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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身上一阵热一阵冷,难受得紧。待黑子靠近他,便将人一把搂住,不许他离开自己身边。宝钗宝琴姐妹扶着薛母进来,黑子被薛蟠缠着,只点头与薛母示意。薛母早习惯了自家儿子待黑子的看重,并不觉奇怪。觑着空隙摸了摸自家儿子的头,转身询问是否请了大夫,听说已是去请了的,才略略放下些心来。黑子温言道:“太太莫要太过忧心,蟠儿许是昨日累着了,已是请了大夫的。太太近日也是忧思过虑,还当保重自身。”薛母眼带出几分慈霭,“你是个好孩子,蟠儿一向信重你,你可要好生伺候他。”黑子自是点头应了。不一时大夫来了,薛母便领着两位姑娘避了出去。薛蟠一向身子强健,不过是伤心过度外加这几日又是守夜又是送殡的折腾,才导致一朝缠绵病榻,很是用了段时间的药才彻底好起来。“虽然我不爱扎针,可是更不爱喝这等劳什子的苦药汁子啊,何况是药分毒,如今我已经全好了,怎么还得喝这个?”薛蟠倚在床边,皱着眉头,原本圆圆润润的粉嫩脸颊如今有些消减,略带出几许苍白来。黑子心疼不已,却也还是温言哄劝,“哪里是什么苦药汁子,这是厨下特意炖的补身药膳。你这几日药喝的多了,嘴巴里没有味道,待过些时日便好了。”薛蟠便闹着要吃糖或者糖渍梅子,总之是越甜的东西越好。黑子虽然心疼,可也谨遵医嘱,不敢给他这些,只一味地逗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薛蟠瘪着嘴哼哼了一会儿,便也不再要吃的,又道:“我躺的身上都霉了,咱们出去逛逛呗!”薛蟠的热症已是消了的,只是病去如抽丝,到底有几分虚弱罢了。他又素来是个闲不下来的,早躺不住了。只是说是出去逛逛,其实也不过是在园子里遛遛狗,毕竟薛蟠如今是需要守孝之人。重孝在身哪!薛蟠看着园子里撒欢儿的小霸王,略显忧愁。第15章我叫薛蟠,乃是正直善良的大好青年一枚,姓冯的真不是我打死的,我对那名唤香菱的小女孩也真心没有半点儿性,娘、meimei(严肃脸尔康)请相信我。薛家这一年,实在可以说得上是多事之秋了。薛家家主薛父年后过身,薛家与其他族支分开,薛家产业重组,新任家主薛蟠一场大病,薛家阖府守丧,逐渐沉寂越发隐没。自然,外界的风言风语对薛家并未造成任何影响。如今薛家重孝在身,阖府都不会出来走动,沉寂下来实属正常。因而这一年秋闱薛蝌与黑子双双考举人之事,也并未有多少人知晓关注。说来也是巧得很,薛蟠被关在家守孝一年,整个人蔫耷耷,一丝精神头儿都没有。好在还有个小霸王能时不时聊以慰藉,否则薛蟠都要怀疑自己可能会患上这个时代无人知晓的抑郁症了。薛蝌与黑子双双考举人,虽非魁首,名次却都在二十之数内。薛蝌第五,黑子痴长几岁,却只得了个十六。施先生乐坏了,虽先时有驹儿进学时黑子夸下的海口,不过想得状元哪里是容易的,且如今才是秋闱。再有二人年岁都不大,竟已是举人出身,且是货真价实自己考出来的,与达官显贵之家用银钱捐出来的可是大有不同,施先生哪里有不高兴的。何况下场春闱施先生是不欲二人参加的,再来年,甲及第未为可知。不过薛蟠对此却有不同想法,他自也是知晓施先生的谨慎,来年便是春闱大比之年,刚刚了举的二人若能一鼓作气自然是好,可若是因年岁小,见识短浅,恐怕难了。若再弄个同进士回来,施先生得哭死,还不如考不上呢。薛蟠的意思,来年春闱,叫黑子与薛蝌二人先下场体验体验环境。须知道,每年秋闱都有不少考生非因为学识不得,反是因着不能适应考场环境与高强度的心理压力,才落了第。何况春闱的强度更大,环境更差,压力也更大。对于薛蟠每一次的奇葩想法,黑子与薛蝌都是无条件支持的。何况薛蟠的有些想法,确实作用很大。要说这一次秋闱能如此顺利,二人学识自不必说,施先生对他们的教育自也是首功一件,不过有名师指导又有学识还得能发挥出来不是?这便要感谢薛蟠的一时脑热,非得缠着施先生按着自己靠举人时候的情况,为二人搞了几次所谓的“模拟考试”,连进考场之前的各项检查都由下人在施先生的指导之下模拟了两遍,力图让二人飞速适应环境,在考场争取超常发挥。施先生自然觉得自己这不学无术的弟子十分奇怪,甚至怀疑他是在家守孝实在憋得狠了,又见另二人可以自由行动,甚至还能出去参加科考,便想要折腾折腾他们。不过真正实施了薛蟠的想法后,施先生便立刻明白了其的深意。如他这等天之骄子自不必说,考场上尚有发挥失常的时候,何况那些学识心性都不敌他的,按学识来说,虽名次略低,可是完全可以考得上的,却因着不能适应科举考场的环境,导致落榜。若是每名考生都能有一次有如薛蟠所说的这种所谓的“模拟考试”,起码不至于慌乱,十成学识能发挥出八成也是好的。不过先不说寒门学子求学不易,大多对考试的流程了解还是先生口述的,便是他们这些做先生的,虽经历过几次考试,却也从未考虑过此事,实在汗颜。施先生当即将此想法落于书信交予自己同做先生的知交好友师门先生不提,仍说薛家。这一年除夕一过,非严格说来第一年的重孝期也算是过去了。年孝期,对薛蟠来说,实在是有遥遥无期之感。尤其家黑子和薛蝌随着施先生现行进京,预备参加这一年的春闱。虽只是走个形式,瞧一瞧考试的流程,可也得提前出发。薛蟠尚在孝,自是不能相陪的。黑子一走,薛蟠便是连遛狗都提不起兴致了。好在重孝期一过,薛蟠多少多了两分自由,虽许多事情都不能做,可是出出门打理打理家产业,倒也不是那么严苛了。何况薛家本就是商贾之家,人待他们这等“粗鄙”之家限制便更没有那么多了。原本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也是阖该薛蟠倒霉,不过是出来放放风,便是人都没带出来几个,实在是有多低调便多低调了,却不想仍然摊上了是非。待得听见死了的那人姓甚名谁时,薛蟠脑一阵轰鸣,这可真是合了那句“前世宿怨”的话了。薛蟠不禁大叹,莫非这冯渊当真上辈子对薛蟠造了什么孽,便是薛蟠连里子都换了,竟然还能与他有因果。也不知该说是他薛蟠倒霉还是那姓冯的倒霉了。却说薛蟠这日低调上街,原是想着去铺子里瞧瞧,却不想正赶上一个锦衣公子对着个姑娘