全城各路眼线传递一个信息,变数发生,好自为之。这信息量太大,吓得江茴半天没说出来话,好不容易气顺了才蹦出一句:“阮将军,你杀人了吗?”阮容起歪嘴笑笑,道:“去叫你们家那口子过来找我一趟。”“哦。”江茴应下,转过身去找还在屋子里因为中午没吃到糖醋肋排而耍赖的阮容且。“大将军找你。”江茴推开门说道。“干嘛?给我做肋排吃啊。”阮容且懒懒地问道。“别在这儿贫了,你快去看看吧,大将军衣服上好多血迹。”江茴有些焦急地说道。“血?他的?”阮容且收起了脸上的慵懒,瞪着眼睛声音严肃地问道。“我也不知道是谁的,大将军没说,你就快些去看看吧。”“哟,这是今年官场上新开的花样啊,真是独特得很。”阮容且看着自己大哥身上的血迹挤兑道。那血迹已经干透,原本殷虹的血迹也已经变成了锈红色。阮容起苦笑了下,道:“这花样怕是只有我能穿得起。”阮容且现在才皱了眉,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把我给苏萧离开的那副汤药给停了?”阮容起点头,道:“你既然已经对他无恨,他也就不用喝那药了。”阮容且攥了拳头,又狠狠地敲了一下桌子叱道:“胡闹!”☆、第三十八章无能为力阮容起看着自己弟弟的这略微奇怪的反应竟是笑了,挑眉问道:“怎么?”阮容且咬了咬下唇,顿了一会儿说道:“那药本就不是为了害他,是为了救你。”阮容起眉下一双眸子带着迷茫。“苏萧离命格很旺你应该知道,那药里的药材与苏萧离体内的阴阳之气混合,借他之体,压制你体内的毒性,少了他就你会发作,所以你赶快按我的方子重新让他服下。”阮容且这一番话说得算是语重心长,话毕,拿了茶杯喝了口茶。“你就诚实告诉我,这毒最后终会怎样?”阮容起其实倒是挺佩服他这弟弟的手腕的。“精元化血,慢慢耗尽,无力而死,最慢不过三年五载,快则一两年。”阮容且道。阮容起琢磨了一会儿他这番话,笑得很释然:“那药苏萧离不必喝了。”“你想死吗。”阮容且咬牙。“是药三分毒,这话没错吧,阮大神医。”阮容起说道。阮容且低下了眉眼盯着地面。没错,这话当真是没错。纵然那方子里他调和了不少珍贵补药,但是药,毕竟是药。“他身子好,是长寿之人,这药毁不了他几年寿命。”阮容且道,语气有点虚。阮容起用手撑了脑袋,离他近了一些,眼神似笑非笑。“你知道苏萧离是长寿之人,那你知不知道阮家向来都是短寿的命?”“什么意思?”阮容且皱眉问道。“阮家世代,最长寿的一个,也只不过是活到了不惑之年。此朝历代帝王也正是看中了阮家这一点才一直留阮家辅佐着,因为命数薄,无法撼动帝王之位。”阮容起这番话好像惊雷一样,炸响在阮容且的耳边。半响后,他忽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开口说道:“你少顺嘴胡扯,爹不是活了很久?”“爹”这个字音阮容且发得有些生涩,毕竟那是他唯一杀过的一个人。“因为那人根本就不姓阮,更不是你我的爹。”阮容起虽是笑容满面,看起来却有些狰狞。一声脆响,阮容且手中的茶杯已被他捏碎。阮容起抬起头继续说道:“先帝养了一群死士,这其中就有一个人的任务是模仿当时的阮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